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體顫抖著，艱難而緩慢地坐起，但絲滑的床單又讓他滑了下去，麗莎給他蓋上床單，“休息一會吧，剛從精神控制中擺脫，你會有一陣虛弱期。”

他問：“小二到底發現了什麼？”

“二帥發現了真相，只是不能確定，他給我的命令是找出你受精神控制的可能，如果有，幫你擺脫。”麗莎嘆口氣，“對不起，你的鋼化神經太強了，我想來想去，只有你和蒂娜第一次的時候出現過鋼化神經的虛弱。”

“這沒有道理。”

“當然有。”麗莎微微一笑，“你和蒂娜在一起時是個沒有過性經歷的處男，強烈的滿足感能讓你鋼化神經忪懈。雖然你現在不是了，但你三十多年沒有過性生活了，去除你的精神負擔，你原始需要會暴露出來，鋼化神經會再一次弱化。”

“這不可能！”

“只是你以為不可能，你極度興奮，加上得到所愛的女人的第一次的滿足，還有一點藥物作用，你會全身心地投入，藥物會放大你所有的快感，從而使鋼化神經虛弱下去。母體就是用這個方法控制了你。她在你大腦中虛擬出你和蒂娜第一次在床上的情景，最終讓你精神軟化。而我，是用同樣的方法把你喚醒。”她露出一絲苦笑，“二帥真的什麼都知道。”

“知道什麼？”

“知道你愛我。”麗莎閉上了眼睛，“密令很簡單，只有我才能喚醒你。”

蘇格心臟如同爆炸了，看著她如煙的背影，他顫聲道：“麗莎……”

“放心。”麗莎道：“你不用對我負責，我只是完成任務。”她嘴角又微微上翹，“而且，我也早想嚐嚐男人的味道，果然……很爽。”

蘇格抱住了腦袋，“所以……沒有穿越，沒有那些離奇的經歷，沒有地球軸心，一切都是假的，是母體給我製造的幻覺是嗎？”

麗莎點點頭，“指點你的柳素衣就是母體，包括那個在二戰時的柳素衣也是。”

“到底怎麼回事？”

“一切源自葉森將1047推出體外開始，父體重獲自由，母體知道自己大難臨頭，於是利用了你。”

“我還是不明白。”

麗莎道：“我也沒有全明白，二帥說很快會有真相。我們等就行了。”她在他旁邊坐下來，捧起他的臉，給了他一個令他窒息的長吻，眼如星辰地望著他，“謝謝你。”

“謝什麼？”

“謝謝你真的愛我。”她微笑著，如女神般美麗。

同一時間，遠在地球那片海灘上，母體仍在哭泣，小二靜靜地等待著，直到她止住眼淚，母體拉住他的手，哀求著，“幫我……我不想死，他遲早會發現……我殺不了他。”

小二道：“他是來殺你的？”

母體點點頭。

“告訴我事實真相。”

母體收回了手，長嘆一聲，“魯茲星球根本沒有文明，沒有思想，只有兩個純能量生物，一個是我，一個是他，在那荒蕪的星球上，我們唯一能做的事就是不斷地生殖，但並不是後代，而是越來越多的能量，這樣的生活，一直持續了無數年。”

“直到有一天，一顆彗星劃過我們星球的軌道，不知道是什麼樣的物理原理，彗星的引力場與佈滿魯茲的能量發生了化學反應，我莫明其妙地多了一項技能——場能門。”

小二狐疑地看著他，母體苦笑，“很可笑是吧，對你們來說早已掌握的技術我們卻全靠一場偶然才能產生。從那以後我就像得到新玩具的孩子，利用場能門在太空中不斷地跳躍著，他一開始不在乎，他是完全沒有好奇心的生物。我在太空中跳啊跳啊，終於有一天我跳到了地球。”

小二道：“十億年前？”

“也許比那更早，我對這個充滿生命的星球發生了興趣，我停留下來，與地球的生命互動著，一開始我並沒想過控制它們，只是覺很好玩。比起呆板，荒蕪，毫無新意的魯茲，這兒簡直就是生命的樂園。”

