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進去吧,進去了先喝杯水!”
何瑤看到王建軍的動作,也微微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再怎麼樣,王建軍這也是屬於是義務幫忙,要不是她慫恿,王建軍怎麼也不可能受這種罪。
“終於是到了!”
林如海也是有些氣喘,他推著兩輛腳踏車,雖然是一大一小,但也頗感吃力。
推過車的人都知道,要想同時推兩輛車,想掌握好這其中的平衡,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先進來再說吧!”
何瑤推著腳踏車,緊跟王建軍的腳步,有些興奮的走進了院子。
走了這麼遠的路,哪怕她以前在學校的時候,受過嚴格的訓練,但畢竟過去幾年了,現在這種高強度的行軍,她也微微有些吃不消。
“建軍?你怎麼在這兒?”
幾人剛走最近院子,就看到三道人影正在房間外面,似乎是在告別,其中一人看到王建軍,頓時就有些疑惑的問道。
“建軍?哪個建軍?”
江偉民的話,果然很有威力,瞬間將他對面的兩道人影給吸引住了。
何文忠和李建都跟著扭過頭來,看著面前的幾人,同樣有些疑惑的問道。
要是一個別的名字,肯定不會引起這兩人的注意,但誰讓他們剛剛還在談論王建軍這個人呢,而且李建還一臉的羨慕嫉妒恨。
所以,現在聽到江偉民的話,兩人幾乎是條件反射般的想要搞清楚,面前的這人到底是不是他們想的那個人。
“沒錯,就是我們剛剛談論的那個建軍,沒想到還真是巧了,說曹操曹操就到。”
江偉明看著兩人疑惑的樣子,頓時就點點頭,一臉肯定的說道。
他怎麼也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王建軍,他原本就覺得王建軍並不像一個普通的農村漢子,現在看來,自己的眼光還是不差的。
“江所長?你怎麼在這?”
王建軍看到江偉民,立馬就認出了這是他們河口公社的派出所所長,前幾天自己和趙德志還幫他們抓到了兩個搶劫犯。
他之前還說要幫自己申請獎勵來著,可這都過去好多天了,卻一直都沒有訊息,他沒想到在這裡居然還能遇到這江偉民。
“呵呵,我來這裡看望下老朋友。”
“來,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這裡派出所的所長張所長。”
“這位就是我們這個系統,在整個縣裡的領導,你叫何局就行了。”
江偉民聞言,頓時就笑著解釋了起來,還順手拉過王建軍,指了指旁邊的何文忠和李建,一一介紹了起來。
他原本就對王建軍頗有好感,而且自己也很快就會退下去,現在能幫對方積攢一些人脈,他自然是樂意的。
而且自己的上司和老友,原本就被王建軍感興趣,自己又是這裡惟一對雙方都很熟悉的人,他當這個介紹者,自然是最合適的。
“何局好!張所長好!”
王建軍聞言,眉頭也是微微一凝,趕緊將肩頭的老大放了下來,對著兩人不卑不亢的說道。
他原本就不是那種喜歡攀龍附鳳的人,他做人做事都是有著自己的底線的。
而且他重生過來最大的願望也只不過是帶領家人過上好日子,如果可能,他也不過是想結個婚,生個娃,過上個老婆孩子熱炕頭的悠閒生活。
所以,他對這種權勢的人物,並沒有多少羨慕,所以自然不會做出那種趨炎附勢的事。
當然,王建軍也並不是那種沒有情商的人,對何局這類人,雖然不會刻意的去巴結,但也不會故意的去得罪,做好自己的本分,以平等的態度去對待就可以了。
“你好,你這是?”
李建聞言,頓時就笑著點頭回應道,可這時候卻是看到王建軍肩上的老大,特別是那從他傷口處滲出來的血跡,頓時就目光一凝,眉頭也皺了起來,看了王建軍一眼,疑惑的問道。
“這是...”
王建軍一聽,立馬就準備解釋起來,畢竟再怎麼樣,對方也是個警察,而且還是個領導。
他作為公民,自然是有義務將自己所知道的情況,如數上報的。
“建軍,還是我來解釋好了!”
