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辰沒有說話,臉上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許安:壞了!
這小子傻笑不斷,這是墜入愛河的徵兆啊!
可對方是公主,你不要命辣?
許安越看越覺得他不對勁,後背有些微微發涼。
他猛地拍了拍江辰的後腦勺:
“辰弟,你真看上她了?你這不是一見鍾情,是見色起意啊!”
江辰一下子回過神來,摸著後腦勺瞪了他一眼:
“別胡說!我只是覺得她的氣質很特別。”
說完,江辰嘴角又不自覺地上揚。
許安見狀,無奈地搖了搖頭,心中感覺不太妙。
還是以後找個機會把李清寒公主的身份跟他明說了吧,免得釀成不可挽回的大禍。
許安言歸正傳,緩緩開口問道:
“你剛剛找我有什麼事?”
江辰不去想剛剛心中泛起的漣漪,有些難為情地小聲低語:
“就是講話本...”
他垂眸看著廳堂處,“許兄,人好多,我心裡還是很緊張。”
許安倒也能理解他。
第一次嘛,難免會有些緊張。
前世他第一次那啥的時候,都還手忙腳亂,不知所措呢。
許安遞給他一個安心的眼神,又捏了捏他的肩膀,幫他緩解此刻緊張不安的情緒。
“待會我就站在你能看到的地方,別怕,我一直在。”
江辰深吸一口氣,投以微笑:
“謝謝許兄。”
二樓正對著醉仙樓大門處,此時連廊上擺放了一張木椅,以及一張木桌。
許安走到扶欄前,緩緩揭開了牌匾上蓋著的絲綢幕布。
牌匾上赫然雕刻了五個大字——
江辰異聞錄。
此前許安就在牌匾下方的廳堂處備好了圓桌木椅,以及桌上的糕點、茶水、清酒。
此刻廳堂上一些眼尖的夫人們已經注意到了二樓憑欄處的許安兩人。
不禁紛紛開始議論起來。
“那不是許公子和江公子嗎?他們在那幹嘛呢?”
“那個牌匾上寫的是什麼啊?”
“好像是...江辰異聞錄...”
許安見到許多夫人的目光投來,他清了清嗓子,大聲開口說道:
“姐姐們,醉仙樓重新營造之後,各位感覺如何?”
“很不錯啊...”
“我喜歡地字號廂房的裝飾風格!”
“公子們的新曲好好聽,好愛!”
附和聲絡繹不絕,許安嘴角微微上揚:
“感謝姐姐們的厚愛,醉仙樓新增了一個講話本的環節。”
“今天來咱們醉仙樓的夫人們有福了,快快入座。”
“接下來有請醉仙樓才貌雙全的江辰,江公子,給姐姐們講講他所見到的軼聞趣事!”
廳堂上的諸多夫人聞言後,臉上都饒有興趣,紛紛好奇是什麼趣事。
不過片刻,便坐滿了人,甚至還有少許夫人只能站在一旁觀望。
許安見到這一幕,滿意地點了點頭,準備離去。
畢竟接下來是江辰的主場,他路過江辰身旁之時,還不忘低語鼓勵道:
“辰弟,加油,我相信你。”
江辰深吸一口氣,垂眸看向廳堂眾人,嘴角微揚:
“夫人們,在下醉仙樓江辰,感謝聆聽!
我今天要講的故事是一個修煉成人形的蛇精與人的曲折愛情故事,名為《白蛇傳》。”
“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慾斷魂。
借問酒家何處有?牧童遙指杏花村。”
“清明時節,江南雨多,萬里無雲。”
“山外青山樓外樓,西湖歌舞幾時休?
暖風薰得遊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
“西湖景緻,山水鮮明,仙人古蹟。”
“話說南宋紹興年間,杭州臨安城內,官巷口有一藥鋪學徒,名曰許宣......”
江辰獨自一人在二樓扶欄處講的繪聲繪色,剛開始舉止還有些許扭捏,漸漸進入狀態。
時而拍桌驚起,時而搖頭嘆氣。
臺下眾人此時都屏氣凝神,生怕漏聽了絲毫的細微情節。
就連醉仙樓的夥計們一時間都忘了手中的活,痴痴的聽著話本故事。
除了江辰一人講話本外,寬敞的廳堂內再無他人發出聲響。
說是細針落地可聞其聲也不為過。
許安看著臺上江辰說書的精彩表現,眸子閃過一絲欣慰和欣賞。
他果然沒看錯人。
你小子,好樣的!
趁著這個夫人們都在聽書的時間,他得趕緊跟王媽商討一下後續醉仙樓的發展。
許安悄悄地四處觀望,在一處角落看到了她。
他走過去俯身低語:
“王媽,出去說話?”
王媽連忙搖頭擺手,看都沒看身旁的男人一眼:
“有什麼事晚點再說,正聽書呢!”
許安:...
沒想到連一向視銀子為命,只關心醉仙樓盈利情況的王媽,居然也淪陷了。
到底是《白蛇傳》這個故事寫的好呢,還是江辰講的好呢?
大概兩者皆有。
罷了罷了,晚上在與她商議。
正好這兩天累了,去小憩會。
許安回到自己的天字號廂房,看著空無一人的房間,他輕輕鬆了口氣。
看來李清寒已經走了,只是空氣中還散發著若有若無的淡淡幽香。
走到書案旁時,許安突然停住腳步。
他視線緩緩下移,書案上有一張被硯臺壓住的宣紙。
紙上墨跡還未完全乾,落筆的時間應該還不長。
許安微微一怔,他記得自己之前沒有在廂房寫過東西。
難道是...
他急忙拿起宣紙,一段唯美秀氣的字出現在視線之中。
【許安,今晚辰時三刻,東湖杏園亭不見不散。】
許安看著落款的‘李清寒’三個字,滿臉生無可戀。
來過他廂房,還姓李。
除了那個公主還能是誰?
蒼天啊,大地啊,誰來救救我...
許安躺在床榻上,翻來覆去,死活睡不著。
本來想著小憩一會,但看到李清寒給他留的字後,頓時沒了睡的心情。
他眸子忽地睜開,猛地坐起身,下定決心道:
“這樣下去不行,今晚要和她說清楚,免得夜長夢多。”
常在河邊走,那有不溼鞋?
儘管許安自認為他和李清寒之間並沒有逾越之舉,他們兩人霽月光風,一清二白。
第一次她喝醉抱了自己應該不算吧?
對,肯定不算!
最多算是一個普通朋友之間的擁抱,甚至李清寒可能都沒把自己當作朋友。
但別人會這麼看嗎?
他們只知道大周王朝的公主居然跟一個清倌人整天廝混在一起。
皇室能忍?
聖上能忍?
那必不可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