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幾十年的心血，建立的顧氏集團，很可能在一夜之間土崩瓦解。
“爸，我們現在怎麼辦？夏家……夏家怎麼會……”
顧書景臉上還帶著一個清晰的五指印，聲音裡充滿了恐懼和不解。
他怎麼也想不明白，那個在他眼裡除了漂亮一無是處的夏瑩瑩，背後竟然是那樣的龐然大物。
“閉嘴！”
顧永輝猛地爆發，一巴掌狠狠扇在顧書景的另一邊臉上。
“蠢貨！廢物！都是你！要不是你整天在外面惹是生非，我會不知道夏瑩瑩的身份？”
“要不是你慫恿我去找那個小畜生，顧氏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
周玉芬在一旁嚇得不敢出聲，只能抱著被遷怒的兒子，小聲地哭泣。
顧永輝發洩了一通，整個人癱軟在座椅上，眼神裡充滿了怨毒和不甘。
他恨夏雲軒，恨姚老爺子，更恨那個讓他當眾顏面掃地的顧書言。
“他以為攀上了夏家就萬事大吉了？”
顧永輝從牙縫裡擠出聲音，面目猙獰。
“他是我兒子，他身上流著我的血！他的一切，都是我給的！他想把我踩在腳下，沒那麼容易！”
他的大腦在飛速運轉。
商業上，他已經沒有了還手之力。
但他是顧書言的父親，他了解那個小畜生的一切。
……
青雲智造的公司內部論壇，還沉浸在老闆訂婚的喜悅和對未來美好生活的憧憬之中。
員工們P的各種“顧總和夏小姐的CP圖”刷了屏。
甚至有人發起了一個“為老闆婚禮設計伴手禮”的大賽，獎品是李總私人贊助的最新款機械鍵盤。
顧書言和夏瑩瑩一早來到公司，準備處理完一些事務，就開始他們短暫的蜜月旅行。
李總樂呵呵地拿著一份報表走進來。
“顧總，夏小姐，大喜事啊！咱們昨晚在宴會廳‘一戰成名’。”
“今天一早，已經有五家頂級的風投機構發來了投資意向書，還有兩家國外的晶片巨頭想和我們談技術合作！”
這確實是天大的好訊息。
然而，顧書言的手機卻在這時響了起來。是姚清打來的。
“書言，出事了。”
姚清的聲音異常嚴肅，“你現在方便看新聞嗎？財經版的頭條。”
顧書言心頭一沉，立刻開啟了電腦。
一條醒目的標題，赫然佔據了所有主流財經媒體的頭版頭條：
【顧氏集團董事長顧永輝召開緊急釋出會，實名控告青雲智造CEO顧書言，涉嫌竊取其公司核心專利，上演現代版“農夫與蛇”！】
新聞稿裡，顧永輝聲淚俱下，將自己塑造成一個被親生兒子背叛的、痛心疾首的父親。
他出示了一份由“權威機構”認證的專利檔案，專利的申請人，赫然是顧書言的母親——周玉芬。
而那份專利的核心技術描述，與青雲智造正在研發的AI晶片底層架構，有著驚人的相似之處。
文章的最後，還附上了一段煽動性極強的評論。
“究竟是天才少年的自主創新，還是處心積慮的商業竊賊？”
“血緣與利益的糾葛下，人性的底線何在？”
一瞬間，輿論譁然。
剛才還洋溢著喜慶氣氛的辦公室，剎那間陷入了一片死寂。
李總臉上的笑容僵住了，手裡的報表“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顧書言的身上。
一場更大的風暴，以一種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方式，悍然來襲。
死寂。
辦公室裡的空氣像是被抽乾了，只剩下電腦螢幕上那刺眼的標題，在無聲地叫囂。
李總最先反應過來，他一個箭步衝到電腦前，仔仔細細地將那篇新聞稿讀了三遍，臉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最後化為一片鐵青。
“放他孃的狗屁！”
他一拳砸在桌子上，桌面的鍵盤都跳了起來。
“這他媽純屬汙衊！咱們的‘啟明’架構，是顧總帶著大家一行一行程式碼敲出來的，每一個演算法，每一個模組，都是原創！”
“姓顧的那個老王八蛋，他懂個屁的技術！”
他的怒吼打破了辦公室的沉寂，工程師們也紛紛圍了過來，群情激憤。
“就是！這簡直是侮辱！我們的程式碼，每一個字元都能申請專利！”
“這個專利號我查了，是真的。”
“申請人確實是周玉芳女士，申請日期在二十多年前。”
一個負責資訊保安的工程師迅速在鍵盤上敲擊著，臉色凝重。
“但是，這份專利的狀態是‘審查中中止’，也就是說，它當年並沒有被正式授權，是一份失效專利！”
“那又怎麼樣？失效專利也是他媽留下的思想！”
“顧永輝這是在潑髒水，他說我們偷，我們就得剖開肚子證明自己只吃了一碗粉？噁心！太噁心了！”
員工們的憤怒和維護，像一股暖流，讓夏瑩瑩緊繃的心稍微鬆弛了一些。
她看向顧書言，發現他從始至終都異常的平靜。
他只是靜靜地看著螢幕上那份專利檔案的縮圖，唇角微微勾起。
同樣的戲碼，再來一次，也不閒煩。
虎毒尚不食子。
顧永輝，早已突破了人性的底線。
“書言？”夏瑩瑩輕輕握住他的手，他的手很冷。
顧書言回過神，反手將她的手包裹在掌心。
他抬起頭，環視了一圈義憤填膺的員工們，那平靜的眼神裡，帶著一股安撫人心的力量。
“都別慌。”
他的聲音不大，卻讓嘈雜的辦公室瞬間安靜下來。
“李總，讓公關部發一個簡短宣告，就說對方的指控嚴重失實，我們保留追究其法律責任的權利。”
“其他任何媒體的採訪，一概不接。”
“技術部的各位，”
他看向那些視他為神祇的工程師們。
“繼續手頭的工作，不要被外界干擾。我們的產品，就是我們最有力的武器。”
“什麼時候，我們的晶片能讓全世界都閉嘴，這些蒼蠅，自然就消失了。”
他條理清晰的安排，像定海神針，穩住了整個團隊慌亂的心。
“好！都聽顧總的！”李總立刻行動起來。
遣散了眾人，辦公室裡只剩下顧書言和夏瑩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