“但很快我被抓了回去，他也掌握了場能門，他需要我，對他而言，生殖是唯一令他快樂的事，這不是他的錯，他天性如此。但是我厭倦了，我想看到更多更大的世界，想與不同的生物溝通，地球是我唯一的樂園，簡單的生殖已無法滿足我。”

母體捂住了面孔，“可他不會讓我走的，我開始恨他，恨他禁錮我的自由，終於有一天，我意識到，沒有他我也可以獨自生存。”

小二道：“你殺了他？”

“他是殺不死的，他的實體都是能量狀態，不像我還有一個產生新能量的生殖實體。我只想擺脫他，但一直沒找到辦法，直到兩百多萬年前，人類出現了。”

母體露出欣慰的笑容，“從人類身上我看到希望，我看著他們開始學會用火，學會製造工具，有了部落和文明，我意識到這是個潛力無限的種族，從他們身上我也許能找到靈感。我保護人類，讓人類更快地發展，當人類出現文字時，我知道人類文明開始了最重要的轉折點，也許，對付他的辦法，就著落在人類身上。”

“人類沒有讓我失望，短短的一百多萬年，他們從茹毛飲血進化到使用機器。但不幸的是，超腦出現了。我很快意識到超腦對我來說是多麼危險的存在，但我又需要超腦人，因為超腦人才可以讓人類進步得更快。”

母體望向天空，“我永遠忘不了第一次超腦戰爭，一次偶然的管理不當，超腦人發現了我的存在，我試圖以神的身份對超腦人進行精神控制，但我低估了人類對自由意志的追求。我與人類開始了第一次戰爭，我以高昂的代價擊敗超腦人，從此開始對人類最嚴格的管控。但人類真的了不起，不管我控制得多麼嚴密，超腦總會找到各式各樣的出路，戰爭從沒停止。直到有一天，父體發現我在地球呆得太久了，他再次把我抓了回去，這便是我對人類管理的真空期，人類超腦得到自由的發展，可人類的劣根性顯而易見，超腦人之間開始彼此攻伐，將能力用於權利的爭奪。”

小二明白了，“這就是諸神之戰的時代？”

母體點點頭，“我和父體又過了近一萬年枯燥無味的日子，那段日子幾乎把我逼瘋，我從沒感到和他在一起是如此地困撓和噁心。終於我又找了個機會逃出魯茲重返地球。”

說到這母體鬆了口氣，“還好我回來得及時，不然諸神之戰的人類差點毀了自己，我重新控制了人類，消彌了他們的戰爭，也消除大部份人的超腦，只是偶爾我會給一些智力型超腦人一些空間，讓人類在我的可控範圍內發展。四千年後，我對人類的掌控越來越純熟，並引領著人類向科技領域進軍，那段時間是群星璀燦的歲月，伏羲、倉頡、孔子、蘇格拉底、牛頓、愛因斯坦、法拉第……人類科技以一日千里的速度進步著。當然，中間也夾著超腦人對我的零星對抗，但已不成氣候。進入十九世紀，人類在生物學領域的進步讓我看到對付父體的曙光。”

小二應道：“是克隆技術嗎？”

“是的，其實還有很多技術都對我用，我相信發展下去我終會找到對付父體的方法。但父體再一次抓到我，他沒發現我對他的敵意，以為我只是貪玩，他威脅我，如果我老呆在地球，他便要毀了這個星球。”

“我慌了！”母體長吸一口氣，“我開始引領人類向太空發展，並試圖打造自己的超腦人軍隊，白山會因此應運而生。”

小二道：“我們那時還以為你是想要新宿主。”

“你們沒有錯，我認為人類這個宿主保護不了自己，新宿主計劃和黑洞攻略並不矛盾，我希望有一天人類將父體抵擋在太空中，讓地球免遭毒手。在這時，一項重大發明出現了，便是量子空間技術。我有了新計劃——雖然我殺不死父體，但可以困住他。”

母體一字一頓地道：“這才是真正的黑洞計劃。”

小二倒吸了一口涼氣。

“本來黑洞計劃十分順利，偏偏這時，你出現了。”母體望向小二，“有史以來最強的超腦人對手。”

小二攤攤手，“我要道個歉嗎？”

