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我去醫院看看溫矜，拿上你給溫矜準備的生日禮物。”
覃皎和祁月笙像在拔河似的，一個非不去，一個非叫她去。
“我不去嘛，哪裡有給他準備的生日禮物？現在距離他生日還早著呢。”
“你抽屜裡不就是嗎？上次我都看見了，上面還寫著給溫矜這個小哭包的。”祁月笙不知道女兒在彆扭什麼。
覃皎一點都不想跟媽媽交流了！
那是因為去年她弄哭了溫矜，心裡愧疚才給他做的！可是做完沒多久，溫矜自己就想明白了。
那刻著他模樣的小人自然也就擱淺了。
現在讓她再拿出來，她當然不願意。
祁月笙看著女兒死犟死犟的臉，噗嗤一笑，“溫矜容易生病，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要是壯的像小牛犢子一樣，我也就不區別對待了。”
“那，溫矜真的生病了嗎？”覃皎真的特別特別容易心軟，只是因為溫矜有點矯情，所以她總是刻意忽略他。
但她心裡一直是拿他當朋友的。
“當然是真的。”祁月笙道，“你葉阿姨來電話了，說溫矜住進醫院裡兩天，高燒退不下來。我就想著帶你去看看他。”
覃皎：“原來是真的啊。那我去樓上拿玩具。”
蹬蹬蹬。
小孩子跑的可快。
三分鐘後再下樓，覃皎自己背了個大揹包。
祁月笙驚訝道：“這裡面都是嗎？”
覃皎點頭：“是啊，溫矜都喜歡玩。走吧，我們快點去。”
也是這一次，覃皎終於意識到，溫矜的身體確實是很脆弱。
他躺在病房裡，全身插滿管子，根本聽不見她說話。
媽媽正在安慰痛哭的葉阿姨。
她也開始後悔，為什麼會說溫矜是裝的？他本來就容易生病啊。
她還給溫矜畫三八線，她可真不是個東西！
等溫矜醒了，她一定要補償他。
說些他愛聽的話。
病房不讓進，葉阿姨哭完了就叫她過去。
“皎皎，能告訴我，你跟溫矜說什麼了嗎？”
覃皎沒覺得有什麼不能說的，就說了換同桌的事。
“溫矜想跟我搶同桌，我就說了他幾句，劃了下三八線。這應該沒讓他生氣吧？”
葉梓萱哭笑不得，又深深嘆口氣。
自己這兒子心思藏的這麼重，讓性格單純的小姑娘怎麼猜？
可她也不會苛責覃皎，自家兒子都不敢兇的小姑娘，她更不敢了。
再說，這小姑娘的母親還在這呢。
祁月笙早就知道這回事，女兒不懂事，當媽媽的不能不懂事啊。
她對葉梓萱道歉，“皎皎腦子一根筋，有些事，得想好久才能想明白，我替她跟溫矜道歉。”
葉梓萱擺擺手，“溫矜跟他爸一個德行，再說你對溫矜有多好我也是看見了的，不至於遷怒到你身上。”
覃皎卻焦急地來回踱步，“溫矜什麼時候醒啊，再不醒我就要內疚死了。”
監護室裡每天會給家長親戚固定的探視時間。
前兩天都是葉梓萱自己去的，這次她把機會讓給了覃皎。
希望兒子放在心上的女孩子，能讓他有生的慾望。
覃皎本來想抱著那整個揹包進去的，結果被醫生告知，不能背揹包進去，說什麼帶著病毒細菌巴拉巴拉的，聽得她頭疼，最後索性算了。
只拿了刻著他的小人，偷偷地帶進去的。
“溫矜，你還不醒嗎？葉阿姨說，你都睡了好幾天了？那你可真能睡，我睡覺睡多了頭疼，可難受了。”
“這是我給你刻的小人，去年把你弄哭了，心裡過意不去，就給你刻了個小人，想給你道歉來著。結果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很快就把這回事給忘了。”
“要不是你生病，我肯定不會拿出我壓箱底的寶貝來給你看的。”
“哦，不是，這原本就是送給你的。那這樣吧，要是你醒了，我就把這個小人送給你。”
“要是你不醒，我就把小人扔了，於是你再也不可能見到這麼惟妙惟肖的小人了！”
她嘁嘁喳喳像小麻雀一樣喋喋不休。
躺在病床上一動不動的溫矜，慢慢牽動一下手指。
覃皎注意到，“啊”地尖叫一聲。
驚動了病房外的葉梓萱和祁月笙，門外傳來倆人焦急的聲音，“怎麼了？”
“他他他……好像動了！”
溫矜確實是被覃皎“騷擾”醒的。
只有覃皎，會有這麼旺盛茁壯的生命力。
看著他甦醒過來，醫生給他卸下全身的管子，覃皎算是大開了眼界，覺得他更脆弱了。
渾身的關節像是一碰就能碎似的。
他醒來第一件事，就是朝覃皎笑一笑。即使那笑容很虛弱。
覃皎也牽強地露出一抹笑，在離他一米遠的地方，躊躇著不敢上前。
溫矜抿抿唇，眼裡流露出一抹傷感。
“你是害怕我身上有病毒，會傳染給你嗎？”
覃皎擺手，“當然不是，我怕我忍不住動你的手，再把你拍疼了。”
溫矜失笑道：“我沒有那麼脆弱，你過來就行。”
覃皎這才上前，只是沉默著，不敢說話。
溫矜：“我在睡夢裡，聽見你說給我刻了一個小人？”
覃皎擺弄著手指頭嘀咕，“這還能聽見，你到底是真睡，還是裝睡？”
溫矜哭笑不得，“是真睡，就是別人怎麼叫都醒不過來的那種。”
覃皎扭捏捏捏地從包裡掏出“小溫矜”，遞給他。
還提前怒斥他，“不準覺得醜！這可是我一刀一刀刻出來的，包含我的心血！”
溫矜忍著笑，眼眶裡卻有她看不懂的淚花。
這個“小溫矜”長得十分醜陋，無論是五官還是身上穿的衣服，都跟他沒有一點相似之處。
他合理猜測，覃皎刻他的時候，心裡沒有愧疚，只有對他的恨意。
不過這也沒關係。
他提前收到覃皎送的生日禮物了呢。
無錯書吧“你喜歡嗎？”覃皎捏了捏衣角，少有地露出緊張之色。
“喜歡。”溫矜毫不吝嗇地誇獎她，“你以後每年送我一個行嗎？”
“每年刻一個？”覃皎腹誹溫矜也太貪心了？“那我不得累死？”
溫矜連忙解釋：“不是每年刻一個，就是隻要每年有一個生日禮物就行。”
急得他臉都紅了，生怕覃皎一生氣就把他的福利取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