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人化,那剛才的劍身上,豈不是……”
辛吉德連忙朝自己的傷口處望去,此時他被波歐斯之劍刺傷的地方,正往外流出黑色的血液。
果不其然,這柄長劍的劍身上,被抹上了特殊淬鍊而成的狼毒。
沒敢再多想,辛吉德連忙對著自己的身體施加了化解咒語。
只是滿不在乎的羅茲打了個響指,正忙裡忙外的辛吉德突然捂住了嘴,血跡從他指尖滑出。
“不可能,我明明用了治癒……”
“這詛咒狼毒你可沒法解,這是我用自己狼人的能力練出的至尊狼毒。”羅茲又說道:“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會選擇正面和你交鋒?”
“如果你還處於全盛期的話,或許你還有解決的辦法,可是現在你的能力不及巔峰時的一半,在沾著狼毒的波歐斯之劍刺穿你身體的那一刻,我就已經贏了,沒有其他人幫你壓制體內的狼毒,不到半個小時你就會因狼毒發作而死。”
“因為你的性格極為謹慎,哪怕是身邊親信都不知道你在什麼地方度過換皮期,所以這裡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羅茲手持波歐斯之劍,冷漠的盯著站在原地身體開始不斷顫抖的辛吉德。
“就算你是至尊巫師,可力量發揮不出來原有的一半,根本不可能一邊同我作戰一邊壓制詛咒狼毒吧?”
“混蛋!”辛吉德氣的滿臉通紅,他到現在都想不明白羅茲是怎麼破除他在山洞外設下的層層詛咒巫術!
那明明是他畢生所學中最陰險、最強的詛咒巫術,可是這個傢伙居然沒有發出任何動靜就這麼闖了進來!
羅茲的話讓辛吉德的眼神由冰冷轉為了徹底的殺意,因為死亡降至,原本忿怒無比的內心此時也變得冷靜了下來,他身為至尊巫師,哪怕是死,也要拖一個墊背!
“你留在這裡,是想阻攔我壓制你的狼毒嗎?可是你未免太過於自信了吧,真的認為在半個小時內,能承受的住我的怒火?”
辛吉德一邊說著,各式詛咒巫術不要命的砸向羅茲,他倒要看看,這個混蛋究竟怎麼化解這鋪天蓋地的詛咒巫術!
羅茲簡單掃了一眼辛吉德施展的巫術後,身體絲毫不避,辛吉德還是頭硬啊,他的絕厄之體根本無視這種詛咒。
施展別的巫術好歹還能對羅茲造成一些威脅,可是這詛咒巫術,哪怕辛吉德把體內的全部魔力全部耗乾淨,都傷不了羅茲分毫。
“焚血詛咒能燒乾淨你體內的所有血液、凋零詛咒能令你生命力流逝、身體凋零、中了這個黑潭詛咒,你將會徹底化成一灘腥臭的黑水……”
辛吉德有些癲狂的介紹著他施展出的各種詛咒巫術,這些詛咒最低都是高階巫術,其中還夾雜了幾個特殊的至尊詛咒巫術。
可是羅茲就這麼站在原地,任由這些詛咒砸在自己身上,當辛吉德看見自己施展的詛咒巫術全部失效後,終於明白了什麼。
“絕厄之體……”
“這下明白了?”羅茲從懷裡掏出了一個懷錶,看了看上面的時間說道:“你的生命還剩下最後二十分鐘的時間。”
“你的狼毒我現在確實無藥可解。”辛吉德的喉嚨裡傳出齒輪轉動的咔嗒聲,胸口的貫穿傷正滲出銀灰色黏液,“但每個至尊巫術都有壓箱底的絕技,我的絕技就是把毒藥變成增加增幅自己力量的源泉。”
“越毒的毒藥,越能給我提供非凡的力量。”
辛吉德握緊拳頭,此時他的血管暴起,不過這裡面流動的已經不是嫣紅的鮮血,而是類似於水銀的銀白色不知名液體。
羅茲的瞳孔驟然收縮。
狼人化的肌肉記憶先於意識行動。他弓身彈起,波歐斯之劍捲起腥風劈向老人左肩,劍刃卻在距離面板三寸處被一層由銀白色絲線織成的屏障擋住,劍鋒與屏障摩擦出藍紫色火花,映出辛吉德嘴角的冷笑。
羅茲左手掌心炸開一團暗紅色火球。
這不是尋常火焰,而是用狼人血液為燃料、瘋狂淬鍊出的血炎。火球接觸屏障的瞬間,銀白色絲線屏障沒有撐太久就被燒成了殘渣。
辛吉德終於後退半步,又朝前衝去,羅茲豎起劍刃格擋,只是這一劍居然輕飄飄的穿過了辛吉德的身體,經歷過相似事情的羅茲霎時間便意識自己已經中了辛吉德的幻術。
自己踩中了對方設下的陷阱,辛吉德最後的殺招是腳下突然翻湧的巫毒沼澤!
