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第二道禁制就堵在石窟出口處,倘若不破解了這一道禁制,之前破解的入口處的禁制也是無用。
更可惜的是,他的破陣盤已經使用掉了,偏偏他在陣法一道上的造詣也幾乎沒有,而且這破陣盤也不是萬能的,只能破解最基礎的陣法,一座破陣盤花費的靈石比構建一件普通的陣法價值要超出十幾倍甚至不止,一般都是那些獨來獨往的修士用的。
“這第二道禁制要麻煩的多,我的破陣盤已經用掉了。”
秦玄升將已經用過的破陣盤扔了出去,而後淡淡對著熊王說道。
“你的意思是,這陣法破不了了?”
熊王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反問道。
“破倒是能破,不過是強破。”
秦玄升淡淡說道,這世上哪兒有什麼破解不了的陣法?
只要實力夠強,區區一道小陣法自然是輕鬆至極,不過強行破陣之後鬧出的動靜絕對會很大,會不會驚擾到這附近的鵬族,他也不清楚。
“那就強破開,獸王的領地非常大,這陣法這點動靜應該傳不了太遠,你直接破開就是。”
熊王道。
“我擔心的不是這個,我擔心的是一旦破解陣法,不知道這佈置陣法之人會不會察覺到動靜,佈置陣法之人說不定早就死了,那頭獸王應該沒這麼機靈吧?”
秦玄升擔憂地說道,他心中清楚,一些陣法之中除了禁制之外,往往還會佈置一些具有感應能力的陣紋,這陣紋一旦佈置下來,無論佈置陣法之人距離這座法陣有多麼遠,只要法陣被破解,對方都能橫跨無數距離直接感應到。
眼下這佈置陣法之人絕對已經死去多時了,畢竟這陣法看起來至少也有幾十年歷史了,他擔心的是那頭獸王會不會手中有與這座陣法聯絡或者感應的手段。
畢竟這裡的佈置陣法之人很可能就是被這裡的玄幽鵬殺死的,這個等級的妖獸靈智本就不弱魚人,更何況是一位從諸多妖獸之中殺出競爭到獸王之位的存在,倘若殺死了這位人族修士,搜刮了對方的所有東西,稍一研究就有可能發現他這陣法的玄妙。
而且這座陣法佈置在這裡,並無一位妖獸看守,很顯然對方是放心這裡的防護,這股放心可能並不來源於這座陣法的防護強度,而是來自於這個感應裝置,一旦陣法被破,它即可跨越無數距離瞬間感知到這一切,好及時做出應有的準備。
“還是強行破開吧,已經來到了這裡,再說了,它一屆獸王何須如此擔驚受怕,你也說了,這陣法被破解的一剎那,它只是有可能感應的到麼?咱們快馬加鞭殺過去,這一次無論如何它都得死!”
熊王聽完秦玄升的解釋也是一愣,眉頭深深地皺在一起,隨後其瞳孔之中閃過一道狠厲之色,長著獠牙的大嘴發出一道沉悶的聲響。
秦玄升點了點頭,示意其退後。
“要我幫忙麼?”
紫煙看了看,走過來說道。
這陣法只能他們兩個人來破,他們好歹還能根據陣法上的靈力波動做出一些針對破解陣法的判斷,妖獸是一點也感應不到的,所以只能秦玄升來。
“不用了,強行破開不耗什麼時間,破解完畢之後,我們立刻衝出去,直接找那頭獸王決戰。”
秦玄升淡淡說道,他鏗的一聲拔出天金劍,緊接著,一道金光便以一種橫衝直撞的氣勢直接衝了出去。
近處的熊王在此刻緩緩皺起了眉頭,如今近距離的情況下,它對秦玄升這一劍的威力感受十分清楚,剛出劍的那一瞬間,它的汗毛甚至都不自覺地豎了起來,雖然這是它沒有防備,毫無戒心下的反應,但從側面也說明了一些問題。
“還是得防著這小子。”
熊王退出幾步之後,眉毛不自覺地立了起來。
“砰!”
伴隨著一聲炸雷般的響聲出現,秦玄升從石窟出口處走了出去,破開禁制之後,他便立刻衝了出來。
“走!”
