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玉璽和信王都被送去了皇宮。
看到面前的玉璽,信王臉色鐵青,該死,這怎麼可能!
這玉璽明明之前他是讓人送去太子宮中……
該死,他被人算計了!
直到此刻,信王才明白自己這次是被人算計了。
那玉璽根本就沒有被送走,而是一直留在他府中,而他卻半點也沒有察覺。
怪不得太子那裡一點動靜都沒有,之前他還以為是太子什麼都不知道,現在才發現,原來自己才是最大的傻瓜。
而現在只怕皇帝已經清楚了,他算計太子,太子卻順水推舟把他給弄進去了。
面對面色威嚴冷漠的父皇,信王跪了下來。
“你還有什麼可說的?”皇帝冷聲道。
“父皇,兒臣哪點不如他!”信王這時候也不想再演了,他之前還對皇帝存在一點點的幻想,此刻這幻想也都破滅了。
如果皇帝真的很想讓他即位的話,不會配合太子拿下他。
分明就是想廢了他。
可笑他之前還想著萬不得已,他是不會兵變的。
可是事情到了這地步,已經是人都在逼迫他。那就不要怪他過分了。
他在軍中的勢力是其他人難以想象的,許多人到現在他還沒準備動手。
“你很好,只可惜,你大哥比你更適合為君。老二,你或許更適合當個武將,替你哥哥鎮守邊關。”
皇帝嘆了口氣。
“憑什麼,這江山分明我打下來大半,憑什麼他坐享其成?”信王不服氣。
“那朕問你,你即位,能饒過你哥哥嗎?”
皇帝逼問。
信王目光閃爍了片刻,才道:“他是我兄長,若是他主動退位,我是不會對他如何的。”
“好了!”皇帝冷哼道:“你什麼心思我難道看不明白麼,信王,你年紀也不小了,就不必再演了。你若是即位,只怕頭一個害死的就是太子。”
信王啞然,他怒道:“他也會想讓我死,父皇你當他真是那麼忠厚老實,他――”
“夠了!”皇帝低吼一聲,“安排人偷取玉璽再嫁禍給太子,你如今越發會算計了,連朕你都要算計在內。你真是好樣的。”
信王正要說話,就被皇帝一揮袖趕走了。
“來人,把他帶下去嚴加看管!”
江平立刻道:“是,陛下。”
說罷,便把不情不願的信王拉走了。
此刻,大雪無聲而落,皇帝彷彿老了許多,他嘆了口氣,走到殿門前,看著外面的大雪。
“驚叫的駐軍都安排好了麼?”
“安排好了,就等著一網打盡了,不會讓他們有任何作亂的機會。”
“去吧。”
“是。”
黑衣人融入黑夜之中,消失在漫天風雪之中。
而此刻,驚叫威遠大營裡面軍士已經穿著整齊待發。
顧淵在看了眼頭上的雪,沉聲道:“遵陛下命令,剿滅叛匪,現在我命令,左營,前往密縣,右營……”
雪花肆意飄飛,風雪中軍隊開動了。
火把在風中飄舞,顧炎看了看遠處,問道:“大哥,今晚應該不會出亂子吧?信王在軍中多年,他到底隱藏了多少力量,誰都不清楚。”
“無妨,即便他再如何掙扎,也逃脫不得。”
顧淵目光沉沉,“陛下已經準備對他動手了,不會沒有準備。你真以為陛下這些年什麼都不知道麼?”
顧炎怔了怔,自嘲道:“是啊,帝王心,誰能猜得透呢?”
而此刻,楊錦深和武昌侯等人正在與不少武將在營帳內暢飲。
“來來,老哥哥,我說你啊,真是讓人沒想到,你這法子可真是不錯啊,我說你不應該投奔太子啊,敢情是讓你兒子去當臥底?”
一個武將漲紅著臉喝著酒喊道。
“是的,陸叔叔,如非如此,怎麼能查明清楚太子的底細,現在恐怕太子已經被查問了。”楊錦深爽朗地請幾人喝酒。
另外一個武將看看左右,哼了一聲:“老楊,說吧,你今天找我們到底是為什麼?我可不信你真是讓你兒子去做臥底……”
話音未落,便聽得一陣喊聲響起。
楊錦深眸光微變,他起身微微一笑,“對,剛剛都是騙各位叔叔的,其實在下今天請你們來,就是為的赴鴻門宴!”
“你敢!”
“來人!”楊錦深一聲令下,帳下埋伏的幾百刀斧手立刻闖了進來,帶上高手,一番混戰終於將人拿下。
楊錦深又安排人去接管對方的營房,以防止病變,這天晚上,整個京郊各處駐紮的軍隊都調動,都在爭執。
其中兩處發生了火拼,虧得顧淵安排的人馬提早到了,把對方壓了下去。
最讓人意外的莫過於一些平日裡沒有表現出任何傾向的武將得到了從京城送到的訊息,本想叛變入京救人,卻被顧淵和皇帝早就安排的人馬擋住,關鍵時刻是皇帝早就安排的黑衣衛擒拿了對方,這人是對方武將的親兵,一直在他身邊,對方根本沒有任何防備。
京城京外一片混亂。
楚家這裡剛開始看到被包圍也吃了一驚,等知道是皇帝的命令,安排的御林軍才鬆了口氣。
不過即便如此,一家人晚上也沒睡著,正好下了雪,楚旭乾脆圍爐賞雪苦中作樂。
楚惜情心情低落,她很是擔心顧淵的安危,外面還在下著雪,而顧淵此刻也不知道下落。
這是一場政治鬥爭,你死我活的鬥爭,如果真的輸了,那他們的下場絕對不好。
“大姐,別擔心了,我想事情不會太糟糕的。”楚原小聲道。
“你知道什麼?”
