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在心疼我嗎？
蕭夜舟一時間有些不確定他的想法，想說沒關係都過去了。
那些事無論是好的還是壞的，對他而言，都過去了。
而他向來秉持著一個想法——過去的事，都是沒必要談論的。
可今天他卻忽然有些改變這種看法了。
“……不止雨天。”蕭夜舟看著楚岸，眼神裡含著一絲非常隱秘的期待，“很多時候都在疼，有時候甚至疼的直不起腰。”
這是他第一次和別人說自己的痛苦。
楚岸……不會怪他軟弱的吧？
“為什麼？”楚岸是個很怕疼的人，光是聽著他的描述都有些感同身受了，皺眉，“你的腿當初到底是怎麼傷的？”
普通的瘸腿不會有這麼嚴重的後遺症吧？難道是因為古代醫療不發達所以蕭夜舟才這麼痛？
他有些困惑。
“沒什麼好說的。”對此蕭夜舟卻沒有和他坦白，他扯開了話題，“你那藥是從哪裡來的？”
他這才發現自己竟然已經不痛了。
以往的藥都沒有這麼好的效果。
楚岸哼了一聲，十分幼稚的說：“你不告訴我……我也不告訴你，下次疼的時候再找我要就行了。”
蕭夜舟蹙起眉。
他們方才是直接從宮中回到這裡的，中途楚岸並沒有和什麼人有接觸，早上的時候他也是看著他穿的衣服，那個時候這個人什麼都沒有帶……
所以那藥是怎麼來的？
他難道能憑空變出東西嗎？蕭夜舟有些懷疑。
“對了，你剛才和我說什麼？你要去上朝？”楚岸想起自己剛才聽到的話，“真的嗎？”
他一邊說一邊在腦海裡領了幾個牽手抱抱的簡單任務，然後抓起了他的手。
突如其來的堪稱親密的動作讓蕭夜舟頓了一下，他道：“真的。”
“好！那我明天給你做早飯！”楚岸立刻激動了。
蕭夜舟：“？”
你會……做飯嗎？
他內心有些懷疑，但楚岸對此明顯興致很高。
算了……應該吃不死的吧。
此刻的雙方都沒意識到這件事的嚴重性。
翌日，清晨，屋外天色尚黑。
寅時。
【主人主人！！你不是要給蕭夜舟做早飯嗎？？？快起來了！！】系統在他腦海裡尖叫。
楚岸倏然驚醒。
屋內卻已經亮起了燭火，蕭夜舟不知何時已經起了，下人們正在伺候他更衣。
“……”
這才幾點？？？楚岸有點恍惚。
【早上四點半。】系統十分友好的提醒他。
“……他們起這麼早幹什麼？趕著投胎嗎？”他驚呆了。
無錯書吧楚岸起碼十年沒有這麼早起來過了，哪怕是當年唸書的時候也沒起過這麼早。
【古人就是這樣的，他們五點就要上朝。你快去做你的早餐吧……等會他都要走了！】
怪不得古人那麼早就死了……
早起的楚岸怨氣比鬼都大，在榻上十分不滿的咕蛹了兩下，然後才從榻上翻起來。
挨著他睡成一團餅的小白貓茫然的睜開雙眼，“喵？”
昨夜睡覺時，蕭夜舟特意讓人把這貓從陌玉軒抱了過來。
“……喵什麼喵，我起了你也得起！”楚岸擼了一把小貓的頭，小聲說，“我要讓你知道社會的險惡！”
小貓不服的拍了他一巴掌，顯然也頗為哀怨。
我也是第一次做貓，憑什麼要慣著你！
楚岸：“……”
“……你起了？”蕭夜舟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有點驚訝。
“啊……是啊……”楚岸撓了撓炸毛的頭髮，“我說要給你做早飯的呀……”
蕭夜舟見他眼睛都半眯著，像是睜不開的樣子，笑了笑，“不用了，廚房已經做好了。”
或許是因為昨夜楚岸和他同寢的緣故，他今天早上的心情格外的好。
昨夜的楚岸十分乖，許是因為畏冷的緣故，睡覺時還不知不覺的往他的懷裡拱。
蕭夜舟並不排斥這種動作，反而覺得楚岸十分可愛。
……至少他已經很信任自己了，不是嗎？
這是一個好的開端。
“啊？！”楚岸驚了，“那、那我送你去宮外！”
“……就非要送我？”蕭夜舟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都困的眼睛睜不開了，還是回去繼續睡一睡吧？”
“不行不行！”楚岸連忙招呼著小丫鬟給自己換衣服，“別人有的你也得有！他們肯定也有夫人送的！”
蕭夜舟挑眉，沒制止他。
臨走前，楚岸想了一想，突然道：“我貓呢？！把貓給我抱來！”
小丫鬟疑惑但服從的把他的小貓給抱了過來。
“抱貓做什麼？”蕭夜舟眯起眼，“這貓對你很重要嗎？”
他以為這貓對楚岸有什麼特殊的意義，正想問問是誰送的，卻沒想到楚岸搖了搖頭，把貓丟給了周治清，一邊推著蕭夜舟的輪椅出府，一邊說：“啊？那倒不是，只是我不睡他也不能睡！”
小貓在周治清懷裡沉默的閉上了眼。
蕭夜舟無奈至極，卻也任由他去了。
片刻後，宮門外。
此刻的天還沒亮，秋日裡的清晨有些涼意，蕭夜舟下了馬車，卻敏銳的察覺到許多人的目光都在若有若無的看著他。
自從腿受傷了以後，這五年間蕭夜舟上朝的次數寥寥無幾，人也不怎麼在朝中活躍。
但他不活躍，並不代表他在京中沒有勢力。
也不代表他們會忘了這位蕭王殿下。
要知道——若非五年前蕭夜舟受了傷，那這皇位上坐的人可不一定是誰了。
只是這話能想，卻不能說，彼此心知肚明就是了。
臣子們面面相覷，最終還是有人走了上去，同蕭夜舟行禮。
“參見蕭王殿下……殿下今日怎麼有空來上朝了？”
說這話的人是個鬢髮皆白的老人，叫姜文誠，五年前曾力挺那時還是皇子的蕭夜舟繼位，是個堅定的蕭王黨。
朝中的蕭王黨至今也還是有許多的。
蕭夜舟也很清楚這一點，他微微頷首，溫和有禮的道：“無事，只是內子想看看本王穿朝服的模樣罷了。”
剛探出個頭準備下來的楚岸：“？”
我不是我沒有你別亂說！
……不過蕭夜舟這身朝服也很好看就是了。
姜文誠年紀大了，不怎麼關心京中的事，聞言十分疑惑。
他怎麼沒聽說過蕭夜舟有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