哪知道,這時候,王建軍身後的何瑤,卻是開口打斷了王建軍的話。
“爸,你要想知道,我來告訴你好了!”
接著,何瑤才轉頭看了眼面前的老者,淡淡的說道。
“爸?”
王建軍和林如海一聽,頓時就嚇了一跳,兩人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驚訝之意。
他們怎麼也沒想到,這個似乎是受到欺壓的小小戶籍警,居然有著這麼一個做領導的父親。
“原來如此!”
王建軍這時候,也恍然大悟,何瑤之前種種大膽的舉動,還真不是她隨便做出的決定,有這樣的父親,她之前的那點不合規矩的行為,實在是算不了什麼啊。
接著,何瑤也沒有廢話,直接將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全都說了出來。
“你...你膽子太大了,你難道不知道這麼做的危險程度嗎?什麼都不瞭解,你就敢去闖賊窩,要是真的發生點什麼意外,你讓我怎麼給人家交代。”
“你自己就算了,你還帶著兩個沒有絲毫經驗的人去,你簡直是膽大包天。”
聽完簡要的簡述,江偉民三人都被震到了,特別是作為父親的何文忠,更是指著自己閨女,臉色漲的通紅,滿眼急切的說道。
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閨女居然能做出如此大膽的決定,自己費盡心思,將她放在自己眼皮底下,做那最安全的戶籍警,就是不想她面對任何危險。
可他沒想到,即使自己如此防備,但還是被她逮到了機會,做出瞭如此危險的舉動。
但好在上天保護,並沒有出什麼意外,要是真的出了什麼意外,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
“爸,你知道我的性子的,我的理想是做刑警,不是做一朵養在溫室裡的花朵,這戶籍警雖然輕鬆,而且還安全,但卻並不適合我。”
“所以,只要能做刑警,讓我付出什麼樣的代價都可以,即使那是我的生命!”
何瑤這時候,也沒有了之前那種輕鬆的神色,盯著自己的父親,語氣也是前所未有的沉重,幾乎是斬釘截鐵的說道。
“你...”
何文忠一聽,頓時呼吸都不由得一窒,看著自己倔強的閨女,說話的語氣都似乎有些打顫起來。
“何局,俗話說,堵不如疏,要是一直逼她做自己不喜歡做的事情,效果可能會適得其反。”
李建看著自己領導的神情,連忙跑過了扶了扶,這才開口勸慰了起來。
他作為何瑤的直接領導,這對這丫頭平時的努力都是看在眼裡的,可他作為下屬,很多時候,對於領導的家事,他自然是不好發表自己意見的。
但現在不一樣了,既然何瑤自己靠著自己的努力,邁出了那至關重要的一步,那他順便勸一勸領導,給自己這個頗為看好一個姑娘一個機會,也不是不可以。
“算了,隨你吧,我是管不到你了。”
何文忠嘴唇動了動,似乎是想說些什麼,但卻是什麼也沒說出來。
最終,只得嘆了一口氣,有些無奈的說道,這一瞬間,他好似一下子就老了好幾歲似的。
這時候,他也想明白了,自己平時真的對女兒的管理太嚴格了,從來沒有站在她的角度上考慮過問題。
相處了快二十年,他自然是瞭解自家閨女的性子的,要是他再繼續固執下去,搞不好這丫頭還能做出更加驚世駭俗的事情來呢。
但好在他還有些人脈,即使小丫頭想做刑警,有他暗中關照,雖然不能說絕對脫離危險,但也還是有一定保障的。
“爸,你說的是真的?”
何瑤聽到自己父親的話,頓時就是一愣,反應過來之後,馬上瞪大了眼睛,一臉不可思議的問道。
在他的印象中,父親可一直都是那麼特別固執的人,自己努力了這麼久,一直想讓父親接受自己的想法,可一直都沒有成功。
可現在,自己不過是徹底叛逆了一回,自己都已經做好了挨批的準備,沒想到,父親卻突然改變了自己的想法,這讓何瑤都有些不敢相信起來。
“真的,我說過的話,什麼時候沒算過數。”
何文忠看著自己閨女有些嬌憨的樣子,也不禁有些莞爾,之前有些鬱悶的心情也慢慢好轉了起來。
“爸,你太好了!”
