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不叫嫖娼吧？我這是在資助女大學生！”
馮徵面前的這個男人叫朱開，是做餐飲生意的，幹了二十多年，也是積累了不少錢。
前段時間，看著身邊的朋友經常給他看照片，吹噓自己睡了多少女大學生，他想到自己家裡身高一米五五，體重155的老婆，也是開始走上了“甜爹”的不歸路。
“皮肉交易的定義，只要付錢，不管是包次包夜還是包月，都算嫖娼。”
“可為什麼包養小三不違法，包養大學生就違法？難道大學生不需要資助嗎？沒生活費，她們還怎麼生活，怎麼好好學習。”
朱開說得頭頭是道，覺得自己很佔理。
“首先，包養小三的物件一般是特定的，兩人之間是互相認識的。可能在此之前，兩個人是某種正常的關係。
而嫖娼，無論是嫖客還是服務者，所面對的人每次都是變化的。如果其中有人患有傳染病，那麼就會造成多人被傳染。
你們所謂的包養大學生，一兩個月就會換人，這跟包養小三的性質不一樣。你就別狡辯了，現在的問題是，你所謂包養的這個大學生死了。”
朱開微微一愣，隨後驚訝道：“你說琪琪死了？”
“這件事對於你來說可大可小，我們查到孫瑋琪最後聯絡人，就是透過那款軟體給你打的電話，當時你們說了什麼？”
“也沒說什麼啊，就跟我道歉，說借我的車被撞了，還問我修車要多少錢。琪琪這姑娘挺好的，有股老實勁兒，跟那些喜歡算計的姑娘不一樣。
現在的年輕人，賊著呢，一點都不好騙。所以我很喜歡她，每個月都額外給她生活費。”
……
審訊了一上午，馮徵有些失望的來到觀察室。
“沒什麼用啊，這些人只是單純包養了女大學生。沒有作案時間，也沒有作案動機。”
閻崢咬著指甲思索道，“也不是完全沒有有用資訊，剛才那幾個男人都提到了一個時間。10月17日，那三個女孩都跟他們聯絡過，要一筆錢，並且金額都相同。”
“3萬。”馮徵也想起來了，“她們三個人都要了3萬塊錢，不知道是用作什麼。我看過她們的銀行卡流水，那3萬進賬後，也沒有動過。”
“我有個猜測，剛才那個叫朱開的男人交代，孫瑋琪給他打電話說，找他借的車被撞了，時間是10月18日。
有沒有可能，這三個女生在10月17日晚上開車撞了人，然後想花錢了事，但是後面又因為某些原因，對方沒有要錢，於是她們就走了。”
這個猜測讓馮徵開啟了新思路，他連忙聯絡上交警隊，結果在10月17日晚上，還真發生了一起交通事故。
在隆湖路，有人報警發現了一具沒有腦袋的屍體。經過法醫屍檢發現，屍體撞到過撞擊，脖頸有明顯被車輪碾壓的痕跡。
因為是交通事故，所以這個案子就交給了交警隊在處理，不過現在還沒找到肇事車輛。還有一點很奇怪，至今也沒人報警認領那具女屍。
“隆湖路那邊車輛很少，道路監控不是很好，平常晚上很多新手司機會去那裡練習開車。交警隊勸過好多次，也處罰了不少人，但還是有很多人在晚上在那兒開車。”
卓琳忽然提了一個問題，“這三個女生有駕照嗎？”
結果一查，好傢伙，還真沒有。
“那男的可真敢借啊，把車借給沒有駕照的人，他就不怕一旦出事，他得擔責？”
卓琳哼哼道，“這些男人哪架得住年輕女孩的撒嬌，肯定稍微一鬨，就腦袋一熱，把車借了。”
現在案件有了新的方向。
警方找到了朱開借出去的那輛車，好訊息是，當時4S店沒有配件，需要等廠家發，所以那輛車還停在汽修廠沒有動。
警方在上邊提取到了血液樣本，跟那具無頭女屍的DNA相匹配，證實了那天晚上，孫瑋琪她們開車撞死了一個人。
現在警方有幾個疑點，當時孫瑋琪她們找各自包養的人要錢，應該是想給賠償，現場把事情給處理了。
可是一個連腦袋都被撞飛的人，肯定不可能是把錢給她。所以當時被撞死的那個人身邊，應該還有人才對。
另一個疑點，為什麼這麼久了，還沒有人報警，屍體也始終沒人來認領。
最後一個疑點，交警隊一直沒有找到女屍的頭顱。如果是孫瑋琪等人藏起來的，那她們只藏頭，不藏肢體，也毫無意義。
可如果是被當時跟無名女屍一起的人帶走的，這樣做的目的，又會是什麼？
閻崢忽然有了一個可怕的想法。
“我之前覺得，兇手砍掉死者的肢體，是要拼湊一個人出來。當時我還在想，既然要拼人出來，那總得有個頭顱。”
卓琳“噝”了一聲。
“你的意思是，兇手是在報仇，把那起車禍的肇事者都給殺了，然後用她們的肢體，把那個無名女屍給重新拼起來？”
這個想法雖然很可怕，感覺根本不像是現實中會出現的情節。可是目前所掌握的證據，卻越來越指向閻崢的猜測。
“如果真是這樣，那我們只能從這具無名女屍開始調查。可是一直沒人報警，也無法確定無名女屍是不是本市人，要調查的範圍可就太大了。”劉銳摸了摸發疼的腦袋。
閻崢的臉色慢慢沉著起來：“一直沒人報警並不一定是因為家人沒有發現，也可能是他們根本沒有家人。”
在城市有著這麼一群人，沒日沒夜的在城市流蕩，做著最辛苦的工作，卻只能得到很微薄的收入。
他們沒有身份證，理論上來說，他們並不被這個國家認可，因為在戶籍上，查無此人。
沒人知道他們的曾經，也沒人知道他們是怎麼來的。
葛娃和小霞，很小的時候就從孤兒院逃出來。因為校長有怪癖，喜歡讓孩子脫下衣服做檢查，有時候還會跟孩子一起洗澡。
葛娃一直是孤兒院最調皮的孩子，也是最早熟的孩子。
有天他翻越了圍牆，來到街上閒逛，看到幾個大孩子圍坐在黃桷樹下，拿著一部老式的MP4。螢幕上，男女都沒穿衣服。
葛娃很天真的問：這個男的為什麼要欺負那個女的。
結果大孩子對他說：“小屁孩，毛都沒長齊就來看片了。等你長大後就知道，這不叫欺負，這叫獎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