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葉家,已經深夜,整個葉府靜悄悄的,葉靜涵特意吩咐啊德把車停在後門,本想穿過後花園經過書房走進自己的房間,不料才沒走幾步,就看見玲兒站在花園門口翹首以盼,她遠遠看見葉靜涵徐徐走來,激動的連忙奔了過來,:“大小姐,你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跟宋哥哥聊了一會,沒想到就這麼晚了,家裡發生什麼事情了嗎?”葉靜涵還一顆心提了上來,詢問玲兒,只見她搖了搖頭,說道:“家裡沒發生什麼事,就是老爺打電話回來了,問起你去了哪裡。”葉靜涵鬆了口氣,問:“那你怎麼說?”
玲兒跟在葉靜涵身後,笑嘻嘻朝她眨眼睛,“我跟他說你去找宋少爺了。”
葉靜涵含回頭瞥了她一眼,用手指輕輕搓了她一下額頭,假裝怒道,:“你越來越不懂規矩了。”
玲兒吐了吐舌頭,“老爺沒說什麼嗎,有說什麼時候回來?”玲兒為葉靜涵開啟屋門,裡面早已開了燈,昏黃的燈光照著寬敞的屋子一片透亮,擺放在屋舍一角的琉璃花瓶被燈光這麼一照顯得更加晶瑩剔透。她想起那時出國前父親在一次出外做生意時從一名商人手裡購得的,當時這種琉璃花瓶極為鮮少,父親拿回來的時候她很是喜歡,特意擺放在自己的床頭,每當清晨陽光一照就會反射出萬種色彩鮮豔的光亮,就像漆黑夜晚飄零的螢火蟲,照得整間屋子亮澄澄。
葉靜涵忍禁不住走進撫摸了一下花瓶,玲兒見她出神,不覺說到:“這花瓶還是小姐小時候最喜歡的,你出國後,老爺一直派人每天過來這裡打掃衛生,特意吩咐屋子裡的一應東西不能觸碰,老爺可是一向很愛惜大小姐的。”
葉靜涵低低的嗯了一聲,只聽玲兒又道:“老爺說過幾日就回來給三少爺慶生,大小姐,你有什麼安排,玲兒可以給你事先準備一下。”
“過幾天宋哥哥會過來,三弟年齡尚小,這慶生會不可太過浮誇,簡單點只要三弟喜歡就好。”,連續蹦波一夜,這會感覺有點疲乏,走到床邊就勢倒了下去,玲兒拉過被子為她蓋上,囑咐道:“夜深了,小姐還是早點休息吧。”
葉靜涵輕輕嗯了一聲,緩緩的閉上眼睛,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又說:“我剛才和阿德說了,讓他明早吃過早飯和我一起出去走走,你也一起去吧。”
玲兒笑著應了一聲,喃喃道:“還是大小姐好,這些年你不在,每日就是在院裡幹活,也不曾出去哪裡走動走動,這下終於有機會可以出去見識見識世面了。”
葉靜涵悠的一笑,:“你呀,不許亂說,要是被別的聽到,還以為你不願意呆在葉家呢。”玲兒頓時嚇了一跳,連連擺手道:“大小姐,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葉靜涵微微一笑,閉上眼睛祥裝睡著,玲兒幫她掖住被子,悄聲退出來。
“三少爺,老爺和二少爺在廳裡等你。”福叔站在江晟軒的屋子門外,輕聲說道。
只見屋門一動,房門被開啟,江晟宇身穿一襲長衫,面容清秀,氣質卓越站在屋內,見到福叔,微微一笑,:“福叔,多年不見,你可還記得我?”
