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刑偵隊幾個人又一次聚在一起分析案情,許桀也在考慮這個問題:
“你們說說,李文海要找的東西到底被誰拿走了?現在分析,只有兇手!”
“許隊,我們這麼久沒有鎖定兇手,是不是因為方向錯誤?兇手的目的是殺人?還是單純為了拿走毒品才殺了孟向仁?”
張雷說完,馬明傑道:
“從現場看,仇殺的可能性大,單純搶劫殺人?如果搶劫殺人,兇手與孟向仁一定非常熟識,可是我們反覆排查,並沒發現這個人。”
“還有,我們目前鎖定這個女人,她到底是不是兇手?”
許桀接過史一航遞過來的模擬畫像,仔細看了好一會:
“這是帝苑酒店保潔員根據回憶畫出的嫌疑人畫像。一會你們看看。”
女孩二十多歲,長頭髮,大眼睛,臉頰飽滿。
許桀總覺得這個人有些眼熟,似乎在哪裡見過,可是閉上眼睛想了很長時間,許桀毫無頭緒。
現在還不確定這個女人是不是兇手,但她確實是當晚最後一個出現在孟向仁身邊的人。
許桀疑惑不解。
孟向仁體格魁梧,如果這個女人是兇手,她如何殺死孟向仁?
孟向仁身上沒有任何機械性外傷,一個女人如何不留一點痕跡殺死孟向仁?
還有最關鍵一點,她怎麼逃走的呢?
監控影片不可能出現問題,一個人怎麼可能憑空消失呢?
今天為止,寧夏進入紅寶石已經五天了,隨著時間的推移,許桀越來越焦躁。
他更希望自己能馬上查清真相,至少查清孟向仁的死因。
想到寧夏一個人面對會所錯綜複雜的環境,還要面對已經確定的販毒團伙頭目李文海,許桀從來沒有過這種擔心。
許桀感覺到自己的狀態不好,非常不好。
馬明傑湊過來:
“頭,現在怎麼辦?”
“你把畫像拿到帝苑酒店去問問,每個服務員務必都問清楚,當晚還有沒有人見過這個人。”
許桀拿著畫像站起身:
“我去紅寶石會所問問,這個女人總要和孟向仁有交集。”
許桀還有一種期盼,這次可以正大光明地看看寧夏現在怎麼樣。
許桀剛要離開,接到了媽媽打來的電話。
“許桀,你和寧夏好幾天沒打電話,十一我們怎麼安排?”
許桀愣住了,寧夏去執行任務,許桀早就忘了國慶節雙方父母想要見面的事。
“媽,我忘了,寧夏去執行任務,國慶……可能我們的計劃要拖一拖。”
許桀看看放在桌面的檯曆,距離國慶只剩四天。
“看來,我們要訂在元旦了。”
許媽媽遲疑了片刻,換了輕鬆的語氣:
“行,都聽你們的,只是寧夏去執行任務?危不危險啊?”
“沒事,她很好。”
“那就好,你們一定要保重,我和你爸都很好,你不用惦記,倒是寧夏,執行任務肯定很辛苦,你要多照顧她。”
許桀嗯了一聲,想起一件事:
“對了媽,你和爸爸來京海市那晚,我和寧夏走以後,你們有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異常?那是什麼?”
“當晚三樓發生一起命案。”
“三樓?天啊,你和寧夏走以後,我們沒出門。”
“好。”
許桀嘆口氣,其實這點他早就知道。
“不過……”
許媽媽若有所思:
“許桀,我也不知道你們查案都需要什麼資訊,要說有印象,還真有一件事我記得。”
許桀的心提到嗓子眼:
“什麼?”
“我和你爸爸早上五點動車,我們四點出門時,兩名保潔員在電梯口爭吵,一個人說她是三樓的,五樓這個保潔討厭,怎麼把她的保潔車推到了五樓防火通道。”
“防火通道?”
電光火石間,許桀想到了什麼:
“媽,太謝謝你了。”
還沒等許媽媽回答,許桀結束通話電話,飛快地跑到史一航身邊:
“快,調出當晚監控,我知道兇手是怎麼跑掉的。”
許桀聲音不大,飽含激動,馬明傑和張雷剛要出去跑線索,聽到許桀的話全都聚過來。
馬明傑迫切地問:
“許隊,怎麼回事?”
“我媽,當晚我爸媽就住在帝苑酒店,剛才她的一句話提醒了我。”
大家還是一頭霧水,史一航已經把當晚的影片監控投影出來。
還是看過無數次的畫面,孟向仁和女孩20點03前後在一樓進入電梯,20點05分兩個人前後走出電梯。
“孟向仁的遇害時間,鎖定在晚上10點到11點之間,現在我們一個個過篩。”
八雙眼睛緊盯螢幕,11點前只有十幾個人出出進進,很明確地排除3112和3116的客人。
“客人我們已經完全排除,張雷,你見過這個三樓保潔員,你們看,混在這些人中,保潔員來來回回出現八次。”
排查到十點零五分時,許桀指著畫面讓史一航暫停:
“你們看,保潔員這時手裡沒有東西,很清晰拍到她的臉,張雷,是你問話那個人嗎?”
影片畫素很低,但是張雷仍舊很肯定:
“是她。”
“當晚這名保潔當值,這個時間,她應該是去睡覺。張雷,一會你馬上與這個保潔核實。”
接下來,影片到晚上10點40分,一個推著保潔車的女人出現在影片中,許桀激動地問眾人:
“大家說,既然保潔已經走了,這個人又是誰?”
幾個人沸騰了。
史一航努力把影像放大,結果越大越模糊,不過還是很明顯看到這個人個子比剛才的保潔要高,短頭髮。
儘管這個人努力避開攝像頭,還是在等電梯的時候,拍到了很清晰的側身照。
“可是不對啊。”
史一航最先發現問題:
“許隊,咱們懷疑的嫌疑人不是長頭髮嗎?你看畫像,可是這個人很明顯是短髮啊。”
“假髮!”
許桀很肯定地凝視大家:
“我們一直被誤導了,兇手就是這個女人。”
許桀舉起史一航電腦邊的模擬畫像:
“就是她,不過這個女人短頭髮,她知道案發後我們一定會排查,所以故意向保潔要皮筋,留下印象,這種第一目擊人的線索,我們絕對不會懷疑。”
“頭,那這個女人推著保潔車走了?可是她的保潔衣服哪裡來?她又把車推到哪裡?”
“五樓,這個女人很可能就是帝苑酒店的住客,保潔在酒店流竄,我們在排查監控時下意識都會排除,這就是兇手把我們耍得團團轉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