“你分心了,小子。”
辛吉德的聲音從頭頂傳來。老人倒懸在一根月光凝成的絲線上,指尖牽引著沼澤裡探出的鼠群,每隻老鼠的牙齒都閃著墨綠色的幽光。
明明羅茲是身處山洞之中,根本看不見天空中的明月。
周圍的這一切都是辛吉德佈置下的幻術。
羅茲的狼尾已被沼澤吞沒。他暴吼一聲,身體各處骨骼都發出弓弦繃緊般的脆響。
肌肉不斷緊繃,羅茲拼盡全身力氣,終於從詛咒泥潭中拔身躍起。沾滿漆黑沼澤巫毒的右爪凌空揮出五道火刃,想要將辛吉德召喚出來的巫鼠和腳下站立的銀絲全部斬斷。
絲線被燒燬、巫鼠被切碎,辛吉德從空中落下,不過他的神情並未慌張,反而還在落地的時候拍了拍手掌。
“還沒完呢。”
辛吉德呼喊了一聲後,被斬碎的老鼠屍體突然膨脹成食人藤蔓,枝條上睜開無數佈滿血絲的眼球。羅茲看見這些藤蔓朝他而來後,有些心驚的開始揮劍,火焰順著劍勢燒出一道火牆。
可是這道火牆即將觸碰到藤蔓的時候,這些食人藤蔓上忽然噴灑出血色的汁液,看起來就像是它們的鮮血一般。
火牆沒能抵抗的住藤蔓的攻擊,羅茲的左肩被藤蔓刺穿,毒液讓毛髮瞬間灰白。
“你的幻境挺有意思的,不過我這裡也有一個幻境,你要不要來品嚐一下?”
在辛吉德的幻境主場內,羅茲不管怎麼都會落入下風,既然如此,那羅茲也把自己的幻境給拿出來,看看究竟誰的幻境更勝一籌。
“我的幻境還沒起名呢,要不就叫炎海地獄吧?”
羅茲拿出靈火籠,原本寄居在波歐斯之劍裡的紫色火龍突然鑽出,然後猛地進入到靈火籠的裡面。
當這精緻的籠子裡盤踞著一條紫色火龍之時,羅茲的身體周圍開始不斷朝外湧出紫色的火焰。
紫色火焰愈發濃稠起來,它們宛如液體一般在地面上流動著,辛吉德原本佈置的森林幻境,此時正一步步被紫火給吞噬。
辛吉德第一次露出驚恐的神色。他試圖召喚出更多的巫鼠,想要撲滅從羅茲體內湧出的紫色火焰,可是不管他召喚多少巫鼠,當這些巫鼠一接觸到紫火的瞬間,就會被焚燒成灰燼。
森林變成了一片火海,而羅茲狼人之身上燃燒起炙熱的紫色火焰,看起來就像是從地獄裡走出來的惡魔一樣。
“溫度還不夠,居然沒把你焚燒成白骨……”
羅茲說完這句話後,身形再度膨脹,不過這次膨脹的則是他的火焰之軀,短短几息的時間裡,他的身體就暴漲成十米的火焰巨人。
狼吻撕裂到耳根,每一根毛髮都變成熊熊燃燒的火焰。
“至尊魔法—赤河天傾。”
辛吉德感受到一股磅礴的能量在羅茲體內凝聚,他慌張的想要逃走,可是這時候他才發現自己的身體不知道何時被無數的火焰之蛇給束縛,不管怎麼用力都無法掙脫半分。
火焰經過之地,連空氣都在熊熊燃燒。
赤色的河流從天空宣洩,傾灑在辛吉德的身體上時,辛吉德甚至感覺自己的靈魂都被這火焰給引燃。
“不對,這只是幻境……我怎麼可能會死……這只是幻境!”
