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那麼關心我的眼睛問題,怎麼不自己來看?”南庭最大雪後初晴肯定是有原因才離開,但心裡卻還是忍不住帶有一點怨怒。
雪後初晴咯噔一下,感覺心直直地往下掉落,咬緊牙關,抵死不認,顫顫地說道:“少爺,你在說什麼?我……都不知道你在哪裡,怎麼可能去看。”
南庭閉上眼睛又睜開,露出一抹笑容,說道:“以前有人跟我交代過類似的事情。是我說錯話了。”
“我能理解。”雪後初晴不敢看南庭,低頭說道。
“每週都會去一次醫院。”南庭換了個話題,說起了自己的近況,“情況良好,檢查的情況也很好,復明的機率很大。”
雪後初晴驚喜地望著南庭:“真是太好了,少爺。”
南庭好笑地看著她,叫他叫得這麼順口,還不承認。不過無所謂,她需要時間,他也需要時間。“最後一次治療定在月底,不知道睜眼第一個能不能看到想看到的人。”南庭期盼地提出請求,心裡惴惴不安。
雪後初晴雀躍的心頓時忐忑不安起來,她很猶豫。雖然離開的時候,是因為擔心誤了南庭的治療時間,但是更深層的原因,雪後初晴比誰都明白,因為她而讓南庭和他的家人鬧出矛盾,是她不願意看到的。
對方已經做到了該做的,她卻反悔當初的約定,只會讓別人對她的印象更加糟糕。
可是,南庭的提議卻讓雪後初晴心動了。
猶豫之中,雪後初晴無法做出決定。“這件事,我猜測不到。”
儘管預料到了結果,南庭仍然很失望,但沒有逼迫雪後初晴,淡淡笑道:“去做任務吧,回來後跟我一起釣魚去。”
“好的,少爺。”雪後初晴鬆了口氣,用力地點了下頭,拿著銀鱗片立刻往德安小鎮趕。
把銀鱗片交給米爾大嬸還不算完,學到的配方剛好要用到銀鱗片,米爾大嬸將三十塊銀鱗片給雪後初晴,讓她做出有不同的附加屬性的裝備。
雪後初晴對材料會附加什麼屬性很瞭解,沒有花多少時間便做出來了。
米爾大嬸對雪後初晴的好感度越高,覺得她很有天賦,又教給她一個配方。“我現在暫時沒有事情需要你幫忙,以後常來看看我們,應該有很多事情需要你做的。”
“好,我會常來的,米爾大嬸。”雪後初晴一口應下,想著南庭還在等她,又趕緊離開了這裡,趕往火焰城。
在德安小鎮已經耽擱了一點時間,原本想先把釣魚技能學了的,現在也趕不及了,忙先到房子裡找南庭。“少爺,我回來了。”
“嗯,走吧。”南庭沒有拿出坐騎,帶著雪後初晴慢慢地往火焰城走去。
這一塊地方全是青梅煮酒玩家們的地盤,雖然以前雪後初晴用過南庭的技能室,但從沒見兩人這樣走在一起,一下子吸引了不少人的視線。
“你怎麼和會長在一起?”海里的螞蚱聽到訊息,便趕緊來問雪後初晴,“我不是跟你說過嗎?”
雪後初晴自然明白海里的螞蚱的意思,笑道:“你覺得會長是那種接受別人糾纏的人嗎?”
“咦,說得也對。”海里的螞蚱頓時瞪大眼睛,“是會長同意的?!”
“是他讓我給他打打下手的,有這麼吃驚嗎?”雪後初晴稍微解釋了一下。
“怎麼能不吃驚。”若是雪後初晴在她面前,海里的螞蚱真想戳她的腦門幾下,“會長身上掛著生人勿近的牌子呢,那些明目張膽跟他套近乎的人都被丟出公會了,不然會長那些技能室,大門敞開,怎麼沒一個人敢去動呢?偏偏就你,渾然不知地打破了規矩。”
雪後初晴啞口無言,她當初看見門上連鎖都沒有一把,自然以為是能用的,不讓人用不會鎖上門嘛。
“少爺。”雪後初晴跟著南庭走著,就在他的身側,落後半步遠,“你房子的訓練室,怎麼沒有鎖呢?”
“壞了。”南庭淡淡地道。
這根本不是壞沒壞的問題,雪後初晴記得以前給南庭用的是銀鎖,不像銅鎖那樣一解開就沒用了,但也有耐久度,使用次數多了,就得換新鎖。可是,鎖在火焰城就有賣,南庭每天來來往往的,要配鎖一點也不難。
更何況,倉庫裡用的鎖也是銀鎖,還不是換了新的?
