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結局好壞，少年時期的勇敢告白都算是一件好事。

只是這告白太過青澀。

諾諾抿緊嘴唇，眼眶開始發紅，她想過無數次衛濟對她說出這三個字時的場景。

或許是在那天的山頂，他們在跟隨風一起自由舞蹈時，衛濟緊緊盯著她的眼睛…又或許是在校園裡的日常，或許在某一天的午後，陽光正好灑在他們彼此的臉上…再或者是東京塔上，衛濟照著煙花的末尾，念上那句話。

只需要三個字，不需要那麼久，我就會決定是你。

或許每個女孩都幻想過那樣一個浪漫場景，和喜歡的男生在某時某地與自己對上眼神，向著全世界大聲告白眼裡滿是自己的模樣。

喜歡一個人時候總會不自覺的會想到那些事，又或許可以說是自己希望看到的場景。

諾諾當然也會幻想，她也曾想過衛濟總有一天會忍不住對她告白，她一直都覺得如果那一天的話，她一定會高興很久。

事實也的確如此，諾諾簡直快要忍不住眼淚，她反手握住匕首，環臂摟住衛濟的脖子，整個人像是撲在了衛濟的懷裡。

衛濟也伸出手抱住了諾諾，女孩的身體柔軟纖細，彷彿沒了力氣，脆弱又敏感。

兩人沒有溫存多久，諾諾先開口。

“那夏彌呢？”

衛濟整個人如墜冰窖，如果問衛濟最不想在諾諾口中聽到的兩個字是什麼的話，那一定是夏彌的名字了。

衛濟沉默了，關於夏彌，他實在沒有想好該說些什麼。

諾諾沒有逼迫他的意思，依然停在他的懷裡，任由衛濟抱著。

心中長嘆一口氣，衛濟決定最終還是真誠以待。

“實話實說，在以前，我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會面臨這樣一個問題，這個事情也的確很難。你不要生氣，我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你。”

“在小時候，我一直都將夏彌當作是家人一樣的存在，她陪了我四年，就那樣一直陪著我…爺爺走後她和我一起生活那麼久……”

“現在想想，喜歡的種子應該就是在那四年裡面慢慢萌芽的吧……”

“她是那樣美好的一個女孩，也變得越來越招人喜歡。直到有一天，我才意識到，原來那個一直陪著我的女孩已經有了很多追求者…

很多次我都會想，如果我不開口挽留的話，或許有一天她真的會離開我…於是，我終於下定決心以後都要帶她一起，兩個人一起好好生活，無論去哪裡，也無論未來會變成怎麼樣，我覺得只要她陪著我就好。”

衛濟用一種很深情的語氣說到，但是……

用這樣一種語氣在一個自己喜歡的女孩面前表達對另一個女孩的愛意，這種行為無疑是傻逼的自殺行為……

事實證明，先說一句不要生氣，那接下來的話大概就會讓一個人變得怒不可遏。

諾諾果然一把推開衛濟，匕首又搭在了衛濟的肩膀上，雙眼瞪著他，眼裡全是怒氣。

衛濟早就知道她會有這樣的反應，他甚至真的感受到了匕首的寒冷……

很顯然，這一次諾諾才是真生氣了……

“後來，卡塞爾學院的人來了，他們告訴我和夏彌，其實我們是表兄妹，我其實很想懷疑，但是，我實在想不到爺爺這樣編出一個謊言，它的意義到底在哪裡。”

“或許，夏彌早就知道這些事了吧…

當初，我以為她是發生了什麼事最後才不願意留下來，結果沒有想到是因為這件事，當真相被說出口的時候，她也很不願意去相信吧。”

那天，夏彌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止自己接觸卡塞爾學院，甚至在聽到這個名詞之後，居然有了想要離開自己的想法。

無論如何都是一件很不正常的事，衛濟實在想不到還有其他什麼理由能讓她做出那樣的事。

是啊，如果他和夏彌真的要是在一起了，如果別人知道了那些事的真相，女孩子的麵皮總是要薄一些，該讓她如何去面對那些流言蜚語呢？

衛濟能夠做到的，唯有不離不棄的陪伴，堅定她的信念，他也是這樣做的，只是沒有想到未來還有諾諾這樣一個女孩……

“所以，你想說你們是表兄妹，所以不能真的在一起？”諾諾問。

如果說衛濟順著自己的話借驢下坡，諾諾一定會說服自己離開這個人，因為她不信。

“不。”

諾諾鬆了一口氣。

“我只是很難想象，明明我和夏彌走過了那麼多事情，一起生活那麼久，可我居然依然會對你心動。”

“我對我的人品很自信，我絕對不是那種見異思遷，看到一個漂亮姑娘就心動的人，我們之間又該是經歷了多少，到底是怎樣的事情才會讓我們走到現在這個地步？”

（網友們大概已經開始翻譯了：你們都是我的翅膀……）

諾諾冷靜了下來，心臟砰砰直跳。

“衛濟，我承認，你的告白對我很有殺傷力，也謝謝你告訴將你和她的事情坦誠的告訴了我。”

衛濟很明白，這句話後面大機率要跟一句但是了。

“但是…”

“或許我太過自私，我想得到的是一段完整的愛情，希望我喜歡的那個人心裡只有我自己…所以，你明白嗎？”

果然，世事那能盡如願以償，對於諾諾的拒絕，衛濟只有苦笑，命中註定的事情，也不需要多說些什麼。

衛濟耷拉個腦袋，完全沒了精神：“嗯，我明白…”

“我們都需要時間來思考這件事，那就分開吧，好嗎？”

還能說什麼呢？衛濟也只有沉默，然後輕輕點頭。

“明白就好，那從現在開始，你被本姑娘踹了，記住，是本姑娘踹的你，明白嗎？”

（諾諾是個天蠍，天蠍，咳咳，稍微有點記仇，很正常……）

“我明白了。”衛濟嚥了咽口水，實在不甘心，“那我們還能回去嗎？”

“這些事情等我想明白再說吧。”

諾諾幾乎快要放棄堅持，她強撐著情緒，不讓自己做出回頭的決定。

但是，最後還是忍不住說道：“衛濟，等你有了說服我的勇氣，有了讓我和你必須在一起的理由，再來找我吧，那樣的話，或許我踹你的時候就會猶豫猶豫了。”

“行了，別老喪氣，姐又不會等你多久，喜歡姐的人可是很多的，要是你一直這樣，可憐一個人這件事姐是不可能做的。”

諾諾的潛臺詞就是：喜歡姐就衝，別等姐談了戀愛再去一個人聽反方向的鐘……

衛濟沉默著，他沒有說什麼，只是再次抱住了諾諾。

少年時期的告白是青澀的，沒有鮮花和觀眾，或許也就是一個小小的冰淇淋，或許也只是幾顆甜甜的大白兔奶糖，但在喜歡的人眼裡，卻也很有殺傷力。

少年時期的一腔孤勇遠比成年後的百般手段更加有用，千萬不要等到明白了這一點再去追悔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