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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你良善他不良善

接下來的日子又開始歸於平淡,鄭萬名忙碌環球公司的重新開張運作,史德龍忙於按照自己的思路設計佈置屬於他的實驗室,楊天醒表面上似乎投入到高考前的緊張學習中。

但只有當事人楊天醒才知道,現在的自己實際上有多麼忙碌。

星期天那天,劉昌特意來到楊天醒家小區附近,喊出楊天醒,帶著壞笑遞給他一張病例證明,病歷上虛構的病情名字讓楊天醒哭笑不得,對“好意的”劉昌罵也不是,謝也不是。

病情名字叫做:間歇性癲癇。這是劉昌絞盡腦汁想出來的最符合楊天醒現狀的病名。這樣的病俗稱“抽風”,單這名字就會讓學校退避三舍。

自從劉昌幫助楊天醒從醫院裡搞到這張病例證明,證明楊天醒有“間歇性癲癇”這種病之後,學校就不再對楊天醒動輒曠課做出什麼處理了,學校當然也怕,怕楊天醒在學校裡“犯病”,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楊天醒願意什麼時候來就什麼時候來,願意什麼時候走就什麼時候走,總之我學校沒有強迫病人在學校裡熬時間,他如果發病就賴不著我。

離高考只有十數天,高考前的這些天,楊天醒每隔一天會出現在學校一次,每次時間長短不一,有時數個小時,有時只有一堂課的時間,在學校的時間裡,他主要惡補英語與化學,這兩科是短腿。藉助已經不知道變得有多敏銳聰明的大腦,短短時間內,楊天醒對這兩科的應試重點掌握的滾瓜爛熟,當然這裡有白羅敷或明或暗的幫助,她竟然巧妙地利用良好的同學關係,將座位換到了楊天醒的側前方,以便隨時解答楊天醒的學業上的問題。

其餘時間,楊天醒則沒日沒夜的投入到了複製海水淡化廠核心裝置圖紙工作中。他購買了製圖軟體,又購買了一部最新型手提電腦,白天躲在僻靜的公園,晚上回家匆匆忙忙吃過飯就躲到房間裡,腦不停手不停,一張接一張的圖紙和資料被楊天醒從自己的腦中,繪在了行動硬碟或者優盤上。

每隔兩天,楊天醒都會與鄭萬名見一次面,後者從他手裡拿走部分石墨烯制膜機和超快鐳射脈衝機的零部件圖紙,回去加工。

把電子圖紙用發郵件的形式發過去無疑會節省時間,但容易洩密,鄭萬名寧可百忙之中抽出時間來城裡,也不願楊天醒發郵件。

日子一天天過去,平穩無奇。直到臨近高考前一天,楊天醒又一次來到學校領取准考證,聽取老師佈置考前注意事項的時候,偶爾不經意間看到王穆稜對他瞪眼,瞪眼不算,眼神中那種恨意漸濃的兇光,使楊天醒心中一沉。

正所謂人無傷虎意,虎有傷人心。楊天醒處於二十九歲的心理年齡,早就眼界高遠,對高中生之間的矛盾仇恨不以為意了,高中生階段的仇恨,純屬瞎胡鬧小兒科,他也再未想到要對王穆稜做什麼,可是楊天醒不想,不代表王穆稜不想。

聽李多寶講過,王穆稜的父親順利升官,現在已經是市政府秘書長,按照青城市副省級城市這個級別算,市政府秘書長應該是副廳級,隨著父親升官,王穆稜這個官二代水漲船高,算得上青城市排的上號的二代了。

王穆稜父親升官助長了王穆稜的戾氣和肆無忌憚。

課堂上,楊天醒感受到王穆稜陰沉目光盯在自己後背的感覺,像被一條潛伏在暗處,時刻窺伺自己的毒蛇瞄上的感覺。

我日!這可不行,要主動出擊,楊天醒對危機很敏感,既然是膿瘡,儘早擠破儘早好。

放學後,楊天醒沒有與往常一樣和幾個要好的朋友一起走,而是綴在王穆稜的背影后,打電話將王穆稜約在僻靜的路邊見面。

最近王穆稜的日子過得春風得意,自己老頭順利升官,進了常委,巴結老頭的人越發的多起來,而且在層次上也提高了,與過去不可同日而語。在這種狀況下,他自己也接觸到了更高一級的官員和更高層次上的“有活力的”企業家,其中更是有一些有能量的“混社會的”,這些新關係使王穆稜眼界開闊的同時,也增加了他的膽量。

楊天醒帶給他的羞辱感,始終不能讓他釋懷。為此他準備了一個對付楊天醒的策劃,馬上就要開始執行,正在此時楊天醒主動找他,王穆稜本著瞭解對手的意圖,倒是不介意先聽聽楊天醒想說什麼。

不過當真站在有著燦爛笑容的楊天醒面前時,王穆稜還是掩飾不住自己,本能的眯著眼,眼中射出仇視的目光。

“王穆稜”,楊天醒面對這個有著陰鷙眼神兒的傢伙,硬著頭皮微笑著先打聲招呼,“我們馬上就要上大學了,年齡也不小了,不應該再玩小孩子之間的遊戲,今天你打我一拳,明天我還一棍子有什麼意思?我想今天做個了結,不論以前我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不論誰對誰錯都一筆勾銷,那個影片我還給你,你以後也不要找我的麻煩,從你那裡拿的五萬塊錢也可以還給你,我們以後能做朋友做朋友,做不成朋友做路人也行,相忘於江湖總好過仇恨,你說好嗎?”