雖說相貌相似,卻也有一點不同,福叔打量著江晟軒,不知為何心中有種異樣的感覺,彷彿如夢一般,一想起當年那個病弱的三少爺如今氣宇軒昂的站在自己面前,他又是激動又是恍然,差點老淚縱橫,沉吟許久才開口:“三少爺,離別這麼多年,想不到還可以再見到你,我.....我......早間來的時候,我還以為看錯人呢。”
江晟軒見福叔涕淚交集,眼眶都溼潤了起來,拉起他的手,:“這些年讓那個福叔操心了。”
“哪裡哪裡,能夠再次見到三少爺,就算再勞累再操心也是值得。”福叔緊緊握著江晟宇的雙手,一時激動萬分不捨放手。
江晟軒也內心複雜萬分,望著兩鬢斑白的福叔,雖然這種場景曾想過,只是如今真實的面對,還是有點恍然,:“福叔,父親還在外面等著,我們走吧。”
福叔聽他這麼一說,才想起剛才來的目的,不禁拍了下自己額頭,連聲道:“你看我這記性。”江晟軒悠然一笑,福叔走了幾步,又說:“三少爺,等會我讓僕人把你的行李雜什收拾一下,老爺吩咐把他往日作為休息用的那間屋子騰出來給三少爺住,等會我就讓下人過來收拾,你有什麼重要的東西,可先收拾好,我幫你帶過去先,省的下人弄丟了。”
江晟宇一愣,想了想,說道:“既然這樣,就勞煩福叔等會把我那隻行李箱子先拿過去。”
“誒,我先送三少爺去見見老爺和二少爺,這麼多年,二少爺聽聞你回來,你不知道,他可高興了。”
江晟軒說:“是啊,一別十多年,也不知道二哥現在怎麼樣了。”
福叔笑道:“不瞞三少爺,你和二少爺長得可真像,看著你自己估計就跟看到他一樣。”
江晟軒赫然一笑,知道福叔說的不是假話,悠然說道:“我和二哥雖然相差幾個鐘頭出生,算起來也是雙胞胎,自然長得極像,只是十多年不曾相見,不知道二哥變化如何了。”
他們一邊走一邊閒話家常,福叔帶著他繞過幾個小院,來到一處兩層樓高的西式小洋房前駐足下來,笑說:“三少爺,二少爺現在就在裡面,你親自見見就知道了。”此時幾名僕人走了過來,見到福叔打了招呼,福叔問其中的一個年紀偏大的僕人,:“老爺和二少爺到了嗎?”
那僕人回答;“福管家,老爺和二少爺在裡面喝著茶。”
福叔點點頭,指了指身後的江晟軒,道:“這是三少爺,留洋多年,今日回來,你們以後要好好服侍他,不可怠慢。”
那幾名僕人打量了一下江晟軒,竊竊私語,福叔假裝咳了一聲,那名年紀偏大的僕人立即笑道:“早間聽說有位和二少爺長得一模一樣的公子回來,不料原來是三少爺。”說完,幾個僕人向江晟軒行了個禮,齊聲叫了聲:“三少爺好。”
江晟軒連忙道:“大家不必如此客氣。”江晟軒自幼在國外長大,早已習慣國外的灑脫隨性,現在看到這一套繁文縟節,倒是有點不適應。
福叔擺了擺手,吩咐道:“你們都下去吧,老爺要和三少爺閒敘,就不要再這裡打擾了。”
幾名僕人應了一聲,紛紛退了下去,江晟軒這才問:“布里斯先生安排在哪裡?”
“三少爺說的可是那對外國夫婦?”福叔問。
“正是,他們呢?”江晟軒點了點頭。
福叔恍然道:“老爺把他們安頓在府裡的西苑,他們舟車勞頓,想必累了,此時正在休息呢?”
江晟軒見他這麼說,放心了下來,江家雖然世代居於此,只是十多年時間,這裡也變化了不少,福叔引著江晟軒走進廳堂,這洋樓幾年前才修建,仿西式的宮廷敞開式建築,進去之後有種大氣磅礴之勢,江晟軒在國外居住多年,在自家見到這樣的樓宇,倒是不足為奇,客廳極為寬敞,一條螺旋式的塗白漆木質樓梯蜿蜒盤旋而上,連線著二樓,樓下客廳擺放一套綠皮質沙發,福叔走了幾步停了下來,說:“老爺,二少爺,三少爺來了。”
坐在沙發一角的江晟宇見到福叔後面站立著一個和自己面貌相似的男子,幽幽站了起來,面色震驚不已,仔細打量了幾眼,笑道:“晟軒,十多年了,父親瞞了我們這麼多年,今日終於見到你了,你總算回來了”江晟宇走過去攬住江晟軒的肩膀,淚眼迷濛。
“二哥,多虧當年父親把我交給陳院士,否則說不定這世上再也沒有我這個人。”江晟軒輕輕攬住江晟宇,隱忍多年的秘密在此刻彷彿漸漸浮起水面,再也抵擋不住這種世間最溫暖的親情。
