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孫麗娜說,我師父已經超越了真人的範疇,達到黃級也只是缺少一次頓悟的罷了。
遇到黃級修士完全有一拼之力,我是萬萬沒想到,我師父竟然這麼牛。
我一邊翻看魂召術的召字篇,一邊問道:“孫麗娜,我現在的實力能用幾次魂召術?”
孫麗娜想也沒想的說:“就你這小身板,只能用一次。想連續施展兩次,你就要踏入真人級別,不過……”
我等了半天也沒等到下文,不由把書合上,抬頭看向她問道:“不過什麼?你倒是說啊!”
她斟酌了一下說道:“除非你能碰到我這樣,主動可以跟你契約的鬼,因為契約是根據你每次晉級可以增加一個名額。”
我不由來了精神,按照我現在的等級,完全可以契約兩隻鬼。
而且契約的鬼,隨時隨地可以叫出來幫忙打架,而且不需要浪費時間佈陣,簡直是太好用了。
孫麗娜感應到了我的想法,不由的翻了個白眼。
沒好氣的道:“你以為鬼是大白菜啊。你想讓人家主動契約,人家乖乖的主動跟你契約啊!”
我一想也對,與其指望著厲害的鬼主動契約,我還不如安安分分的好好修煉的好。
我這麼菜雞,除了孫麗娜這麼個傻姑娘主動契約,其他厲害的鬼還不知道要怎麼嫌棄我呢。
我還是別自討沒趣了。
“你也別在那唉聲嘆氣了,你召字篇已經學的差不多了。”
“可以看看後面的御字篇,御雖然不如契約,但好歹也可以短時間統御一些道行高深的鬼為己用。”孫麗娜重新把魂召術翻到御字篇讓我看。
“可以統御幾隻?我讀書少,你別騙我!”我滿懷希望的看著她。
這回她連話都懶得說了,直接對我伸出一根修長白皙的食指,比了個一的手勢。
我差點沒一口氣上不來,嘔出一口老血。
尼瑪,這叫幾隻嗎?
這和召字篇有什麼區別,都是隻能駕馭一隻鬼!
“你就知足吧。至少御字篇,你畫張紅符就行,不用虧精血。”她輕描淡寫的說。
一聽紅符,我連殺人的心都有了。
那可是黃符的升級版,你以為是大白菜啊,說畫就畫。
我可是初學畫紅符好不好,成功率低的可憐!
距離新生入學僅僅剩下不到兩週的時間,黃河再次迎來了汛期。
在吃午飯的時候,聽我爸說:“近年來接連發生的怪事,把村民都嚇破了膽。”
“就連以前打撈的活計都不敢做了,缺少人手導致打撈的價格越來越高。”
聽我爸這話的意思是想要去接活,我連忙勸阻道:“爸,鄉親們說的沒錯,現在河裡不太平,還是不要因為幾個錢下水的好。”
我爸好還是有些不以為然的說:“你的膽子也忒小了點兒,你爸我好歹也跟你爺爺那麼多年,就算沒學會也看會了。”
我見勸不住他,就只能搬出已故的爺爺,說道:“難道你忘了年前‘故人’的事了嗎?那些東西就是從水裡出來的,最後還不是要了爺爺的命,你敢說你比爺爺強?”
這話雖然傷人,可也比看著他下水的好。
畢竟還不知道有多少人,盯著我們張家呢!
把不得我們張家絕戶,沒人再阻攔他們的行動,他們才開心呢!
我爸聽完我說的話臉色就變了,他陰沉著臉,把筷子往桌上一拍,飯也不吃的回屋去了。
我媽瞪了我一眼,有些責怪的說:“長生,你咋跟你爸說話呢!你瞧把他氣的,飯都不吃了。”
我往嘴裡耙著飯,心中暗道:生氣不吃飯,總比下水丟了命強。
我媽見我不說話,就知道悶頭吃飯,也撂下了飯碗進屋找我爸去了。
原本好好的一頓飯,現在就剩我一個人吃了。
飯還沒吃完,就已經有人找上門來。
我連人還都沒看見,就已經聽到女人尖銳的呼喊聲。
“張大哥,張大哥,你在不在?”
隨著腳步聲越來越近,我抬頭朝門口看去。
沒想打,來的這人我還認得,正是上游趙家村的趙寡婦。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個女人命很苦。
她嫁給趙全順不到一年,趙全順就出意外死了。
那時候她懷孕七個月,聽到丈夫意外身亡的訊息,她悲傷過度早產了。
還好送醫及時,才保住了孩子。
生的還是個男孩,也算是為老趙家延續了香火,還給孩子取名叫趙根寶。
原本母子倆相依為命,還算互相有個依靠。
可誰想,就在林根寶上初一的那年,為了賺一些家用下河打漁。
這一去就再也沒有回來,當時趙家村出動了好多人,沿著河岸找了好些天,都沒有找到趙根寶。
只是在下游附近,找到了他的一隻鞋。
不用問,我也知道她上門是為的什麼。
我爸媽聽到有人呼喊,便推門出來看。
正好看到才邁進大門的趙寡婦,我爸說道:“弟妹找我什麼事?”
