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陌溪剛走到東院,便見到之前在寧南臥房門口圍觀的看熱鬧的侍從們早已經離開了。
看這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的樣子。
寧陌溪想他們多半是從寧南走出來的前一刻就散了吧。
他們也知道怕啊~
寧陌溪大搖大擺的從東院走了出去。
這樣也好,她也落得清閒,要不啊,她剛出門口就會被人當成什麼珍貴的神獸圍觀的。
寧陌溪走出東院,便快步回到了自己的墨竹院。
她剛回到自己的院子,便看見她的貼身丫鬟九若從院內跑了出來。
“小姐,你終於回來了。”九若撲在寧陌溪懷裡哭唧唧的說。
看著她滿是著急的樣子,寧陌溪心頭一暖。
如果這寧宅除了寧南還有人真心待她的話,那那個人就是九若。
九若的母親是小夫人,也就是寧陌溪生母的侍女,所以九若自小便跟著寧陌溪一同長大。
雖然寧陌溪自三歲以後,心智便沒長過,但是九若卻毫不在意,一心一意服侍她的起居。
這個傻姑娘……
“乖了乖了。”寧陌溪揉著九若的秀髮,心疼的說。
九若抬起頭,哭的通紅的眼看著寧陌溪:“小姐才要乖,以後沒有九若的跟隨,小姐不許亂跑。”
“好。”寧陌溪乖巧的點頭。
九若愣了愣,即將落下來的淚珠也停在了眼眶裡。
她怎麼感覺今天的小姐和平時不太一樣啊。
感覺……感覺正常了。
不過正常了才是真正的不正常啊。
“三小姐……”九若小心的詢問。
“等會再給你解釋,先跟我回院,有貴賓。”寧陌溪耍起了小神秘。
九若還沒有反應過來,便被寧陌溪拽著返回了裡院。
果然剛踏進墨竹院,寧陌溪便看到院內的亭子內多了兩個人。
寧陌溪欣喜,鬆開九若,一陣小跑跑向了亭子。
九若疑惑的看向亭子,她剛才出去那會兒,她記得……院內沒人啊。
寧陌溪跑到亭子內,一屁股坐了下去,眼裡冒著星星看著柳蘇澈:“你怎麼知道背後指使是大夫人的?”
“湊巧聽到了大夫人和那個人的談話而已。”柳蘇澈平靜的看著她說。
“哦~”寧陌溪長長的哦了一聲,隨後拿起桌子上的葡萄放到口中。
“沒想到寧姑娘臨場反應能力這麼強。剛告訴你事情原委,你就在二夫人她們面前裝的好像自己早就知道一樣,真厲害。”姑蘇笑著說。
“還好吧,不過還好你們傳音入耳厲害,沒有被寧若發現。改天教教我們唄。”
“寧若玄力確實挺厲害的,這寧家除了寧凡書和寧南,她恐怕算是最厲害的了。”姑蘇說道。
“嗯。”寧陌溪點點頭。
而柳蘇澈關注的重點顯然不在這兒,他問到:“你知道傳音入耳?”
他臉上依舊面無表情,但是眸中明顯比之前平淡如水的神情裡多了幾分期待。
“嗯,知道啊。很奇怪嗎?”寧陌溪疑惑的問。
柳蘇澈沒有說話,只是很認真的對上她的眼眸。
想要從她眼裡探尋到什麼。
可是無果。
她的眸中除了疑惑,他並沒有感覺到其他情愫。
“不奇怪不奇怪,只是這傳音入耳是我家主人研發的一種玄技,多用於和夫人傳音聊天,所以世間人鮮有人知。”姑蘇連忙解釋。
寧陌溪剛聽完,便失落的哦了一聲,隨即低下眸子。
所以……他是把她當成他夫人的轉世了……
他之所以沒有給她洗掉記憶,也是因為這個?
還有剛才的幫助也是?
寧陌溪感覺自己有些透不過氣,說來說去,她能這麼近的與他一起,只是因為她可能是他夫人的轉世?
好嘲諷。
十五年,她被人當成傻子。終於恢復正常了,她又成了別人的替身……
她就不能僅僅是她嗎?
“柳大公子對令夫人真是用情至深啊。”寧陌溪嘲諷道。
“情到深處,又豈是說忘就忘的。”柳蘇澈又恢復了之前的平靜,眸中波瀾不驚的淡然,讓寧陌溪心頭緊了一緊。
呵,果然,除了他夫人,誰都不足以擾亂他的心緒。
“萬一她是魂飛魄散了呢,100多萬年了,你都沒等到,你還指望著她能重生嗎?”寧陌溪情緒激動的說。
“寧三小姐,請你自重。”柳蘇澈眼角低垂,眉頭緊皺,深邃的眼眸像是要吃人一般。
“是陌溪唐突,衝撞了令夫人。望帝君早日會您的仙居去,我這小小的墨竹院盛不下您這尊大佛。”說完寧陌溪轉頭就要離開。
可是還沒走幾步,就與端茶而來的九若撞了個滿懷。
她看見九若手裡的茶具,說道:“放下,隨我離開。”
九若愣愣神,這之前還興高采烈的過來,現在卻跟吃了火藥一般。
但她知道寧陌溪依舊是她的主子,雖然平日裡玩鬧了些,但她還是挺守本分的,主人的話要聽,這就是她當奴婢的本分。
九若放下茶水,很有禮貌的對著柳蘇澈行了一禮,便隨著寧陌溪離開了亭子。
寧陌溪和九若快步走回房間,寧陌溪讓九若先進屋子,自己則挑釁般看了一眼柳蘇澈的方向,隨後重重的關緊了門。
“主人,姑蘇看得出,寧三小姐對您是有意思的。您這樣確實傷寧小姐的心了。”姑蘇替寧陌溪不平道。
柳蘇澈自顧自的盞了一杯茶:“你應該知道我們接近她是為了什麼吧。”
“知道……可是我看得出來,主人您對寧三小姐挺關心的。害怕有人推她懸崖不成,會再次加害她,便派我來暗中保護並調查。在寧三小姐差點誤會二夫人時,又是您使用時回術幫她找出了背後主使,並告知了她。之前那麼多與夫人相似的姑娘,您又何曾這般關心。主人,我看寧三小姐挺不錯的,與夫人相似的名字,相似的性格,除了這不相符和的面貌,這活脫脫的就是夫人本人啊。”姑蘇說道。
“夠了,陌溪就是陌溪!名字中多一個字都不是她。”柳蘇澈握緊茶杯的右手青筋暴起。
“可是……”姑蘇可是了半天,還是不知該說什麼。
“沒有可是,”柳蘇澈飲一口茶,望向寧陌溪房間的方向,像是對姑蘇說,又想是對自己說:“我這樣做,只是防患未然罷了,萬一她只是寧陌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