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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表白

尋父之夜

夜幕低垂,城市的喧囂逐漸沉寂,只留下街燈昏黃的光暈,在微風中輕輕搖曳。我與鄰居張宇鵬,踏著月色,踏上了尋找他失蹤父親的征途。街道上,偶爾駛過的車輛劃破夜的寂靜,留下一串串遠去的迴響。張宇鵬的臉色蒼白,眼神中閃爍著不安與焦慮,彷彿每一步都踏在他的心上。

我們沿著張宇鵬父親常去的路線,一條街一條街地搜尋,詢問了每一個可能的目擊者,但得到的只是搖頭和不知道。夜色漸深,希望如同熄滅的燈火,一點點黯淡下去。張宇鵬的呼吸變得沉重,我能感受到他內心的掙扎與絕望。最終,我們不得不面對那個殘酷的事實——今晚,我們找不到他的父親了。

疲憊與失落如影隨形,我們默默地走回公寓。公寓的走廊空蕩蕩的,只有我們的腳步聲在迴盪,顯得格外刺耳。張宇鵬停下腳步,望向自己的房門,眼中閃過一絲難以言喻的恐懼。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試圖給予他一些安慰:“別太擔心,也許明天就會有訊息了。今晚早點休息,養足精神。”

他勉強點了點頭,嘴唇微顫,似乎想說什麼,卻又咽了回去。我們各自回到房間,門輕輕合上,將外界的一切隔絕開來。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腦海中全是張宇鵬那無助的眼神和他父親的失蹤。就在這時,手機震動,是張宇鵬發來的微信:“你睡了嗎?我有點害怕。”

我迅速回復:“別怕,我在呢。別想太多,早點休息吧。”

螢幕那端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又亮起:“等一下,我有事想和你說。”我的心猛地一緊,隱約感覺到即將發生什麼。

“其實……我喜歡你很久了。”張宇鵬的訊息如一顆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面,激起層層漣漪。我愣住了,一時不知如何回應。螢幕再次亮起:“別誤會,我就是想讓你知道。今晚,我覺得特別孤單,特別害怕。”

我深吸一口氣,儘量讓自己的語氣平和:“宇鵬,你現在需要的是休息,明天我們再一起想辦法。感情的事,等找到你父親再說,好嗎?”

他沒有再回復,對話就這樣結束了。我躺在床上,心中五味雜陳,既驚訝又感動,還有一絲說不出的憂慮。

夜深了,公寓裡一片死寂。正當我即將沉入夢鄉時,一陣隱約的哭泣聲穿透牆壁,傳入我的耳中。是張宇鵬!我猛地坐起,心跳加速。哭聲斷斷續續,夾雜著絕望與痛苦,讓人心生寒意。

我猶豫片刻,還是決定去看看。穿上拖鞋,我輕手輕腳地走到張宇鵬的房門前,輕輕敲了敲。沒有回應。我試著推了推門,竟然沒鎖。門緩緩開啟,一股陰冷的氣息撲面而來,我不禁打了個寒顫。

房間裡的燈光昏暗,窗簾緊閉,只留下一絲縫隙,讓月光勉強灑進。

我打量著房間內的環境,張宇鵬的房間,宛如一個被黑暗吞噬的葬禮現場,瀰漫著令人窒息的壓抑感。

那張床,是整個房間裡最觸目驚心的存在。它就像一口巨大的黑色棺材,長方形的輪廓在昏暗中顯得格外冰冷。棺材的顏色是一種深邃得幾乎能吸走靈魂的黑色,彷彿是用最陰沉的夜色染就。它的邊緣有著一些古樸而沉重的雕花,那些花紋像是凝固的悲傷,在黑暗裡若隱若現,似乎在訴說著什麼不為人知的故事。

床頭掛著的黑白照片,我看著照片比對,突然心裡咯噔一下,那…好像!張宇鵬。

照片裡的人面容平靜,沒有一絲笑容,眼神空洞地望向遠方。那照片彷彿是從另一個世界傳來的影像,帶著死亡的氣息。

周圍的牆壁是慘白色的,像是一張張蒼白的臉孔,毫無生氣地佇立在那裡。

牆角堆積著一些破舊的物品,有幾本泛黃的書,還有些已經辨認不出形狀的東西,它們像是被時間遺忘在這片死寂中的殘骸。房間裡瀰漫著一股陳舊腐朽的味道,那是屬於死亡和被遺忘的氣息。

每一口呼吸都像是在與這個即將消逝的世界做最後的告別,這裡的一切都在無聲地宣告著一種終結。

我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一股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我轉頭看向四周,牆上掛著白色的綢帶,桌上擺放著蠟燭和香,一切都像是一場未完成的葬禮。我渾身顫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站在那裡,彷彿整個世界在剎那間變得陌生而詭異。一種難以言喻的震驚如同洶湧澎湃的潮水,瞬間將我淹沒。那是一種深入骨髓的感覺,從心底最深處蔓延開來,迅速地侵佔了我身體的每一個角落。

恐懼宛如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地扼住了我的咽喉,讓我呼吸困難。我不自覺地瞪大了眼睛,眼珠像是要從眼眶中掙脫出來一般,裡面滿是驚恐與茫然。眼前的景象在我模糊的視線裡搖晃著,像是被風暴席捲過後的殘破畫面,一切都失去了原本的秩序。

我的雙腿開始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膝蓋不停地撞擊著彼此,發出輕微的磕碰聲,在這寂靜而又充滿未知的空間裡顯得格外刺耳。這種顫抖起初只是微微的震顫,可隨著內心的恐懼不斷加深,它逐漸演變成了一種劇烈的抖動,似乎下一秒我的雙腿就會支撐不住身體的重量,讓我癱軟在地上。

我的雙手下意識地握緊成拳,十指深深地陷入掌心的肉裡,指甲尖銳地刺痛著面板,但此刻的我卻感覺不到絲毫的疼痛,因為內心那無盡的恐懼已經將所有的感官都吞噬了。手臂僵硬地垂在身體兩側,像是兩根失去活力的木棍,機械而又毫無生氣。

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哽住了,發不出一絲聲音。我想要呼喊,想要大聲地尖叫來釋放內心的壓力,可是聲音像是被囚禁在了一個密封的盒子裡,無論如何掙扎都無法衝破那層阻礙。只能感覺到氣息在喉嚨處艱難地進出,每一次呼吸都帶著一種壓抑和沉重。

我緩緩地向後退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虛浮而又沒有方向。腳下的地面似乎也變得不再堅實,彷彿隨時都會塌陷下去,將我捲入無盡的黑暗深淵之中。周圍的空氣像是凝固了一般,沉甸甸地壓在我的身上,讓我行動愈發遲緩,每一寸移動都要耗費巨大的力氣。

突然,我一個踉蹌,身體不由自主地向旁邊倒去。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我伸出一隻手試圖抓住些什麼來穩住身形,另一隻手則慌亂地在空中揮舞著,像是在尋找一根救命稻草。然而,周圍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只有那無盡的恐懼如影隨形。我最終還是摔倒在地上,手掌與地面接觸時傳來一陣刺痛,但這點痛楚在這巨大的恐懼面前,簡直微不足道。

我蜷縮在地上,像是一隻受傷的小獸,身體瑟瑟發抖。此時,我的腦海裡一片混亂,各種念頭紛至沓來又瞬間消失不見,只剩下那一片空白與恐懼交織的畫面。我知道,這一刻,我已經被恐懼徹底征服,而這種感覺,將成為我心中永遠無法抹去的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