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胡說八道!你一個被趕出家門的廢物,有什麼資格提顧家!”
他色厲內荏地吼道。
“我是不是廢物,輪不到你來評價。”
顧書言向前走了一步,那股無形的壓力讓袁峰不由自主地後退了一步。
“我倒是很好奇,是誰給你的膽子,在夏家的地盤上,動我顧書言的人?”
“夏家?哈哈哈哈!”
袁峰彷彿抓住了救命稻草,更加張狂地大笑。
“就憑她?一個開蛋糕店的?別以為我不知道,她就是海城某個有點小錢的暴發戶,裝什麼名媛?”
“顧書言,你真是越混越回去了,什麼貨色都要!”
夏瑩瑩氣得渾身發抖,正要衝上去理論,身後卻傳來一個沉穩而威嚴的聲音。
“我夏輕舟的女兒,是什麼貨色?”
眾人聞聲望去,只見別墅的燈光下,兩個人影緩緩走來。
為首的男人一身剪裁得體的休閒裝,卻依然掩不住那股久居上位的威嚴氣度。
他戴著金絲眼鏡,眼神銳利如刀,正是剛剛才在網上掀起滔天巨浪的“律政閻王”——夏輕舟。
在他身邊,是一位氣質雍容華貴的女士,正是夏氏集團的總裁,夏嵐。
他們身後,還跟著那位一直畢恭畢敬的管家,管家手裡捧著一個急救箱,顯然是聽到了這邊的衝突,匆忙趕來。
夏輕舟和夏嵐的出現,像是在喧鬧的派對上按下了靜音鍵。
袁峰臉上的囂張笑容,瞬間凝固了。
他看著夏輕舟那張在財經雜誌和法制新聞上出現過無數次的臉,大腦一片空白,一股寒意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
他……他剛才……把律政閻王的女兒,說成是“不知什麼貨色”?
他感覺自己的腿肚子在打轉,嘴唇哆嗦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唐暖暖和其他幾個大家族的子弟也驚呆了。
他們誰也沒想到,夏瑩瑩的父母,這兩位大神,竟然就在島上!
夏輕舟沒有理會已經嚇傻的袁峰,他的目光掃過被踹翻的桌子,掃過一臉憤怒的李總和青雲智造的員工,最後落在了顧書言和自己女兒身上。
“瑩瑩,小顧,你們沒事吧?”
夏嵐快步走過來,語氣裡滿是關切和後怕。
“媽,爸,我們沒事。”
夏瑩瑩看到父母,底氣瞬間回來了,指著袁峰,氣鼓鼓地告狀。
“他欺負顧書言,還罵我們公司的員工!”
夏輕舟的目光,終於重新落在了袁峰身上,那眼神,冰冷得像是在看一個死物。
“袁家的小子。”
他緩緩開口,聲音不大,卻一字千鈞。
“你剛才說,你想讓誰消失,就是一句話的事?”
袁峰撲通一聲,差點跪在沙灘上。
“夏……夏叔叔……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我不知道……我……”
“你不知道?”
夏輕舟推了推眼鏡,鏡片反射著冰冷的光。
“你不知道這是我的島,還是不知道這是我的女兒?”
“或者說,你不知道,你口中那個‘破公司’青雲智造,上個星期剛拒絕了你們袁氏電子的收購意向,因為我們夏氏集團,已經完成了對它的天使輪獨家投資?”
轟!
最後一句話,如同引爆了一顆核彈。
不僅是袁峰,連唐暖暖和其他所有人都徹底傻眼了。
夏氏集團……投資了顧書言的公司?!
這意味著什麼?這意味著顧書言已經不是那個可以隨意拿捏的棄子。
他如今的身家,他的靠山,已經遠不是他們這個級別的二代能比的了。
袁峰終於明白了顧書言剛才那句話的含義——“是誰給你的膽子”。
是無知,是愚蠢,是那可笑的優越感,給了他膽子。
而現在,他要為這份膽子,付出代價了。
……
沙灘上,死一般的寂靜。
海風吹過,捲起沙粒,打在臉上,帶來微末的刺痛。
但對於袁峰來說,這點刺痛遠不及他內心的驚濤駭浪。
夏氏集團獨家投資……
這幾個字,像一把重錘,將他最後的僥倖和尊嚴砸得粉碎。
他終於明白,自己今天究竟踢到了一塊怎樣堅不可摧的鐵板。
他以為顧書言是靠女人上位的軟飯男,結果人家是夏氏集團親自下場投資的科技新貴,是夏家未來的“準女婿”。
他今天所有的羞辱和嘲諷,都變成了一記記響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自己臉上。
夏輕舟的目光像手術刀一樣,一寸寸地剖析著袁峰的恐懼。
“袁家的家教,看來需要回爐重造了。”
他語氣平淡,卻透著不容置喙的威嚴,“你父親袁立坤,見了我也要禮讓三分。你,算個什麼東西?”
袁峰的臉已經毫無血色,汗水浸溼了他名貴的古馳襯衫,讓他看起來狼狽不堪。
他想開口求饒,卻發現喉嚨像是被堵住了,只能發出“嗬嗬”的、毫無意義的聲音。
“還有你們。”
夏輕舟的視線緩緩掃過唐暖暖和其他幾個被叫來的紈絝子弟,“我夏家的私人島嶼,不是你們的夜店。”
“今晚你們所有的消費,包括非法入侵造成的安保升級費用、精神損失費。”
“我會讓我的律師團隊,做出一份詳細的賬單,明天一早,分別送到各位的府上,交給你們的父親。”
他頓了頓,補上一句。
“賬單會以天衡律所的公函形式寄出,附帶各位今晚在島上言行的影片證據。”
這話一出,那幾個剛才還在看熱鬧的公子哥大小姐,臉色瞬間和袁峰一樣白了。
天衡律所的公函?還附帶影片證據?
這要是被自家老爺子看到,內容是自己家的敗家子(敗家女)非法闖入律政閻王的私人島嶼,尋釁滋事。
那後果……輕則禁足斷卡,重則可能直接被打包送去非洲挖礦體驗生活。
唐暖暖的臉色也極其難看。
她精心策劃的一場示威,徹底演變成了一場自取其辱的鬧劇。
她不僅沒能讓顧書言難堪,反而把自己和整個圈子都拖下了水,還在夏家父母面前留下了蠻橫無理的印象。
她看著一臉平靜的顧書言,和被他護在身邊的夏瑩瑩,嫉妒的火焰幾乎要將她燒成灰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