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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回憶(求收藏)

楊順良感覺到寶玉碎裂。

他本能地舞動洞簫,形成一道道光幕護住周身,準備向後退去。

然而,紫煞攝魂功的威力豈是那麼容易化解的。

儘管楊順良緊閉雙眼,試圖用意志力抵抗紫芒的威力。

但仍然感到一陣強烈的眩暈襲來。

他的身體彷彿被無形的力量牽扯著。

整個人像是醉了酒一般,腳步變得踉蹌不穩,手中的洞簫也快要握不住了。

紫瞳魔人見對方腳下踉蹌,知道魔功已然奏效。

當下緊跟上前,單臂化掌,如同利刃般穿過洞簫舞出的光幕。

一記掌風,準確無誤地印在楊順良的右肩之上。

楊順良只覺得一股巨大的力量襲來,順勢整個人倒飛了出去。

一條右臂頹然垂下,疼痛與無力感瞬間襲遍全身。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停留下去,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於是,他強忍著劇痛,向林外縱身而去。

紫瞳魔人有心要追。

奈何紫煞攝魂功對他的負荷也是極大。

眼下最重要的將沈鋒擒下帶走,其他的都可以暫時不理。

當下運氣功力,對著遠去的楊順良喊道。

“想要取回屍身,讓沈鋒來此,我只等他一天。”

……

彼時。

楊順良剛剛出手。

不遠處的官道上,駛來一輛華貴的馬車。

除了駕車的車伕之外,馬車中還有一老一少兩人。

老者神色沉穩,馬車顛簸起伏,卻絲毫不見其身形晃動。

少年則一身的錦衣華服,眉目間帶著一抹發自內心的傲然。

老者忽然間神情一動,“林中有人交手。”

少年頓時來了興致,“忠伯,幾品的武者?”

老者又側耳傾聽了片刻。

“如果我沒聽錯的話,出手之人是個五品。”

少年從車廂一躍而出,“走,去看看。”

老者眉頭微皺,旋即又緩緩鬆開。

七少爺六品境界之後,修煉陷入瓶頸。

此次出門歷練,本是為了尋求武道突破。

現在,有機會見一見世面也是好的。

有自己這個四品髓變境的護道人看著,總不會惹出什麼麻煩來。

可剛剛出了車廂,他卻突然臉色一變。

一股氣息將自己和那少年籠罩起來,低聲道。

“七少爺,對面是個魔教中人,要不這次就算了吧?”

沒想到,那少年聽得是魔教中人,更加來了興致,堅持要老者帶自己過去。

無奈之下,老者只得拉起少年的手,幾個縱躍間,落到戰場不遠處的一處大樹上。

此時楊順良身上正亮起綠光。

少年撇撇嘴,這是嫌棄楊順良身上的寶玉,品質太次呢。

果不其然,在紫瞳魔人以血催功之後,楊順良的寶玉便再也撐不住,碎裂開來。

等他敗走之後,少年悄聲對老者道。

“忠伯,你何不出手,拿下這個魔人?”

有老者的氣息遮掩,這樣小聲的對話,自是不虞被紫瞳魔人發現。

老者卻輕輕搖頭。

“七少爺,若是沒有這些邪教存在,怕是皇家就要對九姓出手了。”

後面的話,老者沒有說出來。

那就是他們韓家,在九姓之中屬於實力偏弱的。

若皇帝真的對九姓出手,韓家必然首當其衝。

因此,沒有必要的話,老者又怎會向一個邪教魔人出手呢。

少年又道,“那魔人所說的沈鋒,又是何人?難不成比這個蕩魔司的押司,還要厲害?”

“老朽也不清楚,咱們看下去就是了。”

嘴上說著不清楚,老者卻是知道。

在這郡城一級,蕩魔司衙門職級最高、實力最強的,便是五品的押司官。

這沈鋒又是何人?

之前從未聽說過,延平府城中有這麼一號人物。

……

史含東見楊順良面色慘白、腳步踉蹌的從林中出來,急忙迎了上去。

“大人,那魔人……”

楊順良口中吐出一口鮮血,氣若游絲道,“快走!”

此時史含東哪裡還不明白,自家押司官,在那紫眸魔人手中吃了大虧。

當下他將楊順良攙上馬匹,同時駕著兩匹馬,頭也不回的奔向延平城。

城門之上,早有蕩魔司的堪契郎,看到了馬背上昏迷的楊順良。

但魔人如此強橫,他們更加不敢擅離職守。

紛紛叮囑史含東,一定要照顧好押司官楊大人。

回到蕩魔司衙門,自有醫師迎上來,將楊順良接過去救治。

也順勢為史含東包紮了一下身上的傷口。

待得知楊順良雖無生命危險,但需要休養生息一段時日,史含東終於算是放下心來。

一番猶豫之後,史含東還是決定去找沈峰一趟。

沈鋒已是五品高手,那日在蒼洛縣又曾不懼紫瞳魔人的秘術。

若說還有誰能為岑雲華報仇、取回屍身安葬。

史含東思來想去,也只能想到沈鋒了。

因此才會有了此次客棧之行。

沈峰驟然聽聞岑雲華的死訊,心中湧起一陣莫名的悲哀。

以往和對方相關的場景,一幕幕浮現出來。

在自己眼看要喪命紫瞳魔人掌下之時,是他和尤若榮兩人到來,為自己爭取了寶貴的喘息時間;

在自己清醒過來之後,是他告訴自己,功法銀票都放在床頭;

在確定自己並非濫殺無辜之輩,他又第一時間邀請自己加入蕩魔司,為此還和尤若榮針鋒相對,絲毫不讓;

在自己想要從血魔教分舵取走功法殘冊的時候,是他出言為自己開脫,讓自己得遂心願;

在自己選擇做一個捉刀人時,是他詳細的給自己講解如何獲取功績、如何兌換資源;

甚至,在察覺到王家意圖不軌之時,雖然對方勢大龐大,他仍然冒著風險,前來向自己示警。

沈鋒不是此方世界中人,和岑雲華相交時間也並不久。

但在這方世界中,岑雲華卻是最先向他展露善意之人。

可如今,這個敦厚如同兄長一般的男人。

再也不會笑著邀請自己,前往蕩魔司一敘了。

再也不會對他說掃榻相迎了。

再也不會冒險向他示警了。

一念及此,沈峰緩緩起身,將黑鐵刀插在腰間。

像是對史含東說,又像是自言自語。

“帶路,我要去送岑兄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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