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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3章  來使

“老爺,外頭送了許多帖子,都是想來拜訪老爺的。”

家中管事匆匆跑來,看了看宋懷瑾,還有幾分無措。

宋懷瑾擺擺手:“帖子都退回去,一個不見。”

管事得了令趕緊去辦,宋懷瑾和那幾個使臣又商量了好一會兒才將人送走,轉身回了內宅與季頌賢說話。

卻說宋懷瑾是另一國太子的事情沒多久就傳遍了金陵城,此時金陵城一個僻靜的小院中,被改為書房的西廂房裡一個清秀男子當窗而坐,看著伸到窗頭的花枝呆呆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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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耳邊聽著兩個下人在那裡議論,心裡說不出來的失落惱火還有憤慨。

“聽說了麼,原來錦衣衛指揮使竟然是大華國的太子。”一個小廝小聲說著話。

另一個道:“自然聽說了,這事誰不知道,如今就是郊外那些土裡刨食的也都知道了,倒是一件實在想不到的事情。”

先頭的小廝道:“你說這大華國在哪?是個什麼樣子?聽說那裡當政的是女皇帝,真是新鮮啊。”

後頭一個壓低了聲音:“我聽人說啊,這大華國和咱們大夏朝隔著海呢,離的也遠的緊,不過大華國不比咱們大夏地方小,只是上頭人少,土地也肥沃,那裡還有好多高產的糧食,老百姓一年不怎麼幹活就能吃飽穿暖,日子過的好著呢,還有,那大華好多地方都有金山銀山,據說有一個城裡隨便去個個在街上走著踢上一腳就有可能踢到金子。”

“天!”先頭的小廝驚的瞪大了眼睛:“竟然,竟然有這樣的事?那大華國的百姓可不就有福了,怕是比咱們金陵城裡百姓日子過的都好多著呢。”

“那可不。”後頭一個越發的帶了幾分得意:“人家大華國的百姓日子富足著呢,聽說那一國裡沒人樂意賣身做奴才,那些大富大貴的人家尋不到人伺侯,只能從別國買人,買了來還得訓養許多時候才能用,只是從別國買的人哪裡夠用,為著這件事情還鬧出許多叫人哭笑不得的事來,就是大華女皇都頭疼著呢。”

“百姓日子過的那樣好?”先頭一個有幾分不信。

“可不是麼。”後頭一個得意洋洋:“我二舅家的表姐婆家三嬸孃家姨媽家小子就在鴻臚館做事,這些都是他打聽來的。”

那屋裡坐著的男子聽了目中恨意更甚,咯吱咯吱的咬著牙:“竟然如此,竟然如此,我說他怎麼做事不留後手,原來,竟然是不用留的……怪不得,怪不得季頌賢能看上他,哈,嫁給他不用忙活就是一國太子妃,這等好事,季家自然不能放過,我原還說,還說季頌賢最是高潔,原來也不過是個攀權附勢的,哈,我怎麼就沒想著呢,季億一介寒門學子能做宰相,他的兒女又怎會真正高潔?”

說到這裡,男子恨恨一捶書桌:“我的仇?他這一走,我的仇又要跟哪個去報?”

原來,這男子竟然是已經被改了容顏的成平安,如今的周平郎,他這兩年一直想著報仇,憑著這一口氣認真攻讀,再加上他本也聰明,如今已然中了舉人,專等著明年春闈一鳴驚人金榜高中,到時候入朝為官,便可以照拂還在教坊司中的周氏,也可以慢慢琢磨著怎麼除去宋懷瑾給一家人報仇。

只是他真的沒有想到他這樣拼命,眼瞧著有了希望,可宋懷瑾竟然馬上就要離開大夏朝,那點子希望就這麼破滅了,叫周平郎恨不得立時衝出去直接殺了宋懷瑾。

他也知道這不可能,卻忍不住這般想著,想到最後,竟有些瘋魔。

從有希望到失望的過程能將一個人逼瘋,周平郎如今就是這般,他再也看不進書去,帶了些錢去街上轉悠,然不論茶館酒廝都在談論大華國的事情,叫周平郎越聽越氣,那份鬱氣在心中竟然無可排遣。

不管周平郎如何,如今只說季頌賢。

季頌賢用了幾日將家中下人叫來問過一回,除去幾個有雜雜拉拉一家子人的不知道如何是好,其餘的竟然都說要跟著季頌賢走,季頌賢只能應承下來。

另外,莊子上宋三娘幾個也都捎了信說要去大華的,季頌賢這幾年收養的那些女孩子如今也有大了懂事的,也都說要跟著去。

這人就有些太多了,季頌賢只能將人數了數,又報上人數,叫那些使臣準備物資。

她裡才準備好,便聽下人來報說柳氏和白氏來訪,季頌賢立時叫人請了進來。

這兩年柳氏和白氏倒也來過幾回,都是年節的時候送些禮物來謝季頌賢的,一來二去,雙方倒是行往的很是不錯。

因來的多了些,柳氏和白氏對於宋家也熟悉,跟著丫頭去了偏廳,季頌賢已然等著她們了,見著了人,柳氏和白氏直接就道出來意:“我們來是想求太子妃帶我們一處去大華的。”

這一句話倒是季頌賢沒想著的:“怎麼有這想法?”

