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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我叫許擎

養了小米一隻貓還不夠,蘭箏最近總想起那隻被丟棄的雪兔,又是在那種寒冬臘月,想來早已經不在了。

當初的自己連養一隻兔子的權利都沒有。

那是一條生命。

霍旭東說扔就扔。

或許就是從那時候起,她便恨上了他。

找了幾家寵物店。

一家家找兔子,找和雪兔差不多的領養,將之前做不了的,被限制的事情彌補回來,可大多數寵物店裡只有貓狗。

找到市區裡才找到一隻品相差不多的。

“養兔子可不比養貓貓狗狗,要麻煩精細很多。”店主走到蘭箏身邊,柔聲介紹著。

“我就要這隻。”

手指戳著玻璃,蘭箏眸色彎彎,知道這麼做可能不對,可能對不起被丟掉的雪兔,但也是因為見了霍旭東一面,將那一年來的所有不滿傾訴,才會情緒反撲,想到那隻兔子。

失去的孩子找不回來,但兔子還能養。

“好。”店主喜笑顏開,原本這種不好養的寵物如果一直沒人要,就只能在店裡當吉祥物。

有人肯花高價收。

她高興還來不及。

“麻煩您到那邊籤一下購寵協議,我再給兔子檢查一下身體。”

“好。”

沒怎麼看合同。

蘭箏直接簽了,還有時間,便在店內四處走著,逗弄著玻璃格口裡的小貓小狗,身後的門被推開,有人進來。

店員聲調微揚,“許先生,您又來買貓糧嗎?”

“對。”

許擎走進店裡,“還要之前那種。”

“好,我馬上去裝。”

在店內打眼瞧了一圈,這一瞧便看到了駐足在玻璃視窗前逗弄著小貓的蘭箏,慢步過去,不動聲色停在她身後,聲音也來得突然。

“家裡有一隻,公園又管著那麼多隻,還要養嗎?”

男人聲線沙啞,近距離從耳畔拂過,像是砂紙蹭過耳朵,有些癢,蘭箏從頭到腳凝固了下,片刻才慢悠悠回頭。

雖然見過。

但並沒有離得這麼近過。

幾乎連對方臉上的毛細血管,氣味,都能被感官放大了。

“你……”

蘭箏後退閃開了些,“你幹什麼?”

“怎麼?”許擎無奈發笑,“幾天沒見,就不記得了?我們在公園見過的,我還給了你貓糧。”

當然記得。

她問的是他離得這麼近要幹嘛。

“解小姐,兔子裝好了,你要不要來看一下?”

店主的聲音忽然響起,暫時撫平了蘭箏的疑惑,推開面前的男人,她目光裡帶著點嗔怪走過去。

“好。”

走到裡面。

蘭箏彎腰看著籠子里正專心吃草的小兔,心口軟軟地塌陷下去,眸子跟著也熱了。

霍旭東或許不明白她為什麼恨他。

但蘭箏清楚。

從兔子到孩子,他在她心裡,罪孽深重。

“沒問題,我可以帶走了嗎?”蘭箏指尖伸出去想要摸,聽覺敏感了些,聽到店裡的男人又走了過來。

“可以。”

店主又贈送了些兔糧。

拎著兔籠,蘭箏走出店門,許擎拿上貓糧順勢跟上去,“請等一下。”

這段時間他都忙著處理喪事和許楹的案子,想到蘭箏時已經是半個月後,路過寵物店,便想進來買些貓糧好帶到公園。

沒成想便遇到了她。

“這個給你。”

還是同樣的貓糧,蘭箏看著塞到手裡的貓糧袋子,略帶疑惑,“你不是對貓毛過敏嗎?”

“是。”許擎沒撒謊。

他是有些過敏。

但也沒有嚴重到一刻都不能靠近。

也不否認。

這是搭訕的方式。

“寵物店裡可是不少貓毛呢。”蘭箏笑眯眯拆穿,手一推,將貓糧推了回去,“這個我就不要了,如果需要我自己會去買。”

“你認為我騙了你?”

蘭箏沉默。

“那下次見面,我給你診斷書,好不好?”

他問她,好不好。

音色也輕。

很溫柔又帶有問詢意思的三個字。

蘭箏眉間一蹙。

“怎麼又想養兔子,你好像很喜歡小動物?”許擎彎腰去看籠子裡的雪兔,蘭箏忙將籠子抱在懷裡,像是護崽的媽媽。

“我沒有惡意的。”

許擎站起來,文質彬彬,半點不像個壞人,“我剛才聽店主叫你謝小姐,哪個謝?”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我叫許擎。”

他拿出尊重的態度,“這樣,可以知道了嗎?”

對不認識的人,蘭箏還沒必要報真名,斟酌了下才道:“謝謝的謝,叫我小謝就好了。”

*

親自將人送回了家。

車停在公寓樓下。

她剛上樓。

管家的電話便打到了手機上。

許擎靠在車旁,沉著面色接起,“又怎麼了?”

“小姐非鬧著要見霍先生,砸了屋子裡的東西割腕,鬧到了醫院,您快來看看吧。”

許父頭七一過,許擎接手許家與許氏產業,理所應當成為了那個家的主人,剛佔據了那個位置,便發善心將許楹放了出來。

可面對殘酷的喪父真相,她幾近崩潰,靠吃藥入眠,緩解壓力。

一甦醒便吵著要見霍旭東。

要問個明白。

才關了幾天,便鬧出這種動靜。

“我知道了,馬上過來。”

去之前,許擎特意給霍旭東打了電話,通知他也過去,事情演變到這個局面,他和霍旭東都是受益者。

一個得權,一個踢掉了不想要的婚姻。

同為受益者。

總不能風險都要他一個人承擔。

*

醫院裡。

許楹包紮好傷口,因為情緒太過激動,被注射了鎮定劑,雙手雙腳都束縛在床上,只能空洞地望著天花板,聽到有人進來,全身上下能轉動的只有脖子和眼珠。

看到許擎,她失望斂眸,看到許擎身後的霍旭東,瞳孔才有了亮光。

“你自己去吧。”

許擎可不想進去和瘋子交流,“我在外面等你,能不能讓她消停,就看你的了。”

門被關上。

清冷寂靜的空氣裡,許楹掙扎著想要坐起來,霍旭東沉吟片刻,還是走了過去,冷眸垂落在她臉上,沒有替她解開束縛帶,那眼神,比看陌生人還涼薄。

一下子。

許楹就全明白了。

淚掉下來,聲音是前所未有的脆弱,“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