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知道蕭鍇說的是什麼事,但魏更還得強作鎮定,裝作一臉茫然的問道,“蕭兄,咋回事啊?彆著急慢慢說。”
一邊勸,一邊招呼身邊的僕人,趕緊給蕭鍇上杯茶,敗敗火。
蕭鍇哪有心思喝茶,急不可待的說道,“魏尚書,我兒在蒲津渡前,癱了,癱了。”
魏更裝作茫然的摸了摸自己的腦門兒,“啥?他咋就癱了?”
魏更的表演慾十足,這惟妙惟肖的表演徹底騙過了蕭鍇。
蕭鍇只能耐著性子再次解釋道,“是的沒錯,魏尚書,我兒真的癱了,從腰以下沒反應。”
魏更假裝摸著腦門在沉思,腦海中閃過了無數個念頭。
蕭騰癱了,可是歷朝歷代的法典對這種情況他沒有規定啊。
沒有哪條哪款告訴他,癱了之後是放還是留啊?
所以現在穩妥的辦法,就是重新押回來先治好了再說。
想到這,魏更努力裝出一臉悲痛的樣子,“唉,世子遭遇如此橫禍,老夫心中也愧疚的很。”
“我即刻派人通知柳茂把世子送回長安城,先治好了再說。”
蕭鍇自然是心領神會,道謝而去。
把人送回長安城,柳茂自然是求之不得呀。
一個下肢癱瘓的人,對他來說無異於一個沉重的負擔。
長安城裡。
程曉亮把趙四和二瘸子帶回來之後,好說歹說把兩人給安撫下來。
這兩天傍晚,他吃罷了晚飯坐在院子裡納涼。
曹飛和曹鵬來了。
一見面,曹鵬便掏出兩個拇指大的竹節,放到桌子上。
“程郎君,上次你說想要兩隻小鳥,我給送來了。”
聽到這個,程曉亮一臉的欣喜,小心的開啟竹節,見裡面各自躺著一隻小鳥。
小鳥只有半個拇指大小,跟他曾經見過曹飛手裡的鳥一模一樣。
對於這兩隻小鳥的神奇,他可是聽曹飛講過,只要把一隻留在自己身邊,另一隻就是千萬裡也會找過來。
把小鳥收好,程曉亮轉身進屋取了一封銀子出來。
“曹鵬,這是一百兩銀子,你看買兩隻鳥可夠?”
見到這沉甸甸的銀子,曹鵬也是一愣。
連忙起身對著程曉亮躬身,“程郎君,這就是您的不對,我兄弟二人,送給你鳥,可不是為了要您的銀子。”
程曉亮自然知道他們要的不是銀子,要的可能是自己的情報。
所以自己還要想辦法看看兩人到底是搞什麼名堂。
想到這程曉亮裝作十分開心的樣子,把兩隻竹節揣進懷裡。
“太好了,再有幾日香兒就要隨大軍出征了,有了這個,我跟她聯絡起來,也方便多了。”
聽到程曉亮這幾句話,曹氏兄弟對望一眼,然後若無其事的岔開了話題。
他們可以若無其事,但蕭鍇卻不能。
蕭騰不能進長安城,只能在延興門外廢棄的驛站裡等待。
等待他的父親從長安城裡請名醫出來給自己診治。
可是蕭鍇蘇腸刮肚,也沒有想出來誰可以能為自己的兒子治病。
這時候老夫人崔氏終於發揮了一點作用。
他把蕭鍇叫到自己的跟前,“鍇兒,我聽說前些日子皇后娘娘曾經病重,是鄰水縣一位神醫,給皇后娘娘解了病痛。”
正所謂病急亂投醫,蕭鍇聽到這句話急忙命人四處打聽。
最後終於打聽到了白和的診所。
大頭急匆匆的衝進了白和的診所。
見白和悠閒的在那喝茶,他大聲的問道,“喂,你可是神醫白和?”
自從得到皇上的封賞之後,白和變得自負了很多。
聽到大頭進來直呼自己的名字白和顯得很是不悅,他臉色一沉,“你是何人?”
大頭更是腰桿兒一挺,朗聲說道,“我乃蕭瑀蕭丞相府上。”
聽他這麼一說,白和忽然間哈哈哈笑了幾聲。
“小子,蕭瑀現在已經不是丞相了。”
“這個,這個。”大頭見自己的謊話被人戳破,只能結結巴巴了幾聲,卻說不出個所以然。
而很顯然,白和是個非常善於察言觀色的人。
他見大頭這般神情,也知道下人嘛,出來辦事總是要扯虎皮樹大旗的,狐假虎威也在所難免。
“你有什麼事可儘管說。”
聽到白和給了自己一個臺階,大頭喜出望外,急忙對白和深施一禮,“白神醫,我家少爺突然得了重疾,想請您出手相助。”
白和在鄰水縣對於蕭騰的事並不知情。
但他卻知道一點蕭瑀雖然被貶了官,逐出了京城,但還是益州的刺史。
雖然四品的刺史和他曾經的丞相沒法比,但是白和也知道朝堂向來悲喜無常,不定何時,皇上一高興,蕭瑀又回來也是不無可能。
想到這,白和對著大頭這個下人微微拱手。
“既然是蕭公子身體有恙,白某義不容辭,請先回去,白某隨後就到。”
見到白和這般表態,大頭十分興奮,騎著快馬趕回蕭家報告。
聽說白和答應給自己的兒子治病,蕭鍇也是喜出望外。
蕭鍇準備了豐厚的禮品,然後到延興門外廢棄的驛站陪著兒子等待白和的到來。
從早上一直等到天黑,終於看著白和騎著一頭瘦馬出現了。
見到白和的到來,蕭鍇神色恭敬了許多,笑著迎上前去。
“白神醫,蕭某有失遠迎還望恕罪。”
白和雖然並不認識蕭鍇,但是從說話迅速確定了此人的身份。
故此他笑著拱手回禮,“蕭老弟不必多禮,聽聞令郎有遭此不幸,白某也是寢食難安啊。”
白和的場面話說的冠冕堂皇。
蕭鍇滿臉堆笑,把白和帶到了蕭騰面前。
不得不說有錢還是好辦事,蕭家把這廢舊的驛站改造的有模有樣。
裡裡間,蕭騰躺在一張軟榻上,有幾個僕人正在喂他吃水果。
蕭鍇走進來之後,輕輕咳嗽了幾聲,幾名下人心領神會,立刻魚貫退出。
待房間裡沒有外人,蕭鍇才對蕭滕說的。“滕兒,我請來了白神醫給你治療腿疾,你可務必要配合才是。”
蕭騰顯然還沒有意識到自己身體的嚴重性,臉上還是不在乎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