“我還以為你是故意不鎖上,給公會里的人用呢。”雪後初晴鼓起臉,撇撇嘴道。
南庭皺起眉,想了半天:“我想不了這麼周到。”
原來如此,南庭根本沒有想過訓練室給公會里的人使用,不是不願意,而是根本沒有想過這個問題。所以才沒有在公會提起訓練室的事情,雖然沒有鎖,但南庭卻沒有說過,公會里的人才不敢貿然去用,雪後初晴的闖入才讓情況有所改變。
“我不在門上加鎖,的確是有原因的。”南庭沒有回頭看雪後初晴,安靜地說道,“那幾個技能室有一半是另一個人在用……”
南庭頓了一下,便聽到身後的雪後初晴道:“是暖晴吧,我知道她的事。”
南庭心裡輕輕嘆了口氣,順著雪後初晴的話,繼續說:“嗯,是的。不知道她什麼時候回來,會不會繼續用以前的號,所以鎖壞了,便不想弄新的鎖,她身上只有舊鎖的鑰匙。”
“少爺。”雪後初晴心裡一震,差點就想告訴南庭,她就是暖晴,話到嘴邊,生生地忍了下去,南庭在治療的關鍵時刻,不能因為別的事情讓他分神,“她要是回來了,少爺肯定能知道的。如果換了賬號,那也得刪掉以前的號才行,不管怎麼樣,少爺都會得到訊息的。”雪後初晴不敢對上回頭望向她的南庭的眼睛,嘴裡說的什麼內容,她自己都記不得了。
“是啊,得刪號才行。”南庭看了雪後初晴一會兒,並不懷疑自己的判斷,只是不能明白問題出在什麼地方,為什麼她可以不需要刪號。但不管怎麼說,只要她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說明還關心他,不是嗎?
雪後初晴趕緊轉移話題,臉上燙得發紅:“少爺,我們趕緊走吧,都快被人看成雕像了。”
南庭看著在一旁急著快要跺腳的雪後初晴,悶聲笑了。
“徒弟啊。”墨守成規終於忍不住發訊息給雪後初晴,有點忐忑地問道,“你是不是對南老大有意思?”
“師父你也這麼說啊。”雪後初晴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看到南庭心情突然轉好,她的心情也好了起來,樂顛顛地跟在南庭身後。
“大家都看得到呢。”墨守成規不放心地說道,“南老大一向不親近人,尤其是暖晴不來遊戲之後。我也不是想阻止你做什麼,若只是當成遊戲裡隨便玩玩,那就先和南老大說清楚。如果暖晴回來了,你也有退路。”
“師父,你說什麼呢?”雪後初晴聽到隨便玩玩幾個字,心裡就不舒服,她從來沒有這樣想過,也沒有想過和南庭怎麼樣,“我們沒什麼的,我只是答應以後給少爺打打下手,是少爺要求的。而且,少爺也允許我這麼叫他了。”
許久沒有聽見的稱呼,此刻再度聽到,墨守成規震驚地說不出一個字。這樣的稱呼,除了暖晴,從未有人用過。
南庭這是什麼意思?
墨守成規很尊重南庭,但也很喜愛他這個小徒弟,這是他第一個徒弟啊,而且還成長得這麼好。
“師父。”雪後初晴吶吶地道,“暖晴一看就是不會再來了,你們作為少爺的朋友,沒有想過再給他找一個,讓他從過去走出來嗎?”
“南老大的心思沒人能左右。”墨守成規嘆道。
“就算左右不了,也不要阻止吧。”雪後初晴有切身體會,“應該給少爺另外找一個,說不定他會知道世界上還有更多有吸引力的女人。不過,這個人,不包括我。”
墨守成規以為雪後初晴是說她自己,抱怨他們從中作梗了,聽到最後,卻是這樣的結果。難道他們誤會雪後初晴了?
儘管心裡不大情願,但雪後初晴還是受到了別人說的話的影響。
因為眼睛問題,南庭一直很少跟外面的人來往,更別說認識其他的女人了,她是唯獨靠他這麼近的人。等南庭復明了,接觸到更廣闊的天地,認識那麼多優秀的人,那時候的他,應該不會這麼堅持了吧。
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心情,已經不適合雪後初晴了。害怕傷害,而先保護起自己,這就是雪後初晴的想法。她不願南庭為她抗爭,而後在某一天妥協。那時候的她,真是無法想象該怎麼面對了。
他們的結局,最好便是如此,沒有期望也就沒有失望。
看著南庭慢慢的好起來,她可以不用擔心的時候,便能安靜地離開。
“你在想什麼?”南庭湊到雪後初晴旁邊說道。
雪後初晴清醒過來,才發現她渾渾噩噩地跟著南庭已經走到了火焰城的水池邊,南庭一向都是在這裡釣魚的。雪後初晴撫住額頭:“想事情,走神了。少爺需要我做什麼嗎?”
“陪我釣魚。”南庭走到一側,坐下,拍了拍身邊的位置,“過來,坐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