江穆坐在沙發上,見他們兩兄弟互訴衷腸,不禁淚眼迷濛,饒是年紀大了,更加容易傷感,福叔在一旁也是心思如潮,過了一會兒,兩人走回沙發坐定,福叔見他們一家團聚,不忍打擾,自是退了出去。
江晟宇心中百感交集,說不出的感覺,彷彿如夢般,過了不久才恍然醒過來似的說道:“晟軒,聽父親說你在國外做生意,而且生意做的很好,連法國商會的人都認識你,這次還是你把布里斯先生也請過來的,我們江家真是人才輩出,這次既然回來了,以後就別走了,留下來和二哥一起接管這世代祖業。”
“二哥見笑了,二哥你把江家打理的整整有條,這些年江家生名更勝,你年紀輕輕就接管江家生意,父親不知道心底有多高興。”江晟軒笑著說。
“行了,你們兩兄弟別互相吹捧了,都是我江穆的兒子,難道我還不知道我兩個兒子的品性不成,你們兩個都有我們江家的風範,我能把江家生意交到你們手裡,也沒有遺憾了。”江穆笑嘻嘻看著他們兩兄弟,感慨的說出自己一番心事。
“爸,醫生說你好好調養,總會康復的。”江晟宇坐在一側,憂心忡忡。
“身體是我自己的,我心裡明白的很。”江穆輕嘆了口氣。
江晟軒坐在一旁,靜默不語,這次回國,他早已料到這事態並非那麼簡單,若非父親病況緊急,想必父親到萬不得已也不會讓自己悄然回國,他望著父親日漸憔悴的臉龐,心中不禁一抽,有種莫名的傷感湧上心頭。
“你們兩個若是真的為我好,就答應我兩件事。”江穆定定望著他們兩個,頗有囑咐之意。
江晟軒和江晟宇兩人互望一眼,江晟宇開口說:“父親,今日晟軒才回來,難得高興一場,改日再說吧。”
江穆咳嗽一聲,打斷他的話,面色愈加憔悴,說道:“這事必須說,就是晟軒今日回來,我才要交代清楚,江家祖業已經承襲幾代人,如今我已經年邁,身體狀況也不佳,我希望江家以後由你們兩兄弟一起執掌,晟軒在國外已有自己的事業,但是江家這些年在開闊國外生意,以後江家的國外生意全部由晟軒接手,而晟宇接手江家事業已有段時間,如今日漸成熟,為父很放心交到你手裡,你們兩個要答應為父,無論發生什麼事,都要保住江家祖業。”
江晟宇拍了拍江晟軒的肩膀,回道:“父親,我和三弟一定遵循你的囑咐,一定不會讓你失望。”說完,轉臉看著江晟軒,江晟軒也點了點頭。
江穆心滿意足的笑了笑,隨即又說:“第二件事,能見到你們兩兄弟如此和睦,我也沒什麼好囑咐的,無論發生什麼事,你們切記血濃於水,你們是親手足,親兄弟。。。。。。”
“父親,你放心吧,我和三弟兩人絕對不會讓你失望。”江晟宇信誓旦旦的對著江穆,江晟軒在一旁也認真的應了一聲,江穆總算笑逐顏開。
午飯時候,江晟軒去看望了布里斯先生,請他們出來吃飯,剛走到門口就聽到僕人對他說:“布里斯先生和他夫人還在休息,”江晟軒只好囑咐僕人,等布里斯先生醒來,就吩咐廚房準備好上等的酒菜,那僕人聽此話,鄭重的點點頭。
江晟軒本想獨自出去走走,臨走時把布里斯先生的事交代給了江晟宇,江晟宇見他初次回國,對景州不甚熟悉,特意安排了阿成開著車一同前去。
阿成早已經跟隨江晟軒多次,心下正歡喜。
阿成開著車沿著景州饒了一圈,江晟軒坐在後座透過車窗望著沿街而過的情景,只見景州城內各行人如織,熱鬧喧譁,頗有一番繁榮的景盛,江晟軒四處望了望,見到遠處一條街道的拐角處熱鬧非凡,來來往往許多行人駐足在那裡,遠遠就聽到喧譁聲,好奇的問阿成:“前面是在做什麼?”
阿成隨著視窗望過去,說到:“三少爺,你可不知道,一年一度的商會主席競選就在這裡舉行,過幾日就要開始了,景州全城的人都在期待這次競選呢,不少商家為了造聲勢,特意把他們家的商品都拿過來這裡贈送給來往的行人,藉此招攬名聲士氣。”
江晟軒悠然一笑,說道:“找個地方把車停下,我過去看看。”
“好。”阿成應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