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盛就這會兒上頭,也是看著大家都成雙成對,難免也會動心思。
主要是人在一塊兒,小孩兒他不急。
所以結婚的事情,也能緩緩。
再說個不負責任的話,不僅僅梁雨的職業不好弄。
他現在在球隊,也不適合成家,談戀愛還好,哪裡有大部分時候都在訓練的。
氣氛是會傳染的。
另一邊原墨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到了楊誠邊上,跟他搭話。
這是兩人第一次單獨坐一塊兒。
抵達巴黎後見面以來,身邊一直有很多人,說話都是場面話。
現在湊一起了,兩人才正式聊了起來。
楊誠算是比較溫和寬容的長輩,對原墨也沒有明著挑剔為難,更不會故意擺臉色,這令原墨放鬆了許多。
再怎麼成熟穩重,說到底也是頭一次見家長。
不太正式的場合裡,對他而言其實更難把握好尺度。
不端著,沒有一個主題話術,指不定哪一句話,哪一個行為,就踩了雷點。
場地上因為酒莊的人也在幫忙,改成婚禮以後,田宇也做主聯絡了婚慶公司的人過來,不會按照原計劃那樣,只按照訂婚的來也太委屈人了。
婚慶公司臨時接到單子,趕過來需要時間,現在他們就都慢慢脫手。
原墨跟楊誠聊了幾句家常相互熟悉,就說了下他這邊的想法。
可以接受晚婚,也可以等。
家人有著急催婚的事情如實說了,但他也表明他自己有決定權。
因為父母也很忙碌,對此只要他不是消極處理,就不會逼太狠。
另外也是因為父母忙碌的原因,他們到時候即使住一起,也不會有太多交集,更別提原墨自己也有房子,到時候大機率是小夫妻倆自己住。
“現在說這個還有點遠,她距離畢業還有半年多的時間,我計劃這個,是因為她以後不打算做護士,這半年就是給大學生活畫個句點,後續還是從事烘焙相關的職業。”
是在店裡上班,還是去烘焙教室當老師,需要再等一段時間才能知道結果。
他比較好奇,楊誠到時候會不會去B市。
因為才見面,不想表現得很有目的性,所以原墨沒有提。
楊誠也不會給他講,因為他不在B市,孩子們才會更加自在一些。
偶爾過去一趟就夠了。
也許過一些年,他上了年紀,不想幹了,會去B市養老也不一定。
現在都不好說。
很快到了評審階段,這次不用楊誠叫,大家就都過來了。
楊思思拉住原墨胳膊,無聲問他:“你跟我爸聊了什麼?”
原墨指了指電視,評委已經開始說話。
除卻前三名的獎項以外,對於部分他們自己非常喜歡的作品,也會單獨點評一下。
這個時間會無限拉長人的期待感,心一直提著,聚精會神的等待最後結果。
翻譯是田宇、沈珩、原墨三個人配合著來,語速快加上專業術語以及形容詞多,要很快口譯過來對他們三個非專業人士來說都有一定難度,配合起來差不多就是實時翻譯了。
等到季落的名字被說出來,他們不用翻譯,也知道是到她了。
楊誠默默數著人數,前面一堆設計師講過以後,有排名拿獎的就兩個,分別是第二名和第三名。
他掌心在膝上抓得緊緊的,等到宣佈季落是冠軍的時候,還用力拍了下,眼睛當時就紅了。
季落幼年時期也來過巴黎,她小時候就喜歡漂亮的衣服首飾,跟她過分活潑的性格很不一樣。
最初大家都當她是小女孩兒天性,以為是愛漂亮,後來她開始親手給娃娃縫製衣服,做首飾,做包包,季落父母才發現她興趣點在服裝設計上。
那幾年季落性子難得靜下來,後來也是因為學習這些東西,畫畫技能少不了,才從那時候起,專心上培訓班。
舞蹈也是那時候才正式開始練,因為少年宮裡,看見了民族舞。
這麼多年以來,從家逢鉅變季落性情也跟著改動以後,楊誠時刻都不敢放心。
很多人也會勸楊誠沒必要。
畢竟是老闆家的孩子,他們之間沒有血緣,也沒有親情,最多是僱傭關係,可以照顧人,但是不用那麼操心。
可是他良心上過不去。
僱傭關係裡,他的女兒楊思思都被季落父母當親生女兒一樣照顧,季落有的東西,楊思思都有,一樣不缺,房間也是公主房,沒一點點差異。
楊誠多教育楊思思幾句,要她認清身份,還會被主家說,又不是古代大宅院,還整這一套,也說楊思思以後有自己的路,不一定就是圍著家庭轉的田螺姑娘。
高二那年,季落開始改變,決定學好。
那一年楊誠心也是提著的,每一次都以為自己放心了,可是午夜夢迴醒來時,總擔心是幻想。
加上那時候並不平靜,也有一些身外事麻煩著。
直到高考結束,季落如願到了B市,他才終於確認,這個孩子是真的想學好。
可是家長的心,不是因為這麼一些事情的變化,就可以完全放下的。
B市有季落真正的親人,可是楊誠萬萬沒想到,她在這裡讀書,真正遇到的大事,卻不是她的親人導致。
直到現在,看到她站在了領獎臺上,英語說完了官方答謝的話以後,又用中文對親人朋友表示感謝,楊誠才有了實感。
他心想著:這次回去,他再祭拜季落的父母,也不會覺得對不起他們了。
孩子他帶出來了,他是沒多大的本事,在季落墮落期間,沒有強行把人拉回正軌。
所幸他們的孩子不差,自己知道什麼樣的人生才是她應得的,她自己也一步步走到了今天。
拿著獎盃,季落跟帶上樑雨,又叫上了洛蘭,一起前往酒莊。
路上接到艾維裡電話,季落連聲說抱歉,今天沒有時間,因為嗓音裡壓不住喜悅,艾維裡問過以後,才知道季落今天準備結婚。
他當即表示要來參加,要了地址以後,約好在酒莊碰面。
洛蘭等她結束通話了電話,還嗔怪了一句:“這孩子也是,結婚這麼大的事情,嘴巴還嚴實的一點風聲都沒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