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蠻地可是有一名為顧家灣的地方?”啟月為相里雲拓斟了一杯酒。
“是有的,地處蠻西,靠近蠻地與固碣交界處。”相里雲拓接過酒喝了一口,咂舌道,“好酒!”
“不知幾日能夠到達?”這顆被叫做萬海之眼的珠子她可不想再拿著了,最近總覺得心煩意亂的有些難受,也不知是不是這個珠子的作用。但先前金鬃獅分明已經將珠子封住了,許是最近換天了有些不適吧,還是不要多想了。
“你們一個個的怎麼都往不待人的地方跑呢?”想起季修先前以來便說自己要去九龍臥溪的事,現在又來一個要去顧家灣的,聽得老爺子都想背過氣去。
聽得相里雲拓的話,啟月迷惑了好一會兒,按理來說,水族樂意待的地方應該是環境宜人的適居之地才是,怎會是不待人的地兒呢。
見啟月面上迷惑,相里雲拓又道:“罷了罷了,也是那個國師讓去的是吧。”話剛說完便見相里雲拓面上一愣,阿霜說面前這女娃娃是妖界來的,那不能也受中州那國師的命吧。
老爺子正想著自己是不是說錯話了,便聽啟月開口道:“正是,此次蠻地之行還須去一趟顧家灣才成。”啟月原先還在想該用個什麼藉口把相里雲拓糊弄過去,誰曾想反而是相里雲拓給她找了個藉口。
這個回答倒叫相里雲拓摸不著頭腦了,這國師到底什麼來頭,連妖界的都能為他所用?既是國師要求,那是不得不讓他們去了。
“從我們這過去,少說也需半月有餘,蠻西地勢複雜,斷不是好走的。”
“可聽聞蠻西的地谷節可是熱鬧得緊。”地勢複雜能有那麼多人趕著去過節麼,那這蠻地人也太悠閒了吧。
“哎。”相里雲拓擺擺手道,“過節的那處叫泥雲關,整個蠻地就屬那地兒的稻米長得最好,地谷節也是那麼來的。去泥雲關也不過五日腳程,從泥雲關在往西北上去,越接近顧家灣那才越難走。”
“用馬呢?”一旁的季修問了一句。
只聽相里雲拓輕咳一聲,不知是被酒嗆到了還是被季修的話給驚到了,只見他清清嗓子道:“你在蠻地這麼些天,見到的馬有三匹麼?”
這一問讓季修幾人都愣了神,只瞧見面前這幾人蹙眉的蹙眉,轉眼珠子的轉眼珠子,一個個的似乎都在努力回想這自己有沒有見過馬。
在幾人快要得出答案的時候,相里霜道:“蠻地的地勢複雜,馬是不好走的,前些日去禁地的那些路,可不是因為通往禁地才那般的。”
“可你們寨子的路不還挺好的嗎?”流風撓頭。
相里霜笑道:“好歹是人居的地方。”
還不等流風有所反應,姜絕便在一旁小聲道:“真傻。”
“唉?你小子,我這是不知為不知,好學知道嗎。”流風不滿的撇撇嘴,又小聲來了一句,“就衝跟我找茬這事,還真是天作之合當真絕配。”
這後半句可把姜絕聽精神了,一下子躥到流風身邊道,“哥你剛才說什麼呢,再說一遍?”
“???”姜絕的動作把流風嚇得往後退了半步,也沒聽清面前這小子喊自己了一聲“哥”,心裡全在想著他說什麼了值得讓這小魔王跳他跟前來,是要打他還是做什麼。
“和誰天作什麼?”姜絕見流風似乎嚇了一跳便給他提了個醒,又笑道,“哥你說話可真好聽,你再說說唄。”
這下流風可明白姜絕是個什麼意思了,便見流風嘴角一抽白眼一翻道:“憑什麼。”
“你可是第一個祝福我的人,你就再說說嘛~”姜絕一副要撒潑的模樣把眾人都給逗樂了。
“行了行了。”流風一邊推著面前的煩人精不讓他靠近自己,一邊道,“天作之合當真絕配行了吧。”
“你還沒說和誰呢!”身穿蠻地服飾的少年又想往流風身上撲。
流風看了相里霜一眼,一把將姜絕肩膀摟住把他帶出了門,邊走還邊小聲朝姜絕道:“你和那小丫頭片子天作之合當真絕配行了吧,追姑娘可不能這麼追的。”
幾人看著姜絕與流風二人勾勾搭搭的出了門,也不知是聊了些什麼,便見姜絕一臉崇拜的看著流風,還往他肩上用力拍了拍又拱了拱手。
見二人漸漸遠去,啟月收回了目光朝相里雲拓問道:“敢問前輩為何顧家灣沒有人待。”
便見相里雲拓搖了搖頭,輕嘆一聲道:“都說顧家灣是遭了天罰了。”
那顧家灣原先可是一處山清水秀四季宜人的寶地,雖說臨近固碣,卻河川環繞翠色慾流。原先蠻地人並不知這處寶地,相傳是百年前中州一家顧姓人氏為躲私禍隱姓埋名逃難至蠻地,誤打誤撞的發現了這處好地方,顧家灣也不過是蠻地人為了感謝顧家發現了這處寶地才那麼叫的。
先前時候顧家灣可比泥雲關熱鬧多了,附近寨子的人也樂得往那邊搬。若不是泥雲關土地肥沃產出量好,人們捨不得往顧家灣搬,只怕如今都沒有人記得泥雲關這地兒了。只可惜好景不長,沒多久便出了變故。
“後來嘛,也不知是顧家灣的名聲傳了出去,還是他顧家的仇家本事太大,沒過幾年安生日子便在一天夜裡被滅口了。”相里雲拓搖了搖頭,面色悲痛道,“一家五口人吶,整個屋裡都是血。”
啟月面上疑惑道:“為何會知曉他們本姓?”既然隱姓埋名逃難至此,為何不繼續隱瞞下去。
便聽相里雲拓深深的嘆了一口氣,道:“他們有一三歲小兒,夫妻倆疏忽,未給小兒仔細交代,那小兒後來與附近寨子的娃娃交了友,便什麼都道了。蠻地人本就對發現寶地的這家人心存感謝,知曉人本姓為顧後,便顧家灣顧家灣的叫了起來。蠻人單純,誰知竟引了禍。”
“啊這,那之後呢……”啟月心情複雜,一時不知作何想。想來那對夫婦也是單純之人,如若不然,隱姓埋名的逃命之人怎會那般放任孩子出去玩耍,自當好生管束才是。
“說來也怪,就在這家子人沒了以後,沒過兩年啊,顧家灣的山也荒了,樹也枯了,河川也逐漸乾涸了,土地也再種不出東西。寶地變荒地,先前往顧家灣搬的蠻人只得往回搬,再後來,顧家灣便無人再居了。當真是可惜了。”說完,相里雲拓像是想起什麼一般,“泥雲關還留有卷宗,你們此去可討來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