趙寡婦先是跟我打了個招呼說:“長生也在家吶。”
我喚了一聲:“趙嬸子好。”
她對我笑了笑,轉頭跟我爸說:“我就是想請張大哥趁著汛期,能不能幫我找找根寶。”說完走過去就塞給我爸一個大紅包。
按理說,鄉里鄉親的住著,幫她們撈個屍,是不收錢的。
可現在還敢接活的人太少,趙寡婦又不放心讓別人去撈。
這才一上來就直接給了紅包,希望我爸不要推辭。
趙寡婦的紅包,我爸猶豫了很久,不知道是接還是不接。
“趙家妹子,不是我男人不幫你。你也知道這兩年河裡不太平……”我媽的話才說了一半,就被我爸打斷了。
“行,我準備準備就去河裡找找,至於能不能把他帶回來,那就只能聽天由命了。”我爸如是的說。
原本我還以為,我媽拒絕的意思已經夠明顯了。
按照我爸的脾氣,他是肯定不會反駁的,可是我爸的做法還真是出人意料。
趙寡婦千恩萬謝的說:“那就麻煩張大哥了。”
送走了趙寡婦,我爸就開始收拾東西準備下河。
我走過去,拉住他的胳膊說:“想下河就帶上我。”
我爸甩開我的手,惱怒的道:“你以為下河是小孩子過家家?你少在這裡給我添亂,回你屋裡待著去。”
我梗著脖子,倔強的看著他,下定決心一定要跟著他。
我可不想他,因為一個已經死了,好多年的人,再把自己撘進去。
爺爺沒了,我們這個家就塌了一半。
如果我爸再出點什麼事,我們這個家就徹底完了。
我是絕不會眼睜睜的看著,這樣的事情發生。
既然我改變不了他的想法,那就只能盡我所能,替他保駕護航了。
我爸知道我骨子裡的執拗,也知道他如果不帶上我,我也會想盡辦法跟著去。
與其讓我單獨行動,擔心我遇上危險。
他只能無奈的說:“好,我可以帶上你,不過你這一路上都要聽我的話,不可以莽撞知道嗎?”
我欣然點頭,回屋背上我的大揹包,就跟我我爸,一起前往河邊。
汛期的黃河,怒浪滔天,水位線已經高過警戒水位。
河面上漂浮著許多東西,遠遠的就像黃沙中的一粒黑色塵埃,起起伏伏奔向遠方。
河面上零星的飄蕩著幾條小船,隨著奔騰不息的河水艱難前行。
就在我檢視水面上的動態時,趙家村的一群人,在趙嬸子的帶領下,浩浩蕩蕩的朝我們走了過來。
在那群人中,我竟然看到一張很是熟悉的面孔。
他怎麼會在這裡,還跟趙家村的混在一起?
我猛然醒悟,原來一切都是他出的餿主意!
看來上一次沒殺他,還真是一個錯誤的選擇。
趙寡婦一行十餘人,來到我們父子二人面前。
她客氣的對我爸說:“張大哥,這次就拜託你了。”
我爸只是點了點頭,就轉身對我說:“長生,過來推船。”
我看了混在趙家村眾人中的明川,只不過這次他沒穿道袍,反而是穿著一身筆挺的中山裝。
看起來人模狗樣得,還挺像那麼回事。
我滿臉鄙夷的看著他,他對著我陰惻惻的一笑。
哼,我就知道,有他在準沒好事!
趁著幫我爸推船的功夫,我讓孫麗娜暗地裡檢查了一下小船。
小船的裡裡外外一切正常,並沒有被人施展什麼術法。
我眉心微蹙,不知道明川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我滿心戒備的幫著我爸把船推下水,時刻警惕著周圍的一切。
然而好像是證明我的擔心是多餘的一樣,我們乘坐著小船,費盡艱辛突破重重暗流,終於是即將抵達河中心。
河中心的水流更加湍急,暗流湧動,時不時就會出現一些漩渦。
席捲著周圍經過的一切,將他們吞噬,拖入水底。
我心中的不安,也隨著小船不斷地前進,被逐漸的放大。
“咔嚓”晴空萬里的天空中,突然響起一道炸雷,把我嚇了一跳。
心中暗道:不好,可能要下陣雨。
要知道在汛期的時候,哪怕只是毛毛雨,也會加劇河中嗯危險係數。
就更別說,岸邊還有一個對我們張家虎視眈眈的明川。
我想他一定不會放過,這麼個落井下石的好機會。
我爸用力的划著船,儘量讓船行駛的平穩一些,不至於陷入什麼漩渦之中。
更是一邊還要分散精力的在河面上搜尋,希望可以找到趙寡婦家的根寶。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天空中逐漸匯聚起一片烏雲,正正好好覆蓋在我家小船的頭頂上。
我心中大罵:瑪德,明川你個老雜毛。
“長生小心點,這是一個真人級別才能佈設的陣法。”孫麗娜得聲音在我的胸口處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