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位於漠北苦寒之地,一道光環突然在冰天雪地中開啟,驚得海灘上的飛鳥騰空而起。光圈中三人人滾了出來,最後落在一片冰坳之中。正是孟靜、卓成和紫晶三人。
“卓成!卓成!”孟靜一落地顧不得看周圍什麼情形,在蟲洞穿越時,卓成的鮮血已經吐了她一身,現在已經奄奄一息。
“我們成功了嗎?”卓成勉力睜開眼睛。
“是的,我們到地球了。”兩人護在他身邊,握緊他的手。孟靜把自己的超腦能量輸向他體內,“別怕,我們馬上救你。”
“不用了。”但卓成沒有接收她的能量,露出一個悲壯的笑容,“我不行了。”他以超出幾倍的極限發揮,將她們送到地球,可是自身燈盡油枯,超強的負荷已經毀壞了他每一寸身體,已經變得和爛泥一樣。
“卓成!”兩個女孩同時流下淚來。
“別難過……那麼多人都犧牲了。”卓成微笑望著她們,“很高興,我最後還是做了一點事情,我的能力沒有白練……只是,地球……人類……靠你們了……”他猛地握緊紫晶的手,紫晶身體一震,她是最後一個還沒有光腦的超腦人,卓成把自己的光腦傳輸給她,包括他的異能,也只有卓成能做到這點,其他人就算能傳輸能量也傳不了異能,但卓成的瞬移絕技可以讓自己的一切都化為粒子能量進行轉移。
“別!你會死的!”紫晶想掙脫他的手。
“留著。”卓成以眼神制止了她,“答應我,用我的能力……把敵人……送進地獄!”
他手滑了下來,傳輸完能力與能量,他身體開始分解,與他的異能有關,最後進入粒子狀態,如千萬點金光在空中飛舞。看著他屍體慢慢化為金色粒子,兩個女孩泣不成聲。
突然,一個聲音從天空傳來,“金星人,是金星人嗎?”
兩人身體一震,同時望向空中,聲音再度傳來,“我是葉森小隊的汪忠國,我感應到你們的場能門能量,報出你們的位置,收斂能量氣息,我們火速來接你們。不要暴露自己,父體已經控制了整個地球。”
紫晶輕輕向孟靜揮揮手,示意其不要作聲,孟靜心領神會,默默點頭。這時聲音又道:“如果你們有懷疑,那麼……紫晶,你屁股上有塊小胎跡。”這回居然是歐陽靖的聲音。
孟靜一愣,紫晶頓時一張臉漲得通紅,長嘆一聲道:“是他們沒錯了。”她散發超腦能量公佈了位置。
雖還在悲傷之中,孟靜也差點笑出來。
幾分鐘後,一架飛行器悄然靠近,接走了兩人,一上機兩人就看到汪忠國與歐陽靖,歐陽靖張開雙臂向紫晶抱來,“親愛的……”不料啪的一聲被打了一耳光,紫晶柳眉倒豎,“誰讓你說這個的?”歐陽靖捂著臉委屈地道:“這不時間緊迫,又怕你不信。”
“你撕了你的嘴!”紫晶還要打。
“好了好了。”汪忠國回頭道:“就你們兩個嗎?其他人呢?”
氣氛一下降到冰點,紫晶與孟靜都沉默不語,歐陽靖心臟一下收緊了,“難道……”紫晶已經流下淚來。
半小時後,僅剩的超腦人在蘇格設的秘密基地中集合,這裡是量子聲波炮的位置,一直由厲任在此守護,是地球上最後一塊安全之所,除了厲任之外,僅剩下葉森、蕾妮、狄宇、單堯、林小豪、靳松、孟靜、紫晶、歐陽靖、汪忠國,全員加起來才十個。
聽紫晶和孟靜說完金星的慘劇,確認超腦人已逢滅頂之災,小二、蘇格、哈里、米歇爾、麗莎、易寒、嘉絲麗、妙可兒等人被父體抓捕,生死未卜,連易寒的妻子林靜也在亂戰中喪生。唯一沒有確認只有瑞西,他在蘇格被易寒帶往金星時奉命乘小型飛船進行外層空間偵測,但地球與金星出事後已經失聯。
“就算瑞西還活著,我們也才剩下十一個人。”葉森問厲任,“厲任前輩,我們該怎麼辦?”