熊王緊隨其後,紫煙也衝了出來,互相對視了一眼,便跟在熊王身後朝著一個方向趕去。
他們速度很快,幾乎不顧法力損耗,全力趕路。
因為他們十分清楚,剛才的那一股動靜雖然在這偌大的領地之中算不得什麼,但可能已經驚動了附近棲息生活的鵬妖,一旦對方趕過來就會發現這裡的陣法被人破解,並且對方已經開始探入領地深處之中了。
與此同時,玄幽鵬領地深處,一座位於地下深處的龐大石洞之中。
石洞中央位置,一位模樣二十歲出頭的黑衣男子,正全神貫注地修行,而若是其他鵬妖在此處,必然會震驚的瞪大眼珠子,這位二十歲出頭的年輕男子,正是它們玄幽鵬一族最近幾十年的王者,帶領玄幽鵬一族壯大,擴張領土,其本身也透過實力達到了獸王之位。
就連橫越山脈最深處年歲最古老的兩位獸王也親口承認,如今玄幽鵬王乃是它們這些獸王當中潛力最大,戰力最驚人的,若有可能的話,或許它能創造三階大妖的奇蹟。
幾位年歲稍長一些的獸王都對玄幽鵬王寄予厚望,認為其有可能帶領妖族再次壯大,走出這片山脈。
“玄幽,劍道修行的怎麼樣了?只有讓你突破到三階,你師父我才有重證大道的希望。”
“師傅,我感覺我在劍道上的修行天賦一般,你教我的劍法我耗費了這麼多年才堪堪達到小成,實在是辱沒了您的傳承。”
聽到不遠處一位老者開口後,這個二十多歲的黑衣男子立刻坐起了身,腰桿挺直,對著這位老者畢恭畢敬地說道。
“你也不要妄自菲薄,讓你以妖軀修人族功法本來就已經是逆天而行了,劍道攻伐第一,本來難度就極大,就是換一個人類修士來修行也不會比你好到哪去,你不用著急,恰好你們妖族壽命悠久,只要你突破到三階,我也能夠恢復一些實力了,到時候這偌大一座妖獸山脈,誰不以你為王?那時候你才是真正的王,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被劃了一塊地盤,就被冠以獸王之名。”
不遠處石洞另一角的青衣老者緩緩開口。
聞言,黑衣男子心神一動,連忙問道:“師傅,外面的世界真的很精彩麼?我必須要走出這橫越山脈嗎?其實說實話,就算我從小在這裡長大,偌大一條橫越山脈我到現在還不敢說踏遍每一處地方呢。”
黑衣年輕人說到此處,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還撓了撓頭。
“精彩?哈哈哈,何止是精彩?我很早就跟你說過,在你眼中這龐大無比的橫越山脈,在整個黎州的地圖上不過是一條小蚯蚓罷了,在整個越國便是一個小黑點,這樣的小地方,作為人生的一處歷練之所呆呆也就罷了,你該不會想要一直待在這裡吧?”
青衣老者聽了年輕人的問話,直接朗聲大笑道。
“我知道你掛念你的族人,它們也的確在你幫了你很多,但你要想一想,你首先是你自己,其次才是玄幽鵬一族的獸王,你修行的目的可以是壯大族群,但卻不能只是壯大族群,倘若玄幽鵬一族徹底壯大,獨霸整個橫越山脈,那你是不是以後就不修行了?是不是就不追逐大道了?你們妖族別看壽久,但只要不成大道,終究不過是一抔黃土,而如今的玄幽鵬一族的壯大全因你而起,你倘若出現什麼差池,或者是你壽盡,那玄幽鵬一族絕對立馬就會被打回原形,到時土崩瓦解,下場有多慘你應該知道吧?”
“師傅,我明白的。”
被青衣老者這麼一說,這位看起來二十多歲出頭的黑衣男子立刻點了點頭。
青衣老者對黑衣男子的表現十分滿意,平靜地點了點頭之後,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哪兒知下一刻,他身形一顫,面色變得極為驚駭,險些站不穩癱倒在地上。
“怎麼了師傅?!”
