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到底是什麼人?
我心裡犯起了嘀咕,總覺得她們身份絕不普通,絕不可能只是一群尋常的粵劇愛好者。
就說那個花旦妝女人吧,她每一句話都好似帶著鉤子,直直戳中我的心坎,讓我忍不住動容。
我在周圍仔仔細細搜了半天,卻連根有用的線頭都沒撈著。
如今,唯一能給我解惑的,恐怕就只有這個花旦妝女人了。
我舉起手中的空相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心裡琢磨著,那張合照上真會有我苦苦尋覓的東西嗎?
冥冥之中,我有一種強烈的預感,預感照片上一定會出現我認識的人。
還有她提到的建國前東北地區的粵劇故事,那又是什麼情況?
會和我九世之劫的那段記憶有聯絡嗎?
不得不承認,她丟擲的籌碼,對我來說就像餓漢眼前的熱饅頭,實在太有吸引力了。
不過要得到這好處,付出的代價卻是個未知數。
要是真像她說的,只是去當個跑過場的小配角,倒也沒啥大不了。
可我心裡頭總像揣了只兔子,七上八下的,總覺得這事沒這麼簡單。
這時候,我才猛地回過神來。
剛才和花旦妝女人聊了好長一段時間,可趙思琪那丫頭卻一直沒露面。
這鬼機靈跑哪兒去了?
她可是狐妖,腦子轉得比誰都快,要是她在這兒,我還能跟她合計合計。
想到這兒,我急忙放下空相框,三步並作兩步走出房間去找趙思琪。
我把二樓的幾個房間翻了個底朝天,卻連她的影子都沒瞧見。
趙思琪難不成是在二樓沒發現啥,跑去一樓了?
我一邊想著,一邊快步往樓下走去。
來到一樓,只見戲臺已經被收拾得乾乾淨淨。
花旦妝女人正站在臺上,指手畫腳地指導著其他人唱戲,看樣子像是在彩排。
那幾個人雖然沒穿戲服,但臉上都已經化好了妝,那個叫“小武”的孩子畫了一張大花臉,瞧著十分滑稽。
花旦妝女人瞧見我下來,臉上立刻堆滿了笑容,快步迎了上來,問道:“怎麼樣?考慮好了嗎?”
我沒搭理她的問題,而是反問:“你看見我朋友下樓了嗎?”
花旦妝女人輕輕搖了搖頭,一臉疑惑地說:“沒看見啊,她不是一直跟你在二樓嗎?”
我撓了撓後腦勺,嘟囔著:“這丫頭能跑哪兒去呢?”
說著,我趕緊掏出手機。
我沒有趙思琪的手機號,但有她的地球號,於是趕忙給她發起了語音通話。
可語音通話剛響了一聲,就顯示對方正忙,自動結束通話了。
我又連著試了幾次,還是一直處於忙線狀態。
我忍不住抱怨起來:“這妮子怎麼這麼不靠譜啊,這節骨眼上跟誰忙呢?”
突然,我渾身打了個冷顫,心裡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這戲樓一共就兩層,附近也沒什麼噪音,要是她正跟別人打語音電話,我肯定能聽見她說話的聲音啊,可這會兒怎麼一點兒動靜都沒有呢?
我心急如焚,衝著樓上扯著嗓子大喊了兩聲她的名字,然而回應我的只有空蕩蕩的寂靜。
她是趁著大夥不注意偷偷跑出門去了嗎?
想到這兒,我撒腿就往戲樓的大門口跑去。
可一開啟門,我當場就傻眼了!
門裡面還是個戲樓的大廳。
“我去,這啥情況啊?難不成中幻術了?”我心裡一驚,忍不住吐槽道,“咋滴,宇智波鼬跑過來衝我放萬花筒寫輪眼啦?”
我小心翼翼地跨過那扇門。門外同樣是戲樓的場景,和身後門裡的情況一模一樣。
最奇怪的是,花旦妝女人幾人也在戲臺上練著戲。
門外的花旦妝女人滿臉困惑地看著我,問道:“你什麼時候出去的?樓上不是做過封窗了嗎?”
我整個人都懵了,回頭朝著門的裡邊看過去。
門裡邊的花旦妝女人皺著眉頭,認真地說:“我敢肯定你朋友沒從這個門出去,剛才下樓的時候,我們一直在這練戲來著,要是有人出去,我們肯定能發現。”
她身後打扮成武生模樣的男青年也跟著附和:“是啊,從始至終我就只看到你一個人從樓上下來。”
門裡門外分別有一個花旦妝女人和我說話!
這啥情況啊?
我都懵逼了!
我站在中間,左看看右看看,發現門裡和門外的人好像彼此都看不見對方。
我指著門外,問門裡的花旦妝女人:“你能看見什麼?”
門裡的花旦妝女人顯然被我問得一頭霧水,愣了一下才說:“你……這話什麼意思?門外不就是一片廢棄的工地嗎?”
我又轉過頭,問門外的花旦妝女人:“門裡面的這幾個人你看得見嗎?”
門外的花旦妝女人一聽,整個人瞬間僵住了,臉上閃過一絲恐懼,哆哆嗦嗦地說:“你別嚇我,門外哪有人啊?”
我腦袋都快炸了,這到底是咋回事啊?我都想大喊一聲“薩斯給,是你搞的鬼嗎?”
就這麼愣了好幾秒,我突然靈機一動,想到了一個辦法。
我大步走回門裡,伸手拉住花旦妝女人的胳膊,就要往門外拽。
花旦妝女人被我這突如其來的一拽,嚇得不輕,一邊拼命掙扎,一邊大聲喊道:“你要幹什麼?快放開我!”
我也不說話,咬著牙只顧著拉她出門,我倒要看看,把她拉到門外,和另一個她當面對質,到底會發生什麼。
男青年見狀,急忙跑過來阻攔我,嘴裡還喊著:“現在可是法治社會,你要幹什麼……”
我隨手一甩,男青年就像斷了線的風箏一樣,直接摔出去老遠。
花旦妝女人似乎是真的害怕了,開始不停地用拳頭捶打我,帶著哭腔喊道:“你幹什麼!快放開我……”
身後戲樓裡的那個老頭和中年女人也紛紛圍過來,想要攔住我,可就憑他們那小身板,怎麼可能拉得住我。
“小武”更是被嚇得“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我瞧他們這副害怕被我拉出房間的樣子,心裡頭卻莫名興奮起來。
他們越是阻攔我,我就越覺得自己的決定沒錯,滿心期待著把她拉出房間後,會發生什麼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