厲任依舊面無表情,“我沒辦法,你們自求多福吧,我走了。”
“走?”葉森急了,“您都走了,就剩我們這幫年青人怎麼辦?”
厲任道:“我沒有領袖之才,我只會作戰,我覺得沒什麼希望了,我也勝不了父體,我留下來已經沒用了,他會一直追殺剩下的超腦人。你們好自為之吧。”
話音一落,厲任騰空而起,轉眼消失得無影無蹤。
“前輩……”葉森大叫,但厲任消失在天盡頭。歐陽靖與汪忠國看到這一幕,“老大,我們怎麼辦?”
葉森低頭走回洞中,看到所有人都望向他,他長嘆一聲,“厲任前輩走了,他說……沒希望了。”
眾人一陣騷動,靳松驚道:“他就說這個嗎?沒說別的?”
“他還說,父體會一直追殺我們,我們是最後的超腦人了,讓我們好自為之。”
“不……”蕾妮想到嘉絲麗與蘇格,一陣顫抖繼而轉身流下淚來,“媽……”焦慮,恐慌、悲痛籠罩了所有人,想到兇險的未來,想到死去的長輩與朋友,所有人都覺得自己瞬間成了孤兒。
“大家不要這樣。”葉森抬頭道:“現在,我們有兩個選擇,第一,廢掉我們自身的超腦能量,變回普通人,這樣或許能躲過父體的追殺。第二,繼續戰鬥,直到一兵一卒。”
狄宇望向葉森,“你怎麼選?”
葉森道:“我只能戰鬥,嘉絲麗前輩對我有知遇之恩,教養之恩,我不能不報,我必須救她,其他人或多或少幫助過我,既是前輩也是戰友,我也不能不救,我還要給羅斯上校報仇,還要給死去的戰友們報仇。我更不甘心地球就這樣落入他人之手,我絕不會畏畏縮縮,提心吊膽地過一輩子,於公於私,我都不會選第一條路。但是,我不會勉強你們同我一起去拼命,因為我們的贏面也許百分之一都沒有。路怎麼走,你們自己選。”
“我不用選。”蕾妮抬起淚眼,“我的父母都在父體手中,我必須戰鬥。”
林小豪道:“我也不用選,我一定要為父母報仇。”
靳松道:“老大,你去哪我去哪,我也沒什麼好選的。”
紫晶也道:“我永遠是嘉絲麗首領的戰士,算我一個。”
單堯也道:“我也要為父母報仇。”
葉森望向狄宇,狄宇看看單堯,苦笑一下走到單堯身邊,單堯道:“你其實不用去的。”
狄宇道:“算是為愛情犧牲吧。”單堯臉上泛起了紅暈。
最後只剩歐陽靖和汪忠國,汪忠國挺起胸膛,“為人民而戰且有後退之理,我是堅定的……”
“得得得!”歐陽靖止住汪忠國,“那一套就別來了。”對葉森道:“老大,你什麼眼神啊?為什麼這樣看我?覺得我是會退縮的人嗎?你們都去了我不去?我不要面子的?”
孟靜最後道:“我也去,不用想了。”
葉森笑了,環看所有人,“不再考慮了嗎?”
所有人都搖搖頭,這時洞內傳來一聲響亮的啼哭,卻是尼祿醒來了,紫晶走去把他抱在懷中,葉森接過孩子,“給我。”輕聲哄了哄他,尼祿慢慢地止住啼哭,再次睡著。
看著他可愛的臉蛋,葉森道:“也許我們要犧牲,但為了給這些孩子們一個沒有恐懼的未來,一切都是值得的。”
所有人沉默了一會,狄宇道:“很好的戰前動員。那麼……計劃呢?”