黑衣青年連忙趕過來扶住青衣老者,一臉關切地問道。
“沒什麼,只是我佈置在你領地腹地的那一道陣法被破了,如今反噬到了,當時我的實力還沒怎麼恢復,所以佈置那一道陣法,我耗了很大勁,如今被破解,算是遭到了反噬。”
青衣老者嘴角緩緩流下兩道鮮血,然而他面色淡然,只是伸出手將這鮮血擦去,抬起頭望向一個方向。
“陣法幾十年都沒被破,如今被破必然是有大事要發生了,不是來找你就是來找我的。”
青衣老者面色平靜,語氣極為低沉。
“怎麼可能會來找您,師傅您都在我這裡呆了幾十年了,那些人要能來早就來了。”
黑泥男子聞言直接搖了搖頭。
“話雖如此,但凡事不得不防,我就不出面了,你去看一看到底怎麼回事,若是找你的你就把它們都殺了,若是來找我的,就更不能放過他們了,我先躲一躲。”
青衣老者說著,便急忙慌慌張張地朝著石洞一角走去,那裡有一條暗道,深邃無比,不知通往何處。
“是!”
黑衣男子答應一聲後,立刻站起身朝著石洞外走去。
這一處石洞寬敞無比,位於地下深處,周圍到處都擺放著照明用的明珠,黑泥男子面容年輕,運功之後立刻飛起,他的身形也在飛行之中逐漸變化,先是一張英俊年輕的面容,飛行途中逐漸開始猙獰起來,緊接著他的體型迅速壯大,雙臂頃刻之間化為了一雙佈滿羽毛的翅膀,幾個呼吸之後,當他從石洞下方飛到石洞最上方之時,它的體型已有十幾丈大小,原本的雙手變為了龐大銳利的爪子。
石洞最上方的位置周圍,同樣有幾道龐大的身影在此處看護著,看到男子所化的妖鵬現身後紛紛發出了一聲嘹亮的叫聲,似是在和這尊妖鵬交談什麼,對於這幾頭鵬妖,玄幽鵬王只是淡淡點了點頭,隨後龐大的翅膀輕輕一扇便直接飛到了高空之上,朝著一處飛去。
“師傅也太小心了,都幾十年過去了,怎麼可能還有人來找他,我看多半是哪個不要命的妖獸來挑戰我的。”
高空之上,玄幽鵬王的眸子逐漸冷冽起來。
“就算我受了傷,這獸王之位也不是你們這些妖獸能打主意的。”
“不過師傅為何非執著於要我突破三階大妖呢?即便是現在的我,同樣也看不到突破三階大妖的希望啊。”
玄幽鵬王回想起了他修行以來他的這尊師傅一直在他耳旁說的話,年幼時,他在玄幽鵬一族並不起眼,血脈之力也不強悍,再加上它的父母早早戰死,它在玄幽鵬一族幾乎就是一個小透明,不但時常受到族人的欺負,還會受到長輩們的苛責。
因為玄幽鵬一族沒有強者坐鎮,在橫越山脈之中守著一大塊地盤,時常遭到其他妖獸的惦記,這對玄幽鵬一族來說是極為危險的,稍有不慎就會被盯上,最終當時玄幽鵬一族的長老忍痛割讓出去一大片地盤,這才換取了一段安穩的時光。
然而地盤小了,雖然不再被其他妖獸盯上,不被打主意,但卻限制了它們族人的發展,妖獸要成長,除了最基礎的捕食其他妖獸之外,幾乎尋不到其他方法,地盤小,資源少,其他妖獸也就少了許多,他們年輕一輩的玄幽鵬成長便受到了極大的限制,其中大部分資源自然堆到了玄幽鵬一族的那幾位翹楚身上。
當時它才不過一階中級,原本距離一階高階妖獸都無望,直到一次偶然的意外,他在這山脈之中撿到了一顆青灰色的石珠,這石珠原本平平無奇,卻堅硬異常,無論它怎麼咬都咬不破,它起初還以為是一件寶貝,後來發現沒什麼用也就沒再研究。
直到他後來突破二階化形的那一日,這石柱才發揮作用,青灰色的石珠直接飛到了他的頭頂,對著他就是一陣猛吸,害他昏迷了整整三天,等他醒來時,面前就多了一人。
“幾十年一晃就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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