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鋒對眾人問道,“你們以為如何?”
一眾捕快差役聞聽此言,眼淚都快下來了。
心說我的爺,你可算是要回了。
還問我們如何?
要不是怕遇上那匪寇,我們早就丟下你跑沒影了。
當下紛紛應道,“沈頭兒說的是,如何剿匪,還要大人定奪,咱們這就回城稟告大人去吧。”
見眾人均無異議,沈鋒安排了一個年輕的差役,背上趙思的屍身。
沿原路返回之時,又找到劉能的屍身讓另一名差役背上,一行人快步返回蒼洛城。
到得城下之時,蒼洛城城門早已落下。
沈鋒拿出王縣尉的令牌,讓守門衛通融一下。
哪想到守門衛根本不賣沈鋒面子。
說是要麼在城下等到天明,要麼就是讓縣尉大人親來。
總之,城門斷然不能輕啟。
從曲雲亭那裡,沈鋒已然得知王縣尉和縣令孫梁、衛所統領魯啟雲不怎麼對付。
沒想到,今天倒是讓自己吃了掛落。
無奈之下,只得掏出一塊散碎銀子,使了暗勁扔至城頭上的守衛頭領身前。
“老兄,手下弟兄們勞累了一天,求您行個方便。”
那守衛頭領也是入品武者,伸手一抄便接住了銀子,掂了掂手裡的分量,嘴角扯起一抹笑意。
“不是刻意為難你們,只是最近城外亂的很,不得不防,行了,下不為例。”
說罷,向城下襬了擺手,示意衛軍開啟城門上的便門,將沈鋒一行放入城中。
進得城來,沈鋒向其他差役打聽了王縣尉宅邸所在,又安排他們將屍身放置到斂房之後,便可自行散去休息。
眾人應言一一和沈鋒拜別。
沈鋒拍了拍身上的風塵,按差役所說位置,找尋過去。
王縣尉府宅。
“老爺,門外有人自稱您手下的捕頭,想要求見。”
書房內,燭光映在窗上,照射出兩道人影。
其中一人答道,“知道了,且在前廳奉茶,等等我便過去。”
前廳,沈鋒等不多時,便見王縣尉從門外走了進來,起身抱拳,“大人。”
王縣尉手掌虛按,眉頭微皺著開口道,“你此時前來,可是找尋到了劉能趙思的蹤跡?”
“屬下和眾捕快差役在城西十五里處,發現劉趙兩位捕頭的屍身,故此才深夜打擾大人休息。”
“劉能趙思都已死了?”
“正是。”
“可知死於何等兵器,現場打鬥情況如何?”
沈峰搖搖頭,“應是死於刀劍之類的利器之下,具體如何屬下也看不分明,兩位捕頭的屍身,屬下已命人帶回,放置於斂房之內,待明日仵作驗過之後便知詳情;
現場頗為凌亂,其中似有多人腳印,這倒讓屬下有些摸不著頭腦。”
對於劉能趙思身上的致命傷,沈峰不虞其他人猜測到自己身上。
兩人皆為青芒斬殺,創口細窄,相較於厚實的鋼刀,反倒更像是劍一類兵刃造成。
王縣尉臉色陰沉,眼神微眯,沈鋒亦猜不出他心中所想。
片刻之後,王縣尉才道,“今日辛苦了,早些回去歇息,明日一早在押房等候本官。”
“是,大人。”
沈鋒告辭離開,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大門處,王縣尉這才說了一句。
“他說的,可都屬實?”
此時,門外又走進一人。
若是沈鋒在此,必然大吃一驚。
這人竟是下午與他一同出城,眾捕快差役中的一個。
“大人,沈捕頭所言皆實。”
王縣尉又問道,“那些凌亂腳印,你有否注意到?”
“小人見到了,現場確有諸多腳印,小人還留意到,那些腳印最終是向著東北方向去了。”
東北方向?
蒼洛山中?
難不成是……
王縣尉眉頭緊蹙。
這三年來,他與對方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怎的現在會突然出手搶了他的兩腳羊?
難道是那蒼洛山中‘狼狽’的授意?
“大人?”差役見王縣尉半晌不言聲,小意的問了一聲。
“哦,你做的很好,先下去吧,沈捕頭若有什麼異常,隨時向我稟告。”
遣走了安插的耳目,王縣尉再次返回書房。
在一排書架中,尋到一處機關,用力一扭,只聽一陣吱嘎吱嘎的機構聲響。
片刻後書房地板之上,竟然開了一個向下的洞口,裡面黑黢黢的,不知道是個什麼所在。
王縣尉端起桌上的燭臺,從洞口處拾階而下,幾息之後,來到一處地下密室。
按下牆上的一處機關,待洞口緩緩關上,王縣尉這才逐個引燃了幾處牆壁上油燈。
油燈光影幽碧,照的此處空間分外詭異。
密室的一角,擺放著一尊黑漆漆的雕像。
雕像是一個筋肉虯結、非人非獸的怪物,額頭中央生著獨角,身後還有一對巨大的肉翼。
若是有蕩魔司的人在此,必定能認得出來,這竟是一尊血魔的雕像。
王縣尉在血魔雕像面前,先是叩拜了片刻。
然後才起身來到雕像前的一個銅盆處。
只見他趴伏地面,雙手搓著銅盆的邊緣,嘴裡開始唸唸有詞。
很快,銅盆內清水便如沸騰一般,不斷有霧氣湧出。
待霧氣升至一人高左右時,裡面忽然傳來一道陰冷的聲音。
“有何緊要之事,需要耗費聖力聯絡?”
“稟香主,道心種魔祭煉所需的武者,屬下已經找到了。”
“當真?不是九姓大族外出遊歷的弟子吧?”
“不敢矇騙香主,此子乃蒼洛城土生土長之人,絕不會為聖教招惹麻煩。”
“如此甚好,此事記你一大功,事成之後,賞‘造化丹’三顆。”
王縣尉臉上喜色閃過。
有了這三顆‘造化丹’,不日定可晉升六品。
這時,白霧中陰冷聲音再次傳來。
“三日後,將那祭煉胚子帶來香堂,沒其他事情就先斷了吧。”
王縣尉急忙攔道,“香主,屬下尚有事情稟告。”
“何事,講來。”
“這,這一批的貢品出了差池,乞求香主寬限幾日,不日湊齊貢品再送往香堂。”
“什麼?蠢貨!到底怎麼回事?”
王縣尉便將派人運送流民、半途卻被劫走之事大致說了一遍。
末了還補了一句。
“據屬下猜測,此事極可能和北面那隻‘狼狽’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