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翊沉默良久，終於開口，\"先肅清朝堂，再……談其他。\"

蕭景琰微微一笑：\"放心，我會替你穩住局面。\"

皇帝癱軟在地，面如死灰。

他知道，自己徹底輸了。

金鑾殿上，沈清璃手持先帝玉璽站在龍椅旁，冰冷的劍尖抵在癱軟在地的皇帝頸側。

\"寫退位詔書，\"她的聲音不大，卻如同寒刃出鞘，讓滿朝文武齊齊打了個冷顫，\"就說你德不配位，自願禪讓。\"

皇帝顫抖的手指沾了硃砂，在明黃綢緞上落下歪歪扭扭的字跡。

九王爺蕭景琰站在一旁監督，眼角餘光卻不斷瞥向殿門外——慕容翊已經在那裡站了整整一個時辰，既不進殿也不離開，只是沉默地望著這一切。

當皇帝終於蓋上玉璽，蕭景琰長舒一口氣，轉身對殿外朗聲道：\"請新君入殿！\"

文武百官紛紛跪伏，卻見慕容翊緩步走入，在龍椅前三丈處停下。

\"我不坐這個位置。\"

這句話如同驚雷炸響在大殿。

蕭景琰猛然轉頭，臉上溫和的笑意瞬間凝固：\"你說什麼？\"

慕容翊解下腰間佩劍遞給侍從，目光清明而堅定。

\"我自幼就知道自己的身世，但我從未想過踏足皇室，\"他環視滿朝文武，\"即便今日站在這裡，我對那個位置也提不起半分興趣。\"

\"胡鬧！\"蕭景琰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壓低聲音道，\"這是皇位！天下多少人夢寐以求的東西！\"

\"那便讓給想要的人。\"

慕容翊突然轉身，在眾目睽睽之下牽起沈清璃的手，\"我夫人治國之才遠勝於我，不如讓她來做這個皇帝。\"

大殿內頓時一片譁然。

年邁的禮部尚書直接跌坐在地，顫聲道，\"女、女子怎可為帝？這不合祖制啊！\"

沈清璃也怔住了，她望著慕容翊含笑的眉眼，忽然看不清眼前這個男人。

\"我是認真的，\"慕容翊捏了捏她的手心，轉頭對蕭景琰道，\"九王爺應該清楚，清璃在西南整頓吏治的政績，比朝中大半官員都強。\"

蕭景琰急得額角冒汗：\"可她畢竟是女子。。。\"

\"女子又如何？\"慕容翊冷笑，\"先帝在時，長公主監國三年，邊疆安穩國庫充盈，怎麼，九王爺是覺得女子不配掌權？\"

沈清璃突然輕笑起來，她鬆開慕容翊的手，一步一步走向那把鎏金龍椅。

百官的目光如影隨形，她卻走得從容不迫，彷彿腳下不是猩紅地毯，而是她早已熟悉的歸途。

\"我可以坐這個位置，\"她在龍椅前站定，轉身時裙襬旋開如花，\"但有幾個條件。\"

蕭景琰還未從震驚中回神，下意識問道，\"什麼條件？\"

\"第一，廢黜後宮制度。\"

沈清璃指尖輕撫龍椅扶手：\"第二，允許女子入仕，第三。。。\"她看向慕容翊，眼中閃過一絲狡黠，\"封我的夫君為攝政王。\"

慕容翊挑眉：\"不是說好我輔佐你？\"

\"攝政王不就是最好的輔佐？\"沈清璃歪頭一笑，\"還是說，夫君反悔了？\"

朝堂上一片死寂。

老臣們面色慘白，年輕官員卻漸漸露出思索的神色。

蕭景琰長嘆一聲，突然單膝跪地：\"臣，參見陛下！\"

這一聲如同打破冰面的第一道春雷。

武將們率先跪地，文官們在短暫的猶豫後也紛紛俯首，沈清璃深吸一口氣，緩緩落座。

龍椅比她想象中要硬，扶手冰涼，但她知道，從這一刻起，這天下再沒有人能左右她的命運。

慕容翊走到她身邊，當著滿朝文武的面執起她的手，在指尖落下一吻，\"臣，定當竭盡全力，輔佐陛下。\"

沈清璃望進他含笑的眼眸，忽然明白過來——這個男人早就看透了她心底最深的渴望。

他不是不想當皇帝，而是要把這天下，當作聘禮送給她。

殿外，朝陽初升。

金色的光芒穿過雕花窗欞，為沈清璃的龍袍鍍上一層璀璨的光暈。

史官顫抖著提筆，在竹簡上記下這曠古未有的一筆：

\"永昌元年，女帝臨朝，改元更制，天下始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