柳氏一笑:“我們什麼出身,原是青樓名妓,後來進了成家,因著看不慣成家那些人求了你幫忙才脫離了苦海,然還是有些見不得人的,你瞧瞧這兩年我們除了去你這裡,哪裡敢冒頭的,就怕叫人認出來,在大夏,我們也沒什麼出頭之日,索性不如離了這裡,換一個沒人知道我們的地方,憑著我們姐妹的容貌才能,我偏不信混不出來。”

白氏也跟著點頭:“我都聽柳姐姐的。”

季頌賢瞬間明白,這柳氏和白氏實在是有野心又有眼光的,也明白人挪活的道理,是想換個地兒從頭開始的。

既然已經帶了那麼些人,也就不差柳氏和白氏兩個了,再者,季頌賢也喜歡這兩人的知情識趣,倒也樂意幫她們,便也應下。

她們倆才走,劉氏就帶著兩個姑娘上了門,自然也是來求季頌賢帶她們走的,劉氏那門手藝如今也傳給了她兩個姑娘,這娘三個都是心靈手巧之輩,季頌賢自然捨不得將她們留在大夏,肯定也要帶。

如是再三,季頌賢一日倒也見了不少人,竟是沒有時間收拾準備。

又過一日,她是閉門不出誰也不見,專心在家裡收拾東西。

待收拾好了,季頌賢就帶了許多物件去了季家。

她進門見伍氏和季億都在,便將手裡的東西遞過去,一行叫伍氏看,一行解釋:“我們這回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懷瑾說這回去了是要繼承皇位的,恐以後回來不便,這幾年我們置辦的許多產業便不能留著了,我將家裡能帶的金銀珠寶收拾好了是要帶走的,只那莊子鋪子之類的便帶不走,折變了也沒多少錢,懷瑾的意思是叫我留給爹孃。”

“這怎麼成?”季億一聽立時拉下臉來:“我們怎麼能要……”

季頌賢一笑:“俗話說長者在不遠遊,然我卻要走那麼遠,實在不孝,我心裡難受的緊,實在不知道要怎麼侍奉二老,旁的法子沒有,只有一些俗物供二老養老所用,若是連這個你們都不收,我……我心裡實在過不去的。”

伍氏一拍季億,對季頌賢一笑:“我的兒,即是你要給的,娘收了就是,莫理你爹,他人越老越混了。”

季億聽伍氏這麼說,瞪了瞪眼,卻也沒再說旁的。

季頌賢知道季億是拗不過伍氏的,立時也笑了:“那娘收著,這裡有幾個莊子,還有好些鋪子,收益都不錯,另外人們那個宅子也不能白扔了,聽說大伯家要分家的,二堂兄恐怕還沒尋著合適的宅子,這宅子也不值什麼,就留給二堂兄了,爹也與我說一聲。”

季億點頭:“這倒也使得。”

季頌賢聽了又道:“我聽懷瑾說那大華國有許多風景極好的地方,且那裡土地肥沃,物種也極為豐富,百姓日子過的也富足,和咱們大夏國情很不一樣,待我去上一些時候弄熟了,若覺得好,再派人來接爹孃過去瞧瞧,也算是長了見識,我也能侍奉爹孃一些時候。”

伍氏一聽眼睛立時亮了:“真那般好?如此,我得好好保養身子,到時候也去瞧瞧。”

季頌賢笑著點頭:“婆母轉了許多地方最後在那裡立國,想來,那裡定然是極好的,只我如今也搞不太明白,且我這個太子妃去了到底要做什麼也不曉得,不好帶爹孃一處去,待站穩了再接爹孃。”

說到這裡,季頌賢垂頭,有幾分傷感:“我這一去不知道多少年才能再得見親人,我心裡記掛著爹孃還有兄嫂侄子們,我……”

她漸漸掉下淚來,說的伍氏和季億心裡也一酸,眼瞧著伍氏要哭,季億哼了一聲:“說這些做什麼,你如今是一國太子妃,必得端起來,哭哭啼啼成何體統。”

看了季頌賢一眼,季億沉聲道:“去了要好好的,你身份如今不一樣了,一言一行事關一國體面,必然要注意些,還有好好保養身子,早日育下子嗣,省的懷瑾再納妃嬪,若……你們只是普通人,爹就是拼著叫人對著老臉罵也不叫懷瑾納小,然如今你們也事關一國的國運,不能任性妄為的,要是……有個什麼,你也不必攔著懷瑾。”

季頌賢聽到此處趕緊起身拜了拜:“爹,女兒不是那等不識大體的,心裡都知曉。”

伍氏聽了這話心裡越發的難過,拉著季頌賢的手好一時不捨得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