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下令後,頹然地坐在龍椅上,揉著脹痛的太陽穴。
方才的雷霆震怒耗費了他太多精力,此刻只覺得身心俱疲。
他無力地揮了揮手,示意周圍的宮人退下。空曠的大殿裡,只剩下他一人,孤寂的影子被燭光拉得老長,映在冰冷的地磚上。
殿外風聲呼嘯,像是在嗚咽,又像是在嘲諷。
他閉上眼,眼前浮現出離安的身影,從初入宮時的青澀懵懂,到如今的冷傲決絕。
他嘆了口氣,心中五味雜陳。
兩名侍衛將離安押入天牢,沉重的牢門在她身後關閉,發出一聲悶響,彷彿宣告著她命運的終結。
潮溼陰冷的空氣撲面而來,夾雜著黴味和腐臭味,令人作嘔。
牢房裡昏暗無光,只有牆壁上忽明忽暗的火把發出微弱的光芒,照亮了她被反綁的雙手和沾滿血汙的衣衫。
她緩緩抬起頭,環顧四周,破敗的牆壁,骯髒的稻草,無一不昭示著這裡的絕望。
但她眼中卻沒有絲毫恐懼,反而閃爍著一絲堅毅的光芒。
她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開始仔細觀察牢房的環境,尋找逃脫的可能性。
她摸索著牆壁的紋路,檢查著鐵欄杆的牢固程度,試圖找到一絲希望。
李存介回到府邸,立即秘密召集了幾個心腹。
“事情辦得如何?”
他坐在太師椅上,語氣沉穩,卻掩蓋不住眼中的得意。
一名心腹上前一步,拱手道:“稟大人,一切順利,離安已被擒,太子也被趙虎帶走,不知所蹤。”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只是……”
“只是什麼?”
李存介微微皺眉,語氣中帶著一絲不耐煩。
那名心腹略顯猶豫,看了一眼周圍的其他人,才低聲說道:“只是屬下聽說,太子被救走時,似乎並沒有受傷……”
李存介猛地站起身,臉色陰沉,“你說什麼?太子沒有受傷?”
他來回踱步,眉頭緊鎖,“這怎麼可能?清心殿守衛森嚴,趙虎就算武功再高,也不可能毫髮無損地帶走太子!”
他停下來,目光銳利地掃過眾人,“定是有人暗中相助!給我查,一定要查清楚!”
他一掌拍在桌子上,桌上的茶杯震顫了一下,茶水濺了出來。
趙虎帶著太子成功逃出皇宮,一路快馬加鞭,不敢有絲毫懈怠。
太子年紀尚小,一路顛簸,臉色蒼白,嘴唇乾裂。
趙虎不時回頭看看他,關切地問道:“殿下,你還好嗎?”
太子強忍著不適,搖了搖頭,“我沒事,趙將軍,我們還有多久才能到?”他聲音虛弱,但眼神中卻充滿了希望。
趙虎看了看天色,估摸著行程,“快了,殿下,再堅持一下,我們很快就能與勤王軍隊匯合了。”
他說著,加快了馬速。周圍的樹木飛快地向後退去,馬蹄聲踏破了夜的寂靜。
勤王軍隊駐紮在距離京城百里之外的一處山谷中。
得知太子安然無恙的訊息後,軍心大振。
士兵們紛紛議論著,臉上洋溢著興奮的笑容。
“太好了,太子殿下平安無事!”
“這下我們更有信心了!”
“我們要為太子殿下,為大祁的未來而戰!
主將站在高臺上,看著士氣高昂計程車兵們,心中充滿了希望。
他拔出佩劍,高聲喊道:“將士們,太子殿下已經安全抵達,我們的大軍即將向京城進發!為了大祁的江山,為了我們的未來,衝啊!”
“衝啊!”
士兵們齊聲吶喊,聲震山谷。旌旗獵獵作響,戰鼓擂動,大軍浩浩蕩蕩地向京城進發。
天牢裡,離安摸索著牆壁上的一塊鬆動的磚石,“看來,希望在這裡。”她嘴角微微上揚。
趙虎勒緊韁繩,胯下戰馬發出一聲嘶鳴,停在山谷入口。
太子從馬上滑下來,雙腿有些發軟,險些跌倒,趙虎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
“殿下小心。”他低聲道。
太子站穩身子,深吸一口氣,目光落在山谷中星星點點的火光上。
“終於到了。”
他輕聲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山谷中,火把的光芒映照在士兵們興奮的臉上。
一個身穿鎧甲的將領快步迎了上來,單膝跪地。
“末將李山參見太子殿下!”
太子點點頭,虛弱地笑了笑,“李將軍快快請起。”
李山起身,看了看太子略顯蒼白的臉色,關切地問道:“殿下舟車勞頓,一路辛苦了。”
“無妨,”太子擺了擺手,“勤王軍隊集結得如何了?”
“回殿下,五萬大軍已經全部集結完畢,隨時可以出發!”李山語氣堅定,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太子環顧四周,士兵們個個精神抖擻,戰馬嘶鳴,兵器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
他心中湧起一股暖流,握緊了拳頭,“好!傳令下去,明日一早,大軍開拔!”
夜色籠罩著山谷,火光跳躍,將士們圍坐在火堆旁,低聲交談著,憧憬著即將到來的勝利。
趙虎則安排太子在一頂帳篷裡休息,並派人嚴加守衛。
天牢裡,潮溼陰冷,空氣中瀰漫著黴味。
離安用手指摳著那塊鬆動的磚石,一點一點地將它撬出來。
磚石後面,是一個小小的洞口,剛好可以容納一隻手。
她將手伸進去,摸索著,指尖觸碰到一個冰冷的金屬物體。
她小心地將它取出來,藉著微弱的光線,辨認出是一把小巧的匕首。
她握緊匕首,眼中閃過一絲精光,然後將匕首藏在衣袖中,繼續摸索著洞口裡的其他東西。
她摸到了一小包用油紙包裹的東西,開啟一看,裡面是一些乾糧和一小袋水。
她將乾糧和水放回洞裡,然後將磚石重新放回原位,儘量不留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