半年後,劉老太太沒能戰勝病魔,在一個陽光溫暖的早晨去世了。
桑榆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還是因為這件事,傷心過度暴瘦。
蔡藝看她這樣,實在沒了法子,只能先暫停她一部分工作,讓她好好休息,把身體調養好。
談西津看著她這樣,也是心疼得很,除了工作之外,其他的時間都在陪伴她,帶她去露營,帶她去爬山,儘量不讓她一個人獨處,避免她多想。
可效果依舊不佳,她始終鬱鬱寡歡的,雖然沒再瘦了,但胃口也一直不好。談西津知道,她還是沒能從老太太去世的事中走出來。
五月中,談西津帶著桑榆去寺廟。
山中陰涼,綠樹遮日,山中的石板小路上,透著徐徐涼意。
入了廟門,因不是節日也不是初一十五,香客不多,零零散散。
桑榆燒了香,又抽了籤。
談西津帶著她去一個屋子裡,給大師解籤。
大師只看了幾眼,雙手合十說了句阿彌陀佛。
“施主莫要再執念於過去的人。”
“陰陽兩隔,您的執念太深,對您或過去的人都沒有好處。只有您放下執念,她在那邊也才能放心。”
桑榆聞言,抬眸迷茫的看了大師好幾秒。
眼眸從一開始的迷茫,到後面的明朗,半晌後,她彎唇笑了笑,說:“好,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如果因為她的執念,影響到了老太太,那麼她願意放下。
大師笑著滿意的點了點頭:“施主聰慧,一點即通。”
去了一趟寺廟,有大師的點撥,桑榆想通了許多,也放下了許多,臉上笑容多了,心寬了,胃口自然跟著好,體重也在慢慢的往上漲。
一個月時間,就恢復到了之前的體重。
就是偶爾還會有發一下呆,還是會想念,只是不再像之前,有這麼深的執念。
她恢復了工作,繼續像之前一樣忙碌。
半個月後。
桑榆在人來人往的機場裡,尋找蔣思初的身影。
昨天蔣思初突然說,她要去XZ,且歸期不定,說這些年工作太累了,想給自己好好放個假,放鬆放鬆。
她找了好幾次,都沒有看到好友的身影,電話也聯絡不上。
就在她準備放棄,轉身離去的時候,看到一身鮮豔碎花裙的蔣思初,被京九川抱在懷裡。
看到這一幕的桑榆,忽然笑了,她大概明白了好友為什麼要去XZ,她大概是想去尋找迷失的自己。
這半年來,京九川對好友的追求攻勢談不上激烈,甚至可以說有點溫水煮青蛙的意思。
兩個人都對對方有意思,但遲遲沒有在一起。唯一的矛盾點便是,一個是不婚主義者,另一個則是奔著結婚的方向去的。
蔣思初此時窩在京九川懷裡,耳邊聽著他強有力的心跳聲,突然就覺得浮躁的內心,安定了下來。
抱了好一會兒,京九川鬆開懷裡的人,盯著她看,啞聲問:“什麼時候回來?我來接你。”
蔣思初:“歸期不定。”
京九川瞬間就被氣笑了,伸手掐了一把她的臉。
無奈的搖了搖頭,果然是沒心沒肺的女人,就這麼一聲不吭的把他丟下了,要不是嫂子通知他,人都走了,他還被矇在鼓裡呢。
兩個人對視了良久,男人最後輕描淡寫的說了句:“我在京城等你,你想什麼時候回就什麼時候回。”
最後,蔣思初還是走了。
進檢票口後,她回頭看了一眼,京九川還沒離開,依舊直挺挺的站在原地,目光灼灼的望著她,滿眼落寞的朝她揮了揮手,而後晃了晃手上的手機,示意她到了給他打電話。
蔣思初看到這一幕,莫名的鼻子一酸。
下一秒,收回視線,轉身頭也不回的往前走。
再不走,她怕自己猶豫,就走不掉了。
京九川在原地站了很久,直到那一抹鮮豔的身影,在眼前一點點消失不見,才轉身離開。
殊不知這一幕,被身後的桑榆拍了下來,發給蔣思初。
——
蔣思初整整浪了一個月,每到一個新地方,她都會拍照發朋友圈,卻從來沒有聯絡過京九川。
照片裡的她,穿著帶有藏族特色的服裝,滿臉虔誠的站在布達拉宮前。或者披著紅色的大披肩,站在掛滿五顏六色的經幡上,任由風將她的披肩,捲起一個漂亮弧度。
京九川每天看她的朋友圈,看她去到了哪裡,會問她那裡的天氣怎麼樣,食物怎麼樣,有沒有遇到什麼好吃的,或者好玩的事。
可無論他發再多的訊息,都如同石沉大海一般,蔣思初一條都沒有回覆。
直到她發出最後一站的照片,拉上行李箱前往機場,等待飛往京城的航班時,看到風塵僕僕,站在自己眼前的京九川時,瞬間就落了淚,滿眼欣喜。
不管不顧的跑上前。
京九川唇角勾著笑,張開雙臂,一把將人緊緊摟入懷裡。
他眼眶紅透,用盡全身的溫柔,啞聲在她耳邊說:“我來接你。”
蔣思初顫著哭腔說:“好。”
而後,任由京九川的吻,落在她唇上。
她所認為的愛,是大概即使走到人生盡頭,回首之時,依舊會不後悔選擇他。
如果是跟他在一起,那麼婚姻,似乎也沒有她想象中的糟糕……
——全完完結——
作者有話要說:故事永遠在發生永遠寫不完,舊的故事結束,還會有新的故事發生。這一次是真的徹底結束啦,不會再有番外。
謝謝大家的喜歡與支援,我們下本再見。
祝各位萬事順意,前程似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