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夢景放開了他的唇,楚岸下意識拖著腿往後退,眼神頗為畏懼。
“怎麼這樣看我?”華夢景輕輕的拽住他那隻疑似被自己折斷的腿,臉上依舊很溫柔,“我現在幫你治好,你別用這種眼神看我,行嗎?”
楚岸覺得系統給這神醫的標籤太少了。
應該加個變態病嬌才對。
哪有一邊笑一邊折斷他腿的啊?!
“……你……”楚岸聲音顫抖,“那你快幫我治好,不然……不然我就跳河去死,然後留一封遺書,說是你逼我的,讓王爺殺了你,再把你是神醫的事情宣揚給全天下都知道!”
弱小無助腿斷了但能威脅他。
華夢景臉色一頓,又笑了:“你什麼時候和王爺關係這麼好了?不是恨他用皇命把你帶來囚禁著嗎?現在又依靠他了?”
這又是什麼新劇情?楚岸怔了怔,皺眉:“皇命?”
他這話十分平靜,華夢景以為他終於接受了現實,嘆氣,繼續道:“皇命賜婚確實難違,你會做出這樣的選擇,我並不奇怪,只是,這蕭王爺卻實在不是一個好的依靠……”
楚岸震驚了。
不是,這王爺這麼時髦嗎?還帶先婚後愛劇情的?
“他……他怎麼不是一個好的依靠了?”楚岸下意識權衡利弊。
“他的腿傷了五年,早就壞了,好不了。朝中人人當他是個笑話,常常拿他的腿來打趣,明眼人都知道他勢弱,你選他做什麼?他一個病秧子,能護住你幾時?”華夢景看著他,輕道:“還不如堅持一頭撞死呢,那樣也好過陪他受苦。”
“……”
就這?我早就知道了!
楚岸簡直想翻白眼。
然而腿還在別人的手上,他只能示弱低頭,化身小綠茶,放輕聲音:“……腿好痛,你先幫我把腿治好。”
華夢景嘆了一口氣,“行。”
神醫不愧是神醫,咔咔掰兩下他的腿又好了。
“這個藥,每天吃兩粒,可以調養身子。”華夢景放下一個青瓷小瓶,溫溫柔柔的說。
楚岸現在看到他就想起自己那差點被掰斷了的腿,點點頭:“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如果可以,這輩子都別來他這兒了。
華夢景卻突然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耳朵,十分曖昧。
“我尊重你的選擇。”他落下這麼一句話,離開了這裡。
他這是什麼意思?楚岸眼神迷茫,難道原主和他已經有一腿了?
那他為什麼要自我介紹?
他摸了摸腦殼,感覺想不明白,當即開始敲系統:“寶——我的寶,你在嗎?快回我,不然我就給你吹嗩吶了!”
【在在在,】系統那難聽的聲音變得有點有氣無力,【你能不能對我尊重點?我剛剛才為了你被受罰……】
受罰?楚岸愣了下:“誰罰你了?”
【總部唄,說我太寵你了,什麼都給你幹,就把我拉去貶了一頓。】系統的聲音在楚岸耳朵裡終於變得順耳了一點,【剛剛發生什麼了?】
“沒什麼,我問問我現在的故事進階到哪個地方了?這能說不?”
就在系統以為他終於有了點人性的時候,卻聽這殺千刀的人類又說:“不能透露也給我透露點,反正罰都罰了,我這種人分配的系統肯定也是離經叛道的,不能和尋常系統比,你說對不?”
系統竟然被他的奇怪邏輯給帶了進去,覺得他說的很對,【好吧,那我告訴你現在是怎麼回事,但僅此一次,不許再問劇情。】
【你現在是被王爺用一紙婚約強行帶來王府的金絲雀,但你並不甘心成為王爺的男妻,打算用不守男德的方法讓他打消這個念頭。】
【於是他來的時候,你當眾要親來帶你的暗衛,結果被打暈帶回府中昏迷了整整三天……蕭夜舟當場臉色就黑了,但他還是請來了最好的大夫為你醫治,以為這樣你能變好一點……】
楚岸:……
這王爺挺戀愛腦啊……
【誰知你醒來後直接抱著大夫的腿不鬆手,說你不是自願的,讓他帶你走,被拒絕後你一氣之下從假山上跳入荷花池中,死了】
【然後,他死了,你來了。】
系統一口氣說完終於順暢了,【感覺怎麼樣?】
楚岸:“……”
好離譜又刺激的劇情。
【對了,現在全京城都在笑蕭夜舟被你戴了綠帽子。】系統默默的補上兩刀。
“??”
就這還能為我請大夫,王爺這才是真愛吧?楚岸震驚的嘴巴可以放下一個雞蛋。
*
同樣對此震驚的還有王府另一端書房裡蕭夜舟的好友沈泉安。
書房裡檀香嫋嫋,紅木桌前,一人坐在椅子上寫大字。
正是蕭夜舟。
“……你居然還有心情寫字?!你知道外面把你傳成什麼樣了嗎?”沈泉安一身絳紫長袍,拿著摺扇,滿臉文雅之氣。
蕭夜舟面前擺了一張碩大的宣紙,上面的筆跡俊秀有力,卻全都只寫了一個字——
忍。
沈泉安:“……”
原來你也知道外面那潑天的綠帽啊。
“怎麼了?”蕭夜舟慢條斯理的收起毛筆,好像毛筆上那些忍字都不是他寫的,看向好友:“為何如此生氣?”
無錯書吧沈泉安欲言又止,捏著扇子指了指那宣紙上的字,“你這是什麼意思?外面都傳成什麼樣了,你怎麼一點也不生氣?!”
“只不過是一紙婚約罷了,我並非真的心悅於他,又為何要生氣?”蕭夜舟平平靜靜的說。
“不心悅?!”沈泉安特意加重了這三個字的字音,“你不喜歡他為什麼要從太皇太后的宮外跪到了宮內,還自己去求她賜親?!”
蕭夜舟眼神忽然間陰冷了下來,看向沈泉安,神色恐怖的彷彿要吃人一般。
“幹嘛?!”沈泉安叉腰,瞪回去:“眼睛大了不起啊?”
“我說過此事不許再提,閉上你的嘴,不許傳到外人耳朵裡。”蕭夜舟冷漠的警告他。
然而書房裡安神的檀香並沒有讓沈泉安冷靜下來,反而更氣了:“你是不是被他傷透了心,所以才不準人傳出去的?”
蕭夜舟:“……”
他的沉默在沈泉安眼裡就是最好的回答,他當即一拍摺扇,“他這不是欺負你是個瘸子嗎?我去給你討回公道!!那蠢貨住在哪裡?”
一滴墨水甩到了沈泉安的臉上。
蕭夜舟淡然道:“閉上你的嘴,別鬧,我都沒說什麼,你去討什麼公道?以後他若是能安分待在府裡是最好的,不然還得讓你當他的護衛,保住他的命。”
“???”
你自己當舔狗就算了還要我給你保駕護航?沈泉安震驚不已,看向蕭夜舟的目光就像是看見了什麼幾十年沒見過的珍稀生物。
“……他救過你的命嗎?”沈泉安不由得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