母體笑了笑，“你這個叫人頭疼的傢伙，偏偏在我最關鍵的時候不斷給我搗亂，你們兩兄弟給我添麻煩也就罷了，還把超腦提到一個新的層次，光腦的出現讓我大為震驚，但我覺得也可以利用，因為新超腦人無疑是更優秀的宿主，可以取代人類。同時，對付父體的計劃提上日程，雖然我面臨兩線作戰的困境，但我僥倖成功了。”

“弱水河？”

母體點點頭，“我假意對父體奉迎，向他認錯，在他疏忽的時候把他打入量子空間，並分散他的能量，使其化為三部份無法融合，但我沒想到他能量那麼強，操作時引發了嚴重後果，能量場的崩壞毀了整個魯茲，裝載父體的三部份也在混亂中穿過場能門分散到地球，我找不到下落。”

“所以問題來了。”小二道：“如果父體能量分散為霹靂鋼、環宇化勁和符石三部份的話，時間上有問題，為什麼1047的記錄魯茲是毀於十億年前？”

“這是個巧合，1047是父體制造的抓捕我的一個幫手。在魯茲時間是沒有意義的，反正我們永生不死，有時間概念是我到達地球后受地球生物感染才導致我的生命有了期限，我不停地需要新宿主才能續命。而魯茲的自轉非常緩慢，時間比例和地球大大不同，加上量子空間本來就時空混亂，所以在1047的概念中，確實是過了十億年。”

小二問：“所以你利用了這一點？”

“這也是我唯一可以利用的。其實我困囚父體後我已經基本被人類的思維方式同化，鋼人被成功製造後，我甚至認為只要我保持對人類的絕對實力，我可以與人類和平共處。但偏偏這時，葉森居然把1047放了出來。”

母體痛苦地道：“是我的疏忽，我早該意識到這三樣東西就是父體的容器。”

小二道：“可是父體還不知道你乾的好事，你便化身柳素衣接近蘇格，利用他鋼化神經消失時間，控制他的大腦，讓他在一場離奇的虛擬經歷後，以為魯茲是被他毀滅的。”

母體點點頭，“最關鍵的一步就是在訊號器中植入竊聽器。蘇格與嘉絲麗、妙可兒的對話傳到父體耳中——那時父體還不知道我知道他跑出來了。我用了些手段把這些對話傳到他耳中，他深信不疑。”

小二道：“總結一下，就是你不想再受制於父體，對付父體時不小心毀了母星，然後讓蘇格背這個鍋。對嗎？”

母體點頭，“大致是這樣。”

“你認定父體一定會殺你嗎？你畢竟是他唯一的同類。”

“他沒有感情的。最糟的是，他在地球的日子看到了人類科技，我為了取信他不得不展示我一些成果，他已經掌握了克隆技術，就算我沒了，他也可以很快製造一個新的母體。”母體絕望地道：“紙裡已快包不住火了。”

小二皺眉道：“我更不明白了，你要保住秘密，不是更應該殺了我嗎？”

母體深吸一口氣，幽怨地看了他一眼。

小二愣住了，“老天，你不會來真的吧？”

母體苦嘆，“花娃是對的，人類的感情就是弱點，我想殺你，早在鋼人成功時我就想殺你。但我不斷地給自己找藉口，比如你還有用，你這麼聰明可以發明更多有用的東西，你也許能幫我想到更好的主意，能幫我對付父體……”她痛苦地搖頭，“全是藉口，我只是不捨得。”

小二站了起來，來回踱了幾步，道：“如果這也算安慰的話，我不妨告訴你，你殺了我於事無補，父體比你強大，在智力上也是如此，他遲早會發現魯茲的毀滅不是十億年前。按你這個糟糕的計劃，真的成功的話，你將來面臨的是孤軍奮戰。”

母體眼前一亮，“就是說……你肯幫我？”

小二嘆道：“本來不是沒有辦法。但你犯的最大錯誤是什麼？你不該殺了蒂娜和左大元，你讓我怎麼說服我那個固執的弟弟不要報仇？”

母體低下頭，“是的，他才是你最重要的人。”

小二笑了，“我還沒答應做你男朋友呢，這麼快同我哥哥爭風吃醋了？”

母體問：“你有計劃嗎？”

小二想了想道：“一切始於量子空間，我們在量子空間解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