葉森說了簡單的六個字:“找到他,殺了他。”
汪忠國道:“找到父體不難,他肆無忌憚地發洩他的能量,我們在離地球不遠的外太空都能偵測到,可不知道他有什麼破綻。”
葉森望向紫晶和孟靜,發出詢問的目光,紫晶嘆息道:“在金星,父體以碾壓狀的能量瞬間擊潰我們,我們所有的武器都沒起作用,蘇格集合所有超腦人的能量強行攻擊也形成不了損傷,真的沒有破綻。”
“世上沒有毫無破綻的東西。”葉森斬釘截鐵地道:“只是我們沒有發現。”
突然,一個女聲遠遠傳來,“他的眼睛就是弱點。”
所有人緊張地望向洞外,都亮出武器,一個美妙的身影飛了進來,居然是花娃。
“花娃?”葉森一驚。
“我是母體。”花娃聲音沒變,只是低沉了許多。
“證明!”葉森喝道。
“母體的意識與花娃合而為一。”她向他們走來,“而且我沒有了能量,被父體搶光了,我是個普通人。”
“她確實沒有。”一邊的汪忠國早已用儀器偵測了她。
花娃苦笑了一下,感慨道:“現在,我徹底成為地球人了。”
蕾妮還要說什麼,葉森已經垂下武器,道:“我信她。”
“為什麼?”
“如果她是父體派來的,我們已經死光了。”
“全是我的錯。”花娃露出一絲愧疚,“我低估了父體的頭腦,我自作聰明才讓他發現我有二心。”
“為什麼你那麼堅定要與二帥合作?”
“我受不了他,我要擺脫他,他是個控制狂,在地球呆久了我逐漸明白我只是他的玩物。在魯茲的時候,我以為那就是我命運本來的樣子,但我從人類身上學到最重要的就是,命運是可以改變的。就像超腦人,即便我無所不用其極地控制與消滅你們,但反抗從未停止。”
她臉上露出從未有過的光彩,“我知道你們所有的不幸都是我造成的,我願意負責,但在此之前,請讓我幫助你們,把父體送下地獄。”
“你有辦法對付他嗎?”
“他需要透過感光才能看到物體,因為他能量過於強大,所以即便絕頂的超腦能量對他來說也成了可以忽略不計的存在,所以他無法感應到你們的能量氣息。同樣的理由,他只能靠‘看’和‘聽’才能知道物體的存在,所以他的眼睛是個實體。”
“所以他的核心大腦是與他的眼睛相連的?”葉森明白了。
“問題是他的身體可以千變萬化,可以無限大也可以無限小,我們必須把他眼睛的位置固定下來。”
“怎麼固定?”
“二帥的辦法依然有效,當他與我結合時,他還是會實體化,那時一切都是不變的。可是他能量太強了,量子波動炮很難起作用。”
“但很難不代表不可能。”
“只有一個機會,當他興奮的時候,雖然只有短短的幾秒鐘。”
“但他就算進入量子世界,我們怎麼消除他的能量呢?”
“把能量控制在外界,只把他的思想送進去。我的計劃是這樣的……”
當她把計劃說完,葉森與其他人討論了一會,道:“聽起來可行。”
“我們真的要相信她嗎?她可一直是我們的死敵。”紫晶有些擔憂,“你怎麼知道她不會想把我們全抓起來向父體邀功,重歸父體的麾下?”
葉森想了想,走到花娃面前,“我只有最後一個問題——你愛二帥嗎?”
她沉默良久,終於點點頭。
葉森望向天空深吸一口氣,道:“我不知道這樣對不對,但是,二帥,我只能把一切寄託在你的魅力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