楚原哼了一聲,“在國子監不是白白上學,許多事情我都聽說過……反正我覺得陛下不可能廢掉太子的。”
“我只是擔心,李世民的情況再次出現。”
楚原怔了怔,撓撓頭,“可陛下不是李淵吧?”
楚惜情伸出雙手合十:“老天保佑,王母娘娘觀音菩薩,聖母瑪利亞都保佑!”
“聖母瑪利亞是什麼啊……”楚原奇怪地問。
這時,外面謀士急匆匆進來了。
“大老爺,外面有訊息了,信王已經被抓進宮裡去了!”
楚旭頓時大喜:“信王被抓去了,好,哈哈哈,大勢已定!”
“事情還沒結束呢,現在京城還在封鎖,在下聽說,似乎信王那邊有可能兵變……”
“兵變?”老太太蹙眉,“陛下難道沒有準備嗎?”
“不可能,就算信王想兵變,陛下也不可能沒有準備,再說也不是什麼人都向著他的。我好女婿不是也是軍中一派麼?”
楚惜情好笑,心中卻是擔心,如果真的兵變,那麼在京郊那邊恐怕免不了一番惡鬥。
信王的勢力並不像大家說的那樣低,反而十分深厚,這樣其實十分可怕。
所以她猜測皇帝既然想動他,那麼便是坐好了完全準備。
“先等等看吧。”老太太蹙眉,“到了明天早上,應該會有訊息了――”
“對,現在急也沒辦法。”楚旭搖了搖頭,“還是賞雪吧,楚原,來,陪我對個對子……”
楚旭興致頗佳,拉著苦著臉的楚原對對子。
楚惜情起身走到外面,見雪還在下,一片片雪花滾落在腮邊,一陣冰涼。
顧淵,他現在在哪兒?
這樣沒著沒落的感覺,讓人心中實在無法喘息,她整顆心因為他而揪起,每一刻都是煎熬。
“小姐,別站在這兒了,待會凍著。”梅香說著拉她回來。
楚惜情見父親兄弟都在玩笑,嘆了口氣,乾脆回了閨房。
她睡不著,乾脆起來練字,練了半天心也靜不下來,直折騰半夜,輾轉反覆許久好久才勉強眯了會兒。
天色漸漸亮了,外面雪已經停了,大雪壓斷松枝的脆響傳來,外面的天被雪色映照得很亮。
楚惜情趴在被子裡,正昏昏沉沉的,忽然感覺似乎有腳步聲傳來,她微微顫了顫眼睛,下一刻,被子被掀開了,一個略微帶著寒氣的身體鑽了進來,抱住了她。
楚惜情一個激靈清醒過來,才剛剛睜開眼睛,就看到男人熟悉的臉龐,下巴的鬍渣微微滋生,她瞪大了眼睛,還沒來得及喊她,下一刻就被他深深吻住了。
男人的吻來得急切,彷彿要將她徹底吞噬,如同狂風暴雨,夏日的雷風瞬間席捲一切,要將她裹挾奔潰。
楚惜情幾乎無法呼吸,被他狂烈的吻所吞噬,他從外面帶來的寒氣很快就溫度燃燒起來。
身上的羅衫解,他彷彿要確認一般急切地扯開,如同撥開一道道花瓣,一道道竹筍,在清城的白光中,漫無邊際地尋找著他執著想尋找的馨香甜蜜。
楚惜情幾乎來不及思考就被他帶入一個漩渦之中,柳眉微蹙,他就那樣闖了進來。
她瞪大了眼睛,抱住了他的肩膀,“顧淵……”
“情兒,我想你……”
男人的低沉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像是世間最美的情話。
他深邃的星眸彷彿宇宙無邊渺遠,那般的深情,那般的溫柔繾綣,是那樣讓她為之著迷。
楚惜情直看著他的眼睛,她彷彿變成了琴絃,在樂者的撥弄下反覆三兩聲,樂音逐漸變化,從最低到最高,緩緩消失於無形。
外面明亮的天光下,他們交頸而纏,紗帳繡的戲水鴛鴦在歡樂地玩耍,彷彿他們一樣一對對偎依在一起。
雪,似乎又在落下,風雪夜歸人,他就這樣直接地回來了,回到了她的身邊。
沒有人來打擾他們,讓他們享受著就別重逢,小別勝新婚的快樂。
緊張,憂慮,擔心,一整夜的難以入眠,都因為他的到來而漸漸平息,剩下的只有滿心的歡喜,看到愛人平安歸來的喜悅。
不知過了多久,楚惜情趴在他懷中,他的指在她髮間滑過,楚惜情抬頭看著他,眼圈有些發紅,“混蛋,一個訊息也不送回來,你知道我多擔心嗎?”
顧淵見她如此,頓時心疼了,輕吻了下她的眉心,“對不起,我只是怕你著急,再者,昨晚的情況不明,我不能分心傳訊息回來。事情剛結束我就回來了。別怕了,事情已經結束了,信王,完了,這次,報了他欺辱你的仇,惜情,我不會就這麼算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