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小奴才小心翼翼的將那團灰燼放到笙歌面前,隨後弓著身子將剩下的灰燼抬走。
笙歌俯下身子,眼睛一瞬不瞬的看著那團灰燼,那團灰燼雖然已經變成了黑色,一敲就碎,但是上面好像還有些什麼花紋圖案,引起了笙歌的好奇。
“太子妃,您在看什麼呢?這些灰燼有什麼不一樣嗎?”玲瓏蹲下身子問道。
笙歌回過頭,看了一眼玲瓏,忽然間發現玲瓏身上所穿的衣服花紋與這團灰燼有些相似,笙歌隨後看向那團灰燼,用木棍敲了敲,上面被敲的一部分便被敲成了粉末,散落到地上。
“太子妃,這件事情還是交給我來做吧!”玲瓏伸手向前,想要拿過木棍。
笙歌搖搖頭:“沒關係,我自己來。”這團灰燼雖說是成團狀,但還是非常乾脆的,一敲就散,若是讓玲瓏敲,下手再沒輕沒重的,就更是不好了。
笙歌索性慢慢的敲起來,外面的一大團,很快就變成了粉末,黑漆漆的鋪滿了蓮花石。
“呦,看看我們太子妃在幹什麼呢!太子妃娘娘您這麼尊貴的身份,怎麼還學著三歲小兒撒尿和泥巴玩呢?”
“是啊!姐姐,這昭陽殿什麼時候變得低俗骯髒了,也沒個人管管。”
一聲尖銳的嬉笑聲傳入耳朵,笙歌就是不用抬頭也知道來的人是誰,笙歌就裝作聽不見,繼續敲著灰燼,懶得理她們。
流檸站起身,不服氣地說道:“夏良娣您這是說的什麼話?您眼裡還有我們太子妃娘娘嗎?好歹我們娘娘才是一宮主位。”
夏冰清冷哼一聲:“你覺得你們太子妃娘娘這個位置還坐的久嗎?如果不是因為肚子裡懷了太子的孩子,東閣這個位置還不一定是誰在住呢!”
笙歌眼睛抬也沒有抬,一團灰燼在笙歌的敲擊下全碎了開來,只剩下最中間的部分,好像還沒有燒著,看起來像是燒剩下一塊殘損的衣角。
笙歌定睛一看,連忙撿起那塊衣角,放在手心裡吹了吹,又用手輕輕的擦了擦,眾人這才看清,是一塊粉紅色的布帛,上面還繡著幾朵淺淺的桃花。
“這……娘娘,您這是幹什麼呀?”玲瓏看著笙歌手心變得烏黑髒亂,連忙拿出隨身的絹帕給笙歌擦了擦,笙歌擺擺手,眼睛落在玲瓏所穿的衣服上,玲瓏身穿的宮女繡服袖口的位置也是點綴著幾朵淺淺的桃花。
笙歌拿著這塊殘布,對上玲瓏的袖口,忽然間想到了什麼,她起頭看著流檸問道:“流檸,你上次說,那個叫胭脂的婢女也為我熬煮過雞湯,是嗎?”
流檸點點頭,不明所以,只好說道:“沒錯,她是為娘娘熬煮過雞湯。”
“她當日穿的什麼衣服,你可還記得?”笙歌繼續問道。
“嗯,跟我們穿的一樣的衣服,都是昭陽殿婢女所穿的。”
夏冰清和鄔初凝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遠遠的好像看著夏笙歌手裡就像拿著什麼東西似的,兩個人面面相覷,好奇心驅使下,兩個人走上前兩步,伸長了脖子看著。
“那就是了,就是這件衣服,那個胭脂熬煮好雞湯以後,定是怕被人發現,所以將外面那件衣服脫掉了塞進了爐子裡。”
“對啊!娘娘您這一提醒還真的是這樣,這塊殘布,可不就是我們穿著的衣服的袖口的位置嗎?流檸,你快看看。”
“還真是,娘娘不說我們還真看不出來,娘娘您真是聰明。”流檸走上前仔細的看了看,隨後笑眯眯的說道。
笙歌點點頭,將這塊殘布握在手心裡:“如果她不是昭陽殿的婢女,怎麼會有昭陽殿的婢女衣服呢?”
“娘娘,我知道了,說不定是昭陽殿裡的某一個人想要害您,所以勾結了外面的人,但是沒有昭陽殿中的衣服,她們是進不來的,就算進來了,也會馬上被發現。”
聞言,笙歌抬起頭看向玲瓏,忍不住點點頭。
“是了,只有昭陽殿的衣服才能進的了昭陽殿,那麼這麼說來的話,只要核查是那個殿裡的宮女服少了,就是誰與外面的人勾結了?”
“沒錯,娘娘,我們只要核查賬房哪個殿裡領了新的宮女服就知道了!”
夏冰清和鄔初凝面面相覷,眼神中滿是惶恐不安,這可大事不妙,一旦查出來這件事情,她們肯定會知道這件事情就與自己有關係了。
“這麼一件衣服,用得著大驚小怪嗎?說不定是哪個婢女的衣服穿壞了,又懶得去扔,所以將這件衣服直接塞到爐子裡面燒了呢?”
夏冰清搖曳著身子走上前,撇了一眼笙歌手中的破布,故作鎮定的說道。
笙歌看著夏冰清的神情格外的不自然,像是做了什麼虧心事似的,不知道為什麼,笙歌總感覺這件事情跟她脫不了什麼關係。
於是笙歌笑笑說:“夏良娣此言差矣,這是南陽宮,所有的婢女隨從太監護衛都是由中宮司親手挑選出來的,他們也都是經過百裡挑一的嚴格篩選才被選進了昭陽殿的,若是真的像你說的這樣,衣衫壞了,不送去修補,而是直接塞進火爐裡燒了,那麼我真的該去問問中宮司,究竟是怎麼把這些婢女胡亂的塞進我昭陽殿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