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開門的動靜狗狗祟祟,連鞋都沒穿,光著腳踩在地板上,悄咪咪地朝著客廳的方向走過去。
果不其然,沈辭晚一到客廳,入眼的,就是池律枕在沙發上,連被子都沒蓋,閉目養神的模樣。
由於他長得很高,沙發的長度不夠,窩著睡在沙發上的樣子略顯侷促,顯得有點兒可憐。
周圍的窗簾都被他拉上,光線不明亮,沈辭晚一點一點兒地湊近他,耳邊是清淺靜謐的呼吸,一下一下。
池律好像已經睡著了。
她熬了一夜,池律也陪她熬了一夜。
而且下班之後,她能在車上歇一會兒,但池律沒有。
昏暗中,池律的眉眼和臉頰的輪廓依舊清晰,就像林茶說的,他像畫中來,看一眼就讓人懂得了美好。
池律也確實給了她暗世中唯一的光。
緩緩湊近,兩分鐘後,沈辭晚就蹲在了沙發和茶几的間隙裡,一雙如星星的眼睛盯著池律的臉看,沒忍住,手指便輕輕地在池律的鼻樑上碰了碰。
下一秒,直接翻車現場。
在碰上池律鼻樑的那一刻,沈辭晚輕輕笑了笑,隨即想要將手收回去——
但她已經收不回了。
池律那雙如狼般凌冽的眼睛猛地睜開,抬手,一把拽住了她企圖磨滅罪證的手。
沈辭晚:“……”
不是睡了嗎?
心跳漏了一拍,在池律略帶打量的注視下,沈辭晚扯了扯嘴角,略顯尷尬:“那,那什麼,我就出來看看你。”
“我就,就看看。”
偷看被抓包,怎麼的都是侷促的,一面說著,沈辭晚手上用力,是想要將自己的手從池律手上抽出來:“我是吵醒你了嗎?嘿嘿,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
她用力,同時也就感覺到了池律也在用力,掙不開,最後沈辭晚隨性卸了力。
但同時,池律也忽然鬆了手,剛才那種看著她帶著冰冷了打量的眼神頃刻間變得溫柔了許多:“就看看?那你看夠了沒有?”
臉紅到極致,不管是因為被抓包後的羞恥,還是被池律的美色給蠱惑的。
反正就是臉紅了,連撥出的氣息都染上了灼熱。
“看,看夠……呸,誰說我偷看你了?我沒有偷看,我沒有!”
我是光明正大的看。
她說著,迅速起身,幾近落荒而逃,身後則是池律帶著玩味兒的笑。
偷看?
他剛才也沒說這小東西是在偷看啊。
嘖嘖,好像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呢。
眼前,是一片昏暗和小東西落荒而逃的背影,他勾起唇,一點兒無奈湧上心頭。
但與此同時,逃到一半的沈辭晚忽然頓住了腳步。
揹著池律的臉露出了一點兒為難,眉頭皺起。
可是不對吧?
她出來,不就是想要將池律弄進房裡嗎?現在落荒而逃的狼狽模樣是什麼鬼?
就非常不對勁兒且離譜。
要逃也應該是池律逃,她憑什麼要落荒而逃啊?
想著,剛才那興致沖沖想要往房間裡走,一躲為快的沈辭晚突然回頭,一點兒都不閃躲地對上了池律那雙在昏暗中依舊深沉,但略帶一點兒疑惑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