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超順著他的視線往前看。
季云溪的穿著和狀態特別的“大城市”風格，因此在人群中還是很容易被鎖定。
“那個穿著白色大衣的女生？你開玩笑吧？！”
那女孩看著漂亮是漂亮，有錢……穿著看起來應該是很不錯。
就是沒有太多他見過的老闆樣子。
“對對對，就是她。”
說著，他跟做賊一樣拽著周超躲到了旁邊的角落。
“小心點，別被她看到了。”
周超一臉你別裝了的樣子：“行了子穆呀，你有沒有什麼有錢朋友影響不了咱們的關係。你不用編故事了。”
“我說的是真的。”見周超也覺得他是個吹牛大王，顧子穆很是冤枉。
“那你躲什麼？是朋友為什麼不大大方方上前打招呼？”
顧子穆憋了好久才道：“太丟臉了。”
當初他是抱著出去闖一闖，然後像云溪寫的小說裡的那樣，闖出一番大事業，然後回來逆襲打臉的。
結果呢！
他感覺自己更廢了！！
“她要走了。我們跟上去看看。”顧子穆瞅著季云溪買完特產後離開，又拽著周超追人。
周超腦子有些混亂：“不……不是，咱這麼鬼鬼祟祟地跟著一個女孩子，感覺像是壞人一樣。
子穆，你別為了面子做錯事啊，萬一被警察抓了就完了！”
周超這話剛說完，忽然感覺一個高大的壯漢不知道什麼時候閃身到了他們兩人的面前。
他抬頭仰望著大漢。
其實就剛剛他在人群中搜尋顧子穆的所謂“有錢朋友”的身影的時候，他就留意到這個高大的男人了。
他在人群裡也很顯眼。
周超沒想到對方竟然能這麼快地閃身到他們面前。
“這位大哥，請問有什麼事嗎？”周超詢問。
保鏢一句話都沒回，直接像拎小雞仔一樣把兩人一手拎著一個拖到季云溪面前。
“老闆，這兩個男人剛剛鬼鬼祟祟地在後面打量您。您看怎麼處理？”
顧子穆用力地低著頭，恨不得把頭埋進衣服裡，但還是被季云溪認出來了。
“小炸？”
“不是，不是我！我不是！”
季云溪打量著現在的他，以前追求潮流穿的那叫個洋氣顯眼的他此時渾身的衣服褲子甚至是鞋子都沒有好的的。
不只如此，他頭髮還坑坑窪窪的，一看就是自己剪的，臉和手都粗糙了不少，手指上還有凍瘡，嘴唇更是又幹又裂。
“出去一趟，體驗過生活了沒？達到你想要的成長沒？”季云溪抱著手問。
顧子穆頭低的更低了。
一旁的周超吃驚的嘴巴能裝好幾個雞蛋。
他以前以為顧子穆是好面子吹牛，想著他人挺單純的，就一個吹牛的小缺點也沒什麼，沒想到是真的。
咕嚕咕嚕……
偏偏就在這時，兩人不知道是誰的肚子響了起來。
“餓了？”季云溪問道。
“沒有。不是我。”
周超：……明明就是你！
“想吃什麼？”季云溪問道。
顧子穆見自己已經夠丟臉了，也就破罐子破摔了：“剛剛我經過那個叫狀元樓的餐廳，看到餐廳裡的人吃的好香。”
周超：！！！
這哥們真敢說，這可是當地最好的老字號餐廳。
“行，走吧！你帶路。”季云溪道。
顧子穆依舊鵪鶉一樣，縮著頭轉身帶路。
狀元樓聽這名字就是更偏古風裝潢的餐廳，到了門口一看卻根本不是季云溪猜測的那樣，這餐廳的裝潢特別的西式酒店餐廳的感覺。
季云溪要了一個靠窗風景不錯的位置，然後讓服務員把選單遞給顧子穆。
從離開海城後就沒吃過一頓好的的顧子穆恨不得炒一本！
不過此時還有一絲絲理智的他還是忍住了。
他先一個菜名一個菜名地點，然後嫌報菜名太麻煩，直接指著選單：“這個……這個……這個……還有這個……這個……”
周超感覺自己耳朵裡一直盤旋著“這個”的聲音久久都散不去。
見點菜的服務員都寫的翻頁了，他急忙拽住瘋狂的顧子穆：“你瘋了？！”
顧子穆一下回過神來，他激動地吞嚥了一下口水，好不容易吃一頓，他沒忍住嘛！
“那就先這些。”顧子穆道。
季云溪點頭，吩咐服務員催一下廚房快點做好端上來。
半個小時後，顧子穆跟這輩子沒吃過飯一樣，大口大口地把一堆吃的不斷往嘴裡塞。
好似美味能撫平他一切的不順和苦難一般。
而一旁的周超雖然也餓，但卻吃的謹小慎微。
剛剛他就注意到這店裡的菜不便宜！
不誇張的說，這一頓大魚大肉他全部家當拿出來都買不了單。
“嗝…………”
他終於吃到撐的吃不下後才停下。
而後，他看到一旁喝著熱茶等他吃飯的季云溪頓時有一種看到家人有了依靠的崩潰。
“哇…………”
他直接抱著季云溪的手就崩潰地哭了出來。
“云溪，你說我怎麼這麼廢物？我怎麼什麼都做不好？”
當初家裡有錢的時候，做電腦創業失敗了，可以歸咎於在溫室沒有經驗。
後來看到云溪考大學也跟著偷偷學習，結果還是失敗了，也可以歸咎於學習時間不足，知識沒掌握透徹就把名校當目標的問題。
但之後……
現在呢……
就連被周超收留後最基本幫忙幹活，也是被嫌棄力氣不夠。
“我就是一個失敗者，我就是一個廢物，我什麼都不會……”
他一邊說一邊抽泣。
“前段時間我太辛苦了，太想家了，後來我還做夢夢到我們家在當初霍文鋒帶著工人離開時就破產了，然後我爸被逼著跳樓了，我媽還瘋了。
我被嚇醒後更加發誓自己要成為一個有出息的人，就算是像你是千分之一也好呀！結果成功真的好難呀！”
季云溪見他眼淚鼻涕都要沾到自己新的白色大衣上，趕忙用桌上的擦手巾往他臉上丟，然後從他手裡抽出自己的手臂。
“云溪，你說，我是不是好廢物。”
季云溪道：“是有點。”
她本來想說‘是的’的，但想著他都已經很傷心了，還是委婉點。
顧子穆：……
“我覺得你做了那個夢後想到不應該是要努力成功，應該是早點回到你爸媽身邊，一家人幸福地生活在一起。說不定夢境就是你想回家的潛意識傳達呢！”季云溪建議道。
“真的嗎？”
顧子穆此時想到那個夢都還渾身戰慄，真的太真實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