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黎回過頭,斜睨著身後的虎子,然後一巴掌拍在他後腦勺上。
“啪”的一聲。
給虎子抽的一個趔趄。
“你小子是真沒有眼力見啊,沒看見叔手裡拿著東西呢?不知道幫忙啊?白長這麼大傻大個子了。”
此言一出,屋子內頓時回溫了不少。
廚房內繼續傳出熱火朝天的剁肉聲,莊稼漢的臉上也陽光了起來。
只有虎子委屈的捂著腦袋,心中微微有些鬱悶,但又不敢衝著廖黎發,只能氣鼓鼓的走到莊稼漢面前。
“叔,刀給我,我幫你剝皮。”
“不用,不用,這點力氣你叔還是……”
心中有鬱氣的虎子哪跟他推讓,鬥氣似的伸手去搶,蒲扇般的大手一把就捏住了殺豬尖刀,天生神力一扯,莊稼漢半個身子都歪了一下,手裡刀也沒握住,直接被虎子拿了過去。
整個人都懵在了那裡。
“二娃子,你怎麼還不來幫我啊,嬸子腰都要累斷了!”
剁肉的聲音愈發急促,砰砰的令人心顫。
廖黎嘴角上挑,向後廚走去,語氣中滿是熱切,“嬸子別急啊,放下讓我來!”
“還是二娃子孝順,知道心疼嬸子。”
“嬸子是砍這裡嗎?”
“欸?不是——”
“是這裡對嗎?我就知道是這裡!”
“不是,不是——不是這裡啊!”
“嬸子別跑啊!”
“啊——”
虎子拿著刀疑惑的看向廚房,剛開始的聲音只是有點奇怪,但後來越來越不對勁。
二哥到底在幹什麼?!
尖銳刺耳的喊叫聲從廚房內傳了出來。
“二哥?嬸子?你們在裡面幹嘛啊?”
奈何蒸汽太重,在外面根本看不清楚,虎子想要進去,卻被六子他爹抓住手臂。
“叔,你這是?”
莊稼漢僵硬的笑了笑,“不用管,應該是那畜生太難砍的原因。”
廖黎的聲音愈發癲狂,帶著歇斯底里的猙獰。
“嬸子,你不要跑啊!再讓我砍一刀行嗎?就砍一刀!”
“啊啊啊——你別過來!”
“嬸子,我好難啊,我從小沒了爹孃,別人都有,就我沒有,嬸子你最疼我了,你就讓我砍一刀行嗎?”
“你特麼的就讓我砍一刀行嘛?!!”
聽到這裡虎子也勃然色變。
沒有理會六子他爹,直接掙脫他的手就往裡走。
背過身體的虎子並沒有看見莊稼漢陰沉下來的臉色,心中只想著廖黎和嬸子的安危。
“二哥到底出了什麼事啊?!”
“你二哥出不來了,你也去陪他吧!”
莊稼漢的臉上豁然出現了一個恐怖的咬痕,斜著橫跨了整張臉,幾個血洞流出殷紅的鮮血。
但他臉上陰狠的神色還沒有消散,就猛然轉過頭去。
“砰!”
牆壁轟然破碎,薄木板所做的隔層四處崩飛,各種鍋碗瓢盆碎了一地。
一個散發著陰寒白氣的血肉模糊的身影踉蹌飛出。
雙目赤紅的廖黎也從破口鑽了出來,神色猙獰而又癲狂,“為什麼不能讓我砍一刀呢?!為什麼?!“
一身普藍色的制服早已經被鮮血染成暗紅色,披頭散髮,手中長刀亂舞,各種斷裂的木茬破碎紛飛,煞氣四溢。
此時虎子終於看清了那個血肉模糊的“嬸子”。
心頭一顫,嬸子那張溫和的臉此時青紫一片,七竅中鮮血止不住的留下,脖子之下血肉一片狼藉,胸腹大開,能清晰的看見森森白骨。
縱然虎子天生大膽,也沒見過這陣仗,整個人呆立在那裡。
但懵逼的不止他一個。
正準備暴起發難的莊稼漢也愣在那裡,恐怖的臉上流露出肉眼可見的茫然。
這……到底……誰是妖鬼啊?
廖黎嘴角裂的老高,一腳踩在“嬸子”的胸腹上,右手長刀一振,劈頭蓋臉的衝她身上砍去,一時間血肉橫飛。
“嬸子你倒是說句話啊?”
“嬸子你為什麼不說話啊啊!”
“……“
(過於血腥被刪除部分片段)
半晌。
刀止。
屋內只剩下廖黎喘著粗氣的聲音。
虎子忍不住吞嚥了一口口水,引來了莊稼漢憤怒注視。
“嬸子還是不說話,看來我的肉餡子不能讓她滿意啊……”
垂著頭的廖黎忽然喃喃自語。
站在門邊的莊稼漢猛地回過頭來,忌憚的看向廖黎,但腳下一步不敢動。
“叔,你會幫我的吧?”
廖黎抬頭看向莊稼漢,臉上又掛起了那種惡劣的笑容。
莊稼漢頓時被驚的原形畢露,死相徹底顯現出來,身上到處都是被惡狼啃食的痕跡,陰毒的怨氣形成黑色的環帶在身上浮動。
二話不說,轉身就像門口撲去。
廖黎獰笑一聲,“給我把門堵死!”
虎子再楞也反應過來了,蠻勁一起,膽氣壯了三分,提起滴血的殺豬刀就衝著怨鬼後背捅去。
如同切割羊羔一般,殺豬刀瞬間沒柄而入。
怨鬼發出怨毒的哀嚎,兇厲的回頭就要報復虎子。
但一轉頭就看見滿臉紅光的廖黎衝了上來。
友善和睦的鄰里關係再一次上演。
“我這肉餡剁的好不好?”
“好不好?”
“……”
漆黑的主屋內,一個血肉模糊的怨毒影子趴在門上,一個滿面興奮癲狂的年輕人瘋狂劈砍,旁邊一個凶神惡煞的漢子一會看一看年輕人的臉色,一會找個間隙將殺豬刀刺入影子身體內。
怨鬼滿面怨毒,卻毫無反擊之力,只能淒厲的哀嚎。
“我要殺了你,我要嚼碎你的血肉……”
最硬的嘴,扛著最猛的輸出。
……
村內。
一間普通的茅草房前。
一個佝僂的老者跪在院子前,泥土混雜著淚水和血跡在地面上印出一個深深的痕跡。
聽到村子中傳來的淒厲吼叫聲。
老人渾身一顫,瘋狂的對著院子門磕頭。
“砰砰砰”的聲音在村子裡傳出很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