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那邊也去看了眼，身體真的是越來越差了。
“媽媽，我來幫你。”竹茹麻利的拆菜。
“你這速度，還真的不是一般的快啊。”冰婉清冷冷的說了一句。
竹茹摘菜的手頓了頓，隨機壓抑住了心裡那層酸楚。
抬頭，帶著笑意，輕聲問道：“媽，這個你還滿意？”
冰婉清看著自己的女兒，雖然在笑，而且也沒有哪裡不對，但是她就是從女兒的表情上看出了傷心。
女兒心裡還掛念著夏蒼遠吧。
雖然這個男孩子也很優秀，但是比起夏蒼遠來，少了一絲人氣，反而多了幾分老成。
老實說，冰婉清不太喜歡老成的孩子，因為感覺太過工於心計。
“還好吧，只要你喜歡就行。”冰婉清有些無奈的說道，至於孩子是否工於心計，這應該和她也沒多大關係，自己和女兒，也沒什麼需要他們算計的地方。
如果對女兒不好，這也是她自己的選擇，作為母親，只能幫她引路，而是不能指導她如何去走這條路。
人生就那麼幾十年的浮華，選擇了就選擇了吧，就像當初的自己，選擇揹負那麼沉重的包袱，這一輩子還是過來了，兩個女兒也已經長大了。
這一路走來，再回頭去看，這些在常人眼中的心酸和不可能，其實也沒有那麼辛苦了。
“媽媽，給我做一次扣肉吧。”竹茹一邊摘菜，一邊說。
“扣肉？糯米飯扣肉麼？……是啊，這大過年的，竹子在美國，那邊應該沒有那麼濃厚的年味，也沒有人給她做年夜飯了吧。”冰婉清的眼神裡有了一些心疼。
心疼自己的小女兒。
“……對啊。”竹茹將手裡的菜放進了水槽。
妹妹在美國，哪裡沒有多少年味。
但是至少和那個人同時在一個地方，就算沒有年味兒，也算是幸福的吧。
和心愛的人在一起，才是最幸福的事情吧。
想到這裡，竹茹轉身，看著沙發上坐著兩個緊挨著的男人，這一刻，看他們是如此和諧。
和心愛的人，一起跨年，見證新的一年開始。
竹茹想到這裡，一滴淚，滴進了水池，幸好嘩嘩的水聲，掩蓋了這一切。
不過知女莫如母，自己的女兒，自己肯定是瞭解的。
“既然還在乎，為什麼要分開？”冰婉清因為以油煙味為藉口，將門關上了，接著來了這麼一句。
竹茹裝作沒有沒有聽見母親的話，繼續開著水龍頭洗菜。
冰婉清走過去，直接將水龍頭關了，“你說，你到底怎麼了？幾個月沒有聯絡，這次竟然帶著一個人回來，但是一點開心的意思都沒有。”
冰婉清輕聲問道，雖然還是有些冷意，但是語氣間卻帶著幾分關心。
“媽媽，分開就分開了吧，沒什麼的，感情不和就分開，感情不錯就在一起，這在合適不過了呀。”竹茹強作歡顏。
“既然這樣，你自己選擇的你自己覺得好就行。”冰婉清想著自己媽媽的當初對自己做的決定痛心疾首的樣子，現在自己算是能體會到媽媽當初的心情了。
可是比起母親對自己兒女的保護，自己多了一份豁達。
“恩，媽媽，我知道你會尊重我的選擇。”對於竹子和夏蒼遠在一起的事情，不管她的選擇到底怎麼樣，媽媽一定都會尊重她的。
吃過飯，幾個人都選擇在家裡待著。
雖然有些擁擠，可是也其樂融融。
幾個人都在說說笑笑。
梁雨辰看著竹茹外婆的身體，孱弱的不行，提議將外婆接到A市治療，不過被冰婉清拒絕了。
因為以前夏蒼遠也有過這樣的提議，但是還是被冰婉清拒絕了。
因為自己母親的身體，她自己知道，這樣反覆來去，自己母親的身體恐怕已經被折騰空了。
“竹茹啊，這是你的男朋友？”冰婉清的媽媽看著梁雨辰和常叒楓有些疑惑的問道。
這兩個男孩子都好，但是哪個才是自己的孫女婿啊。
“我是，外婆。”梁雨辰主動的坐到外婆身邊。
“你啊，好好。”外婆笑了笑，並沒有多說，大概是有些累了，直接靠在沙發上。
“媽，我帶你進去休息吧。”冰婉清看著自己的媽媽，心有些愧疚。
自己的條件有限，的確給不了媽媽更好的生活。
還讓媽媽操碎了心。
幾個人又聊了一會兒。
天日漸暗下來。
兩個男人都有些坐不住了。
“阿姨……”
“你們是不是要回去啊？竹茹，你呢？”冰婉清看著竹茹，其實有些想她留下來的。
“媽媽，你放心吧，我初一晚班，明天再回去也行，我會陪著你過年的。”竹茹一點也不想回A市過年，那裡全部都夏蒼遠的味道。
兩個男人又坐了一會兒，離開了。
竹茹不和他們一起回去過年，另一方面的原因還是給兩人留單獨相處的空間。
每一次都是三個人出去，雖然她選擇避得遠遠的，但是對相愛的人來說，她也算是阻礙吧。
屋裡，剩下他們三個人。
冰婉清的電話突兀的響了起來。
“是一個國外的號碼，應該是竹子打來的。”冰婉清拿著手機看了一眼，此時竹茹恰好在整理洗手間邊上的一個儲物箱，聽了媽媽這句話，直接進了洗手間，關上門，靠在門邊上，閉著眼睛，傾聽媽媽接電話的聲音。
“你在那邊還好吧？”
“什麼時候回來？”
“哦，要照顧好自己，我們一家人都在，你姐姐也在家裡。”
“姐姐在洗手間，長途特別貴吧，你先掛了吧，下次有機會在和你姐姐聊。”那邊應該是掛了電話。
匆匆幾句，但是卻沒有提到竹茹想聽的。
比如她什麼時候結婚，或者孩子什麼時候出生。
當然，前提是他們那麼幸運，一次就有了孩子。
午夜，竹茹一直看著電視到跨年。
看著春節聯歡晚會結束。
也沒有絲毫的睡意。
反而是越發的清醒起來。
站在窗外，默默的看著將這個城市照亮如白晝的煙花。
愛如煙花，瞬間繁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