辛吉德猛地睜開了眼睛,他在最後一刻擺脫了羅茲的幻境束縛,雖然為時較晚,但好在成功掙脫,身體還並未被羅茲的火焰給焚燒成灰燼。
他現在只是半個身體被燒焦了而已。
“你還有最後三分鐘的時間。”
羅茲也累的氣喘吁吁,剛才同小紅一起編織這個幻境,快把他體內的魔力給消耗乾淨了。
好在辛吉德比他的情況更慘,現在已經沒有任何翻身的機會了。
“……你究竟是誰?我不想最後踏入地獄的大門時,還滿頭霧水。”
辛吉德沉默了一會後,這才幽幽的問道:“是雪將軍派來的人?”
“我壓根就不認識你們說的那個雪將軍,這次我來殺你也和她沒有任何關係。”
羅茲解釋道:“我的真名叫做羅茲,不知道你有沒有耳聞?”
“羅茲……呵呵,原來是蕾雅的人啊……”
辛吉德聽到羅茲的這番話後,霍然的大笑道:“原來是那個女人啊,哈哈哈哈哈!”
“你笑什麼?”羅茲有些疑惑的問道,難不成這個老頭臨死之前徹底瘋了?
“我笑,她就算殺了我,也改變不了之前發生的一切。”辛吉德的笑聲逐漸減弱,他的面板也在慢慢變得乾枯、猶如老樹表面的枯樹皮一樣:“我笑,我死了之後,她還會送更多人來地獄陪我……”
“不怕自己過的苦,就怕兄弟開路虎是吧?”
羅茲吐槽了一句之後,這位活了一百年的至尊巫師已經徹底斷了氣。
當辛吉德失去呼吸的一瞬間,他原本還正常的屍體,一瞬間就變成了一具乾屍。
就像是放在沙漠裡被風乾了數年一樣,而且這具乾屍的面容和辛吉德的模樣相差甚遠,哪怕是把辛吉德的親信喊過來,都無法從這具屍體的面容中,認出這就是自己的主子。
“呼,還好最後這個傢伙選擇用幻境來殺我,不然的話用其他手段交戰,指不定會鬧出多大的動靜。”
羅茲處理了一下肩膀處的傷口,因為刺傷他的藤蔓上擁有著劇毒,羅茲的自愈能力受到很大影響,短時間內這些傷口無法自愈。
不過沒有太大影響,辛吉德已死,自己今晚就從雅各森林裡溜走,那些巫師們至少還要等一週才能發現辛吉德出現了異常。
有這時間,自己早把要做的所有事情都處理完,然後把他們的資訊投遞給巴伐帝國北疆的雪將軍了。
四位至尊巫師死了一位,想必這位雪將軍一定能抓住機會,痛擊這幫在巴伐帝國作亂已久的巫師們吧?
東邊的天空已經泛起一抹晨光,正當布蘭嘉特擔心之際,忽然看到了滿臉疲倦的羅茲走出山洞正朝自己走來。
“羅茲哥哥,你總算出來了……”
布蘭嘉特立馬挽著羅茲的胳膊,沒讓走路都有些踉蹌的羅茲跌倒在地。
“我沒有感受到山洞裡傳來強烈的魔力波動,還以為你沒找到機會動手呢……”
布蘭嘉特看見羅茲身體上被巫毒侵蝕而未能痊癒的傷口,就明白了山洞內已經發生了一場惡戰,而且辛吉德多半已經死在了山洞裡。
“因為最後是在幻境中解決的辛吉德,所以沒有很強的魔力波動洩露。”
羅茲把手裡一直拎著的布袋子丟在地上:“這是辛吉德的屍體,哪天你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把他拿出來踩踩,這樣的話說不定會讓你心情變好一些。”
“不用了羅茲哥哥,把他隨便找個地方埋了吧。”布蘭嘉特說道:“過去的事情就讓他們就此翻頁吧。”
“那好。”
羅茲點點頭後,就把布袋子裡面的骨灰給隨意的倒在地上:“也懶得找其他地方了,我看這裡就挺不錯的。”
“在其他巫師察覺到辛吉德出現意外之前,我們趕快離開這裡吧。”
羅茲拉著布蘭嘉特的小手,說道:“把巴伐帝國裡剩下的事情做完之後,我們就回寂夜林幫你的小姨,也不知道這段時間她和那隻吸血鬼相處的怎麼樣了。”
“我也有點擔心小姨,這幾天我已經和她失去聯絡了,不管用什麼方式聯絡她,她都沒有回應過我。”
布蘭嘉特的眼睛裡流露出一抹擔憂,之前每隔幾天她都會和蕾雅進行聯絡,她心裡總感覺蕾雅那邊發生了什麼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