楊天醒的話說的很客氣,也沒有不講理,雖然他沒有把握說服王穆稜,但卻顯示了不願主動與王穆稜為敵的態度。

先禮後兵,楊天醒做的無可挑剔。但有時候,你不能指望自己的善意會獲得善意,種下去的是龍種,收穫一條蛆蟲的可能性還是存在的。

“嗤嗤嗤……”,王穆稜以一連串鄙視的笑聲打破了楊天醒的和解意圖。

“怕了?”王穆稜繼續鄙視,“晚了!聰明人不講蠢話,我現在就教你個聰明,如果你在上一次窮追猛打,影響到我父親晉升,興許我就沒有資本再與你爭鬥了,但是現在嘛不一樣,現在上趕著巴結我的人更多了,我掌握的人力資源和物力資源比你多得多,你要我嚥下被你羞辱的這口氣不報復你,還與你講和?那是做夢!五萬塊?那算個毛兒,留著給你買藥吃吧。”

王穆稜喘了口氣斜著眼睛拉長聲音道:“影片?那更算個毛兒?上次被你唬住了,現在來說不算個事兒,大富豪那幾個隨時都可以改口,別以為現場有個派出所的,別以為你認識個派出所副所長就牛逼了,那傢伙要是敢跳出來幫你,我分分鐘都可以讓人扒他的警服信不信?”

楊天醒道:“同學之間即使有矛盾,最好也不要牽扯其他人,不要這麼狠好不好?”

王穆稜撇著嘴道:“我就狠!得罪我的人就是這個下場。”

小娃子還挺狠。既然說不通,那隻好準備應戰了。

“你想怎麼樣?”事到如今,楊天醒也沒必要再做出良善的舉止,臉色一變冷著臉問道。

楊天醒態度上的變化更加激怒了王穆稜,王穆稜鐵青著臉,咬著牙做出一副猙獰的面孔,惡狠狠回道:“想跟我鬥?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別到時候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小爺我告訴你,我這個人有個愛好,見過貓捉老鼠吧?小爺我就是貓,我不會一口吃掉你,我要慢慢玩死你。”

“吹牛逼!”

楊天醒只用了三個字,沉重打擊了越說越興奮的王穆稜,讓後者惡意的興奮戛然而止。

王穆稜的臉漲紅一片,臉上的一顆青春痘都隨著鼓脹出來,氣的語不成調思維紊亂,一急之下口無遮攔叫著:“你還別不信?今天我就讓你好瞧,明天考試是吧?我讓你考不成,我讓你拘留所裡考大學去吧!”

這個威脅不能不引起楊天醒的警覺了,料敵與先是信條,如何料敵預先,當然是儘可能從敵人那裡蒐集到足夠多的資訊。

雖然以王穆稜現在的智慧還想不到什麼高深的計策,但即使拙劣的計策,如果加上王穆稜的殘忍,破壞力也足夠驚人。

現在楊天醒已經成功套出王穆稜的第一個計劃,就是不讓楊天醒順利的參加高考,對楊天醒來說,上不上大學都可以,但是如果不上,那必須是自己自願才行,在王穆稜的打擊下被破壞掉上大學的機會這種事情,這是絕對不允許發生的!這事關一個男人的尊嚴,事關一場戰鬥,雖然這種戰鬥是那樣的無聊,但楊天醒不打算乖乖失敗。

“瞧把你能的”,楊天醒哂笑著繼續刺激王穆稜,“還什麼拘留所裡考大學?你以為拘留所是你家開的?想讓我進去我就進去?”

“你等著瞧!”似乎覺察到言多必失,王穆稜猛然醒悟,不想過多透露資訊,憤憤然扔下一句話,轉身就走。

盯著王穆稜的背影,楊天醒摸著下巴,進入了習慣性的思索之中。

白羅敷聘聘婷婷的身影出現在楊天醒面前,調皮的用白皙的手指勾了勾楊天醒的下巴,將沉思中的楊天醒喚醒。

“幹嘛呢?一眨眼就沒影了?”

看到白羅敷,楊天醒馬上就快樂起來,笑著掩飾道:“沒啥,在想你呢唄。”

白羅敷點點楊天醒的腦門,輕笑道:“又說謊,我剛才明明看到王穆稜從這裡走了,很惱火的樣子,你們倆是不是又想打架?”

“打架?”楊天醒誇張的叫道:“就他?我一手指頭就能把他摁出屎來,他也敢跟我打架?”

咯咯咯……,白羅敷被逗笑了,咯咯笑了一陣兒道:“粗俗!不過你別不當回事,那小子最近很囂張,要注意他耍詭計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