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句話的氣勢，連語調，都和當初的乾媽一模一樣。

“乾媽？”葉恩立刻反應過來，眼前這人就是乾媽。

女人撕下臉上的麵皮，笑看向葉恩。

葉恩看到乾媽這張蒼老的臉時，心頭一慟。

“乾媽，你怎麼……”怎麼老得這麼快？

海藍微微搖了搖頭，再看向女兒時，蒼老的臉上多了幾分溫情。

“小恩！”她說著拍了拍身旁的位置，想讓女兒先坐下。

顧小恩直接撲進了母親的懷裡。

“媽，真的是你！”顧小恩一瞬間淚流滿面。

母親真的還活著。

“小恩，媽媽讓你把項鍊帶過來，你帶了嗎？”海藍問女兒。

“帶了！”顧小恩從母親懷裡抬起頭來：“在葉小那裡，我馬上給她打電話，讓她送過來。”

“好！”海藍點頭。

葉恩給葉小打了電話後，圍過來。

“乾媽，你現在身體怎麼樣？”葉恩擔心道。

“沒事，還能活幾日。”海藍輕描淡寫道。

“媽，我看看。”顧小恩握住母親的手臂，要替母親把脈。

海藍阻止道：“不用看了，生死早就註定，我能再見你們最後一面，已經滿足。”

“媽叫你們過來，是有事要告訴你們。”海藍說道：“等葉小把項鍊拿過來後，你們就一起離開這裡。”

“那媽你呢？”顧小恩忙問。

“媽媽還有些事要處理。”海藍說道：“我看到新聞了，你的身份已經公開。很快就會有人找上門來。為了你的安全，從今以後，你不能再用這張臉了。”

“什麼意思？”顧小恩沒聽懂。

海藍看向之前的老婦。

老女立刻去拿了一個盒子過來。

“這裡面有一張新的臉皮，可能以後你需要一直戴著這張臉皮生活了。”海藍抱歉的看著女兒：“對不起，媽媽拼盡一切，還是無法鬥過那些人，只能委屈你了。”

“媽媽，你到底在害怕誰？”顧小恩想不明白。

到底是誰這麼厲害，可以讓媽媽一直擔心至此。

“如果可以，媽媽希望你永遠也不知道。媽媽希望你可以過平靜的生活。女兒，到時帶著孩子離開，去媽媽給你準備的海島上生活。”

“海島？”顧小恩想到了之前那個實驗室。

“葉恩，你帶小恩走吧，葉小一會兒來了，我和她說。”海藍說道。

葉恩從乾媽的眼裡看到了絕別。

乾媽到底做了什麼決定？

但乾媽不願意說，葉恩也不再多問。

“小恩，我們走吧！”

顧小恩搖頭：“媽，我不走，我要在這裡一直陪著你。”

海藍搖頭：“聽話了！”

海藍一個眼神，老婦上前來一把打暈了顧小恩。

“乾媽！”見狀，葉恩驚愕。

“葉恩，葉小一會兒來了後，可能也走不了了。從此以後就你陪在小恩的身邊了。這是另外一張臉皮，你們兩個現在就戴上，離開吧！”

葉恩接過另一個盒子，裡面是一張陌生的臉皮。

海藍親自為女兒戴上臉皮後，不捨地撫摸著女兒的臉龐。

這次，是真的永別了。

“外面的車，你們開走吧，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要再回來！”海藍叮囑道。

“乾媽……”葉恩心頭隱隱有些不安。

“聽話！”海藍在說完後，呼吸明顯重了起來。

葉恩看得出來現在乾媽很虛弱。

她只能抱著小恩出去。

等她上車後，發現老婦也跟著一起上來了。

“你不陪著乾媽？”葉恩問。

“夫人的命令是讓我從此以後跟著小恩。”

葉恩點頭，沒再多問，開車往外走。

葉小也在趕來的路上。

等葉小趕到後，把項鍊交給了海藍。

“葉小，這次乾媽選擇了你，你不會怪我吧？”

“不會！”葉小像是已經知道結果了，她豁然一笑：“能和乾媽在一起，不管去哪裡，我都很開心。”

“好！”海藍又拿出一個盒子來：“把這臉皮戴上吧！”

葉小看了一眼，聽話的戴上。

顧小恩醒來時，她們已經離那個莊園差不多四五個小時的路程了。

“我媽呢？”顧小恩知道自己離開了母親，情緒一下子有些崩。

“小恩，乾媽……”葉恩還沒說完，顧小恩已經開啟車門，準備跳車。

嚇得葉恩趕緊踩了剎車，把車靠邊停下。

“小恩，你先冷靜一下。”葉恩忙下車來勸她。

顧小恩沒法冷靜。

這麼多年沒見的母親，好不容易見到了。

可是隻那麼幾句話，母親就又把她給推開了。

還讓她從此以後要頂著別人的臉活下去。

想到此，她驀地跑到車子的後視鏡前。

從鏡中，她看到自己的臉已經變了。

“我媽說了為什麼嗎？”顧小恩忙問。

葉恩搖頭。

此時老婦從車上下來：“你們想知道什麼，上車，我來告訴你們。”

“對，我們先上車！”葉恩也忙說道。

“不管你們說什麼，我都要回去找我媽。”顧小恩很堅決。

“好，等你們聽我說完，如果你還想去找你媽媽，我不阻攔你。”老婦說完，率先拉開車門上去。

顧小恩想了想，還是先回車裡。

上車後，葉恩立刻回頭看向老婦。

老婦緩緩開口道：“當年的車禍並不是假的。夫人的確在車上，只是開車的並不是夫人，所以夫人才僥倖活了下來。但夫人傷得極重，這些年全靠她自己的藥物吊著一口氣。”

“這一次，你的身份突然被公開，我便對夫人用了猛藥，讓她醒了過來。”

“這味藥，我想你也知道，是雪蠱。”老婦說道。

“雪蠱？雪蠱不是隻有小恩那裡才有？”

“對，我去你們那個小院裡取來的。夫人和你一樣，血脈特殊，雪蠱很喜歡。但夫人身體早就枯萎了，雪蠱也只是能暫時穩住她的精氣神，並不能起死回生。”

“夫人本就活不久了，現在用了雪蠱，恢復了部分機能，卻也加速了她的衰亡……”說到這裡，老婦眼眶溼了。

“小恩，你媽媽能一直撐到現在，全是為了你。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的活著。”老婦苦口婆心的說道。

顧小恩也哭了。

“我媽媽到底要做什麼？她到底在怕什麼？”顧小恩哭著問道。

“你媽媽要代替你，回到那個人的身邊。”

“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