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
汪凝毫不費力地破壞層層禁制，步入妙鶴真人的洞府。
不愧是堂堂碧雲門太上長老的洞府。
陳設奢華，一看就是花了心思重金打造的。
不過……
這本該是貴氣逼人的地方，空氣中卻瀰漫著一股奇怪的味道。
那氣味難以形容，像是一塊剛出鍋的臭豆腐上面插了幾柱香。
“嚯，這老東西住的地方還沒有狗窩香。”
汪凝皺了皺眉頭，在心中吐槽道。
她甚至懷疑，妙鶴真人的品味有問題。
“今後這就是本尊的地盤，怎麼能如此埋汰？”
她環視一圈，素手一揚，當即丟擲幾塊散香石。
散香石飛至各個角落，瞬間驅散了那不可名狀的氣味，帶來陣陣清香。
女孩子嘛，住的地方當然要香噴噴的。
汪凝嘴角向上翹了翹，然後開始搜刮——
哦，不對，準確來說是收拾洞府。
功法，法寶……
凡是汪凝看上的寶貝，一件不落地進了儲物袋。
良久之後，她摸了摸腰間幾隻鼓鼓囊囊的儲物袋，笑靨如花。
……
接下來的幾天，汪凝便暫時留在碧雲門，先給弟子們加強了一波思想教育。
不為別的，只是為了讓他們將來能貢獻出純淨的敬仰之力而已。
而門內那些曾對妙鶴真人畢恭畢敬的結丹修士們，也深刻明白識時務者為俊傑的道理。
在他們看來，只要碧雲門還在，小命還在，太上長老的位置由誰來坐都一樣。
俗話說，新官上任三把火。
雖然不知道這火會不會著起來，但和這位新任太上長老搞好關係，終歸不是啥壞事。
於是，他們秉持著這種想法，開始用自己的方式討好汪凝。
那位負責看守魂牌的結丹修士，乾脆把妙鶴真人的魂牌扔到一旁，看都不看一眼。
古老的魂牌閃爍著柔和的光芒，與那些沒用的舊法器堆疊在一起。
“哼，就這破玩意兒，帶在身上都嫌累贅。”
他用一種嫌棄的小眼神瞅了瞅那魂牌，隨後大袖一揮，直奔碧雲門最高峰的那座洞府。
“紫靈老祖，晚輩想求個您的魂牌，可允？”
他對著佈滿新禁制的大門，俯身行禮。
那無比恭敬的姿態，連妙鶴真人都沒有見過。
他站在洞府外，屏息凝神，等待著汪凝的回應。
全身神經繃得緊緊的，好似一個在等成績出來的學生。
沒過多久，一道清冷的聲音悠悠傳來：
“不需要。”
聽到這三個字，他心臟猛地一沉。
他從來沒想過自己會遭到拒絕。
畢竟，在修真界，宗門留有長老魂牌，是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
他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戰戰兢兢地問了一句：
“敢問紫靈老祖……”
可是，話還沒有說完，汪凝就直接打斷了他：
“你回去吧。”
聞言，他閉上嘴，一個字都不敢再問了。
看來，此事只能作罷。
若是惹怒了這位半路殺出來的太上長老，那可真沒什麼好果子吃。
人家動動手指，自己就灰飛煙滅了。
“唉。”
他長嘆了一口氣，然後轉身離去。
心中苦悶的他，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拿出妙鶴真人的魂牌，在上面狠狠踩了幾腳。
宣洩過後，他又把那魂牌扔進了廢物堆裡。
另一邊，其他幾位結丹修士也沒有閒著。
這日，一位身著青袍的結丹修士來找汪凝。
他身後還跟著三位衣著鮮亮的男修，隨便拎出來一個，都能迷倒碧雲門一大批女弟子。
“太上長老。”
青袍修士神色從容，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話音剛落，大門緩緩開啟，青袍修士等人邁著穩健的步伐，走了進去。
此時，汪凝坐在大廳的蒲團上，雙眼微閉。
“你們找本尊可有何事？”
“回紫靈老祖，晚輩特意安排了三名弟子來侍奉您。”
青袍修士深行一禮，滿懷期待道。
如此俊俏的人，紫靈老祖一定會喜歡的。
只要紫靈老祖一高興，那奇淵島的肥差十有八九會落在我頭上。
哈哈哈……
青袍修士想得美極了，差點兒笑出聲來。
汪凝眉頭微微一蹙，抬起眼皮，冷冷地掃了一眼。
呵，果然上樑不正下樑歪。
妙鶴老東西帶出來的那股歪風邪氣，是該殺一殺了。
青袍修士見汪凝的目光在身後有所停留，頓時心中一喜，連忙詢問：
“紫靈老祖對這三位弟子可還滿意？”
他眼神亮晶晶的，嘴角向上高高揚起，露出一口大白牙。
殊不知，此刻的他，兩隻腳已經踩在了雷區上。
“滿意，本尊滿意得很。”
汪凝冷笑一聲，旋即抬起手指。
一道青光從指尖飛掠而出。
“紫靈老祖，這是……為何？”
青袍修士驚慌失措，戰戰兢兢地問道。
他整個人匍匐在地，腦袋上被青光籠罩，樣子十分滑稽。
那三位俊俏男修見到這一幕，紛紛嚇得癱倒在地，瑟瑟發抖。
“本尊不管妙鶴老登以前是如何要求你們的。”
汪凝眸中泛著森森寒意，繼續說道：
“從今往後，碧雲門不允許有這種事情發生。”
青袍修士聽後，這才明白過來。
原來，不是所有人都像妙鶴真人一樣喜歡蒐集爐鼎……
他本以為自己如往常一樣多送幾個爐鼎，就能在碧雲門謀得一個好地位。
誰知，這次真是馬屁拍在了馬腿上。
這還說什麼，趕緊認錯吧。
想到這裡，青袍修士不由打了一個哆嗦。
“紫靈老祖，晚輩知錯了，知錯了……”
青袍修士頭如搗蒜，磕的咣咣響。
“行了。”
汪凝玉指一揮，收回了青光，淡淡地說道：
“你們趕緊把石像做出來，比什麼都強。”
青袍修士緩緩直起身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和血漬，點頭應道：
“是是是，石像由弟子們純手工打造，保證讓您滿意。”
“嗯。”
緊接著，汪凝又合上了雙眸。
青袍修士不敢久留，急忙拉起三位男修，踉踉蹌蹌地走出洞府。
又過了兩天，一座約十餘丈高的人形石像赫然出現在碧雲門的廣場上。
“大掌櫃，不得不說，碧雲門為你打造的石像還挺氣派的。”
元瑤和妍麗轉頭望向汪凝，笑意盈盈。
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雖然自己並非什麼雞犬，但這些日子確實跟著紫靈前輩沾了不少光。
碧雲門的結丹修士們看向自己的眼神，都變得特別友善。
汪凝看了一眼正在廣場上虔誠膜拜的眾人，淡然一笑。
“該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