得到父親的確認之後,何瑤臉上瞬間就好似一朵徹底綻放的鮮花一般,跑過去一把就抱著父親的胳膊,興奮的說道。
“老李,你將這些人都帶到留置室去吧,到時候一定要好好審問一番,搞不好,這又是一番大案子。”
何文忠被自己閨女扶著,這一瞬間,他也不想走了,就笑著對李建說道。
“放心,何局,我一定會處理妥當的。”
李建聞言,自然是照辦,有些興高采烈的回應道。
他沒想到,幸福會來的如此突然,他剛剛還在埋怨自己的運氣差,沒什麼立大功的機會,沒想到這時間還沒過去十分鐘,這功勞就自己送上門來了。
這樣天上掉餡餅的好事,怎麼能不讓他喜出望外呢。
“老李,恭喜你了,這下子,你不用再羨慕了吧,哈哈...”
江偉民聞言,也是點點頭,笑著恭喜道。
“哈哈,王建軍是吧,這次真的要謝謝你了,要不是你,這群傢伙還不知道要藏到什麼時候呢。”
李建聞言,臉上同樣是滿臉笑容,轉過頭來,對著王建軍就認真的說道。
聽了何瑤剛才的話,他自然知道,在這起案件中,起到關鍵作用的,不是作為警察的何瑤,而是這王建軍。
要是沒有王建軍的提醒,林如海也不會起這麼大的疑心,也就自然不會有後來的報警舉動。
而在整個抓捕過程中,王建軍更是起到了決定作用,不管是之前的部署,還是最後的孤身一人去追捕老大,可以說沒有王建軍,這起案子根本就沒可能那麼快了結。
“李所長,不用謝,我在這其中並沒有起到什麼作用,最主要的還是靠我林大哥,我只是個聽話幹活的人。”
王建軍聽完,卻是直接搖搖頭,有些鄭重的說道。
說完,還將身後的林如海給讓了出來,看著李建的眼睛,其中的意味已經不言而喻了。
“建軍,我...”
林如海聞言,再看到王建軍的動作,也是一愣,反應過來之後,頓時就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王建軍,嘴唇顫動,幾乎條件反射般的想要拒絕起來。
他自家人知道自家事,這件事是他建議來報警的沒錯,但無論是之前的提醒,還是報警之後的抓捕行動,主角都是這個自己頗為看好的小老弟。
至於自己,從頭到尾,都是打醬油的角色,雖然有些小功勞,但遠遠沒有王建軍說的那麼重要。
但現在王建軍居然毫不猶豫的將所有的功勞都推給了自己,這讓他在震驚之餘,還有深深的不解。
他今年已經四十多歲了,在這麼多年的歲月中,還從沒見過人,將到手的榮耀與富貴往外推的,王建軍算是他四十多年來,見過的第一人了。
在他想來,這獎勵的物資可能不太多,但至少也有幾十上百塊,更重要的是其中的榮耀,有了這份榮耀,整個家族的人都會挺直脊樑,以後在村裡甚至是公社,那幾乎是可以橫著走的存在。
可他林如海也是有自己原則的人,在沒有合適的說法前,他怎麼也不會做出這種奪人功勞的事情。
“林大哥,你聽我的,這功勞該是你的自然就是你的。”
王建軍聽到林如海的話,瞬間揮了揮手,打斷了他的話,然後扭過頭來,看著林如海的眼睛,幾乎是一字一頓的說道。
“這...”
林如海看著王建軍的眼睛,心中一動,瞬間就明白了對方的意思,心中更是湧起了無盡的感激之情。
他做了這麼久的生意,對人情世故自然是理解頗深的,知道這功勞只有放在自己身上,才能實現利益的最大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