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撫”好佟筠,等西楚王子一行人離開,霍瑜白就去找了霍凌軒,詢問遇刺那晚發生的事情。
“那晚發生的事情,不是已經說過了嗎?”霍凌軒不懂霍瑜白為什麼還要問,能說的,他都已經說了。
霍瑜白麵色嚴肅,“大哥,我只是覺得有些奇怪,那天晚上,那些殺手是衝著西楚國使臣去的,你只是被殃及的池魚。
作為被殃及的池魚,你都傷得那麼重,被渾身帶血的抬回來,按理那位薄野公子也該傷得很嚴重才對。
打探得來的訊息,也確實是他深受重傷。
可是這才短短几天,他就能安然無恙地出現在將軍府,你看他的那個樣子,像是重傷剛愈的人嗎?”
霍凌軒眉頭微擰,“你不說我都沒留意,他確實不像是重傷剛愈的樣子,西楚國的醫術已經超越我們那麼多了嗎?
他們那裡風調雨順,糧食比我們豐收,現在就連醫術也超過我們許多……”
霍瑜白覺得自家大哥平常時候挺聰明的,怎麼就忽然往岔路上去想呢?
這傷筋動骨一百天呢,這血肉筋骨損壞了,不是幾天就能長好的。
即使再高明的大夫,用再好的傷藥,也不應該好得跟個正常人一樣。
除非,僅僅只是皮外傷。
可是薄野淳瑞受傷,不僅有西楚國的大夫治療,皇上也有派御醫前往診治,傷得重不重,朝中御醫應該心中有數才對。
朝中御醫都認可了是重傷,那就是沒有異議的。
可是傷好得真的太快了,快得讓人忍不住想要懷疑。
“大哥,你說有沒有可能,那天晚上的刺殺,是自導自演?”
“自導自演?”霍凌軒詫異,“你怎麼會這麼想?哪有人會找人刺殺自己?還下手那麼狠!那刀上還淬了毒!還是劇毒!明顯就是要置人於死地的!”
霍瑜白忽然覺得自己的猜測荒唐了,是呢,刀上淬了毒,明顯想要置人於死地。
可是……
若不是自導自演,薄野淳瑞怎麼可能好得那麼快呢?
假設,單純的假設,若真的是薄野淳瑞自導自演,目的又是什麼呢?
藉由這件事問責大胤?
可刺殺事件過後,西楚國也沒有責怪大胤的意思呀,只是要求大胤朝要早日找到幕後兇手。
當然,這個幕後兇手根本就找不到,因為那晚的刺客,全都死了。
那天晚上,她和司祁臻也遇到了刺殺,也屬於查無可查的案子。
霍瑜白感覺自己進入了死衚衕,想不透,完全想不透。
“大哥,還有一事,你有沒有發現,浩延王子與薄野淳瑞之間,看起來並無尊卑之別。”
霍凌軒仔細一想,點頭,“我就說感覺哪裡怪怪的,還真是那麼回事,某些時候感覺,有薄野淳瑞在,會下意識忽略公冶浩延才是西楚王子。”
“對,看來我感覺的沒有錯。”霍瑜白說道。
她一開始懷疑過,是不是兩人之間身份對調了。
可是佟筠直呼薄野淳瑞的名字,就變相說明了公冶浩延確實是西楚王子。
能跟王子不分尊卑,這個薄野淳瑞絕非等閒。
想不透的事情,只能暫時擱置,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
司璟墨已經連著三日沒有上朝了。
皇上的耐心恐怕已經用盡了。
霍瑜白無奈,司璟墨若繼續不上朝,怕是明日,皇帝就會直接藉由刑部的事情問罪她,到時候……
“主子,宮裡來人了,陛下宣您進宮。”若辛前來稟報,面色焦急,“來的是陛下跟前的奎總管,還帶了幾個御林軍,奎總管臉色不大好……”
“大概是皇上動怒了吧。”霍瑜白語氣淡淡,“替我梳妝,進宮面聖。”
霍瑜白以往進宮都很隨意,很少盛裝打扮。
這一次,特地畫了明豔的妝容,換了華麗的藍色鳶尾花銀紋衣裙,梳了高聳的單螺髻,點綴珠釵步搖。
行走間,環佩叮噹。
窈窕的身姿挺立,步履從容,下頜微抬,目光堅毅,少了平日裡的溫婉,多了幾分上位者的凌人氣勢。
她剛出府,奎德海就愣住了。
他知道霍家二小姐容貌出挑,可在美人如雲的帝都還真算不上很惹人注目的,不想這一精心裝扮,竟是明**人,將不少世家千金都比了下去,讓人挪不開眼。
就連氣質,也不是普通女子可比的。
自有一股子與身俱來的貴氣,像是生來就是上位者。
也難怪能讓璟王鍾情。
“奴才見過霍二小姐。”奎德海恭敬施禮。
霍瑜白勾唇淺笑,“奎總管多禮了。”
說著,在若辛的攙扶下上了馬車。
奎德海緊隨其後上了馬車,探究的目光不時打量霍瑜白,不用想都知道,皇上今日宣召是問罪的,可是這霍二小姐未免過於淡定了些。
就不擔心皇上一怒之下將她打入天牢嗎?
還是說,已然有了應對之策?
半個時辰後,奎德海領著霍瑜白到了御書房。
面聖的次數已經不少了,可今日與往日不同。
御案前坐著的,不再是那個她拐著彎寫信救助將她當做女兒般疼愛的皇上,他的面容不再和善,看她的眼神不再有長者的慈愛,只有凌厲和威嚴。
那渾身釋放的帝王威壓,壓得她有些喘不過氣。
霍瑜白恭敬跪下,匍匐行禮,“霍將軍府二房嫡女霍瑜白,參見皇帝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司煌陰沉著臉,犀利深寒的目光盯著霍瑜白,沉聲發問,“你可知罪?”
霍瑜白低著頭,柔聲道,“臣女有罪,無可辯解。”
“好一個無可辯解!”司煌冷笑,“你倒是不推脫!就不擔心朕一怒之下殺了你?”
霍瑜白身軀跪得筆直,抬眸直視皇帝,目光坦蕩,“臣女擔心!雖然臣女是祺祺的母親,但臣女讓向來正直公正的璟王罔顧律法徇了私,更是讓璟王為了兒女私情罔顧大局,這是皇上不能容忍的。
所以臣女擔心,擔心皇上權衡利弊之後,會殺了臣女。”
“你倒是坦誠!”司煌冷呵,“既然擔心,就該知道怎麼做才能安然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