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昌城,郡府後堂。
諸葛亮和龐統相對而坐。
劉備端著茶壺給二人各滿了一杯茶。
“孔明和士元何必繃著一張臉啊?”劉備道。
諸葛亮剛要嘆氣,龐統便搖頭:“空明兄不要嘆氣了!”
“嘆氣而已!”劉備笑著道:“士元不可過多苛責!”
“哎!”龐統一聲長嘆。
諸葛亮聞言,無奈的搖搖頭。
劉備道:“天氣逐漸回暖,想必曹軍不日便來攻我永昌城了,二位軍師有何對策?”
諸葛亮望了望龐統。
龐統也望著諸葛亮。
兩人紛紛搖頭。
時至今日,二人已經沒有對策了。
“你們不說,我來說!”劉備道:“孤城不可守,早日退往扶南王國,才是活路!”
“主公!”諸葛亮和龐統同時開口。
劉備拿出了張松轉交給他的玉佩:“永年在告訴我,只要心裡有大漢,無論走到哪裡,都是大漢!”
“哎!”諸葛亮一聲長嘆。
龐統道:“既然主公心意已決,剩下的事情就交由我二人吧!”
“嗯!”劉備微微點頭示意。
建安十九年,四月初。
劉備率軍民撤出永昌城,退入扶南王國。
三日後,永昌郡各縣迅速向朝廷倒戈。
至此,整個益州都納入了朝廷的版圖。
曹操升任張郃為安西將軍,都督益州軍事。
魏延為平西將軍,領漢中太守,輔佐張郃。
夏侯淵升任左將軍,督涼州、益州軍事。
五月初,曹操率大軍班師返回許都。
天子率文武百官出城三十里相迎,邀魏公曹操同乘鑾駕入許都。
當夜,天子於皇宮內設下太平宴。
大肆封賞有功之臣。
曹植從假中郎將變成了中郎將。
而張青也從丞相府軍師被升為軍師祭酒,封春風亭侯。
領督軍中郎將兼校事府校事尉。
張青完成了人生小目標,封侯拜將。
成為了丞相府第一軍師,校事府第一人。
他在曹營的地位,已經勝過當年郭嘉。
之後的數日內,文武官員紛紛登門拜訪,厚禮相贈。
就連曹植和曹衝也派人送來了賀禮。
而曹丕則是在府上設下家宴,邀張青共飲。
“師父離開許都不到一年,卻彷彿有三五年不曾見到師父一般啊!”曹丕搖頭感慨,給張青倒上了一碗溫酒。
“這說明,公子是度日如年啊!”張青道。
“哈哈哈!”曹丕笑了:“我有三件事要與師父商議!”
“哦?”張青笑了:“哪三件事啊?”
曹丕道:“一件是我父親的事情,一件是我自己的事情,一件是師父你的事情!”
“嗯!”張青點頭:“一件一件說!”
曹丕道:“自父親收復漢中,踏平益州還朝後,百官皆有意請奏天子,為父親封王,不知師父意下如何啊?”
張青聞言,立刻搖頭:“不過問,不打聽,不參與!”
曹丕搖搖頭:“師父是覺得,父親並沒有封王之心?”
“對!”張青點頭:“丞相之志已非魏王了!”
“明白了!”曹丕恍然大悟。
整個中原,只剩下小小的江東了。
曹操這個時候沒有任何封王的必要。
歷史上,曹操之所以封王,是看到自己無力一統天下的結局。
於是將權柄交於其子曹丕之手。
無論曹丕當魏王還是當魏帝,那都是曹丕自己的決定。
作為父親,只需給他鋪好路足矣!
可現在,曹操統一天下在即,魏王與否,不重要了。
“第二件事呢?”張青問道。
曹丕笑了:“這第二件事,倒是不如如何開口了!”
“哈哈哈!”張青笑了:“公子不願說,我來說!”
“師父猜到了?”曹丕驚訝。
“當然!”張青點頭:“丞相西征,公子代丞相執掌朝政,大小事務處理的井井有條,還平定了幾次小規模叛亂,朝中百官皆有為公子請封副丞相一職的心思吧?”
“沒錯!”曹丕點頭。
曹操出去打仗,把整個朝廷都交給了曹丕。
這就是對曹丕的考驗。
而曹丕,已經透過了這次考驗。
這意味著,曹丕有資格成為世子。
成為副丞相,就等於成為了半個世子。
“公子是何心思?”張青問道。
“惶恐,畏懼,膽怯!”曹丕道:“我怕父親不滿意!”
大軍還朝後,人人都得到了封賞。
可曹丕,至今不得封賞。
這對曹丕來說,十分惶恐。
張青點點頭:“保持惶恐,心懷畏懼,做事要膽怯!”
“以不變應萬變?”曹丕道。
“嗯!”張青點頭:“正是此意!”
“明白了!”曹丕點頭,隨即拱手道:“多謝師父指點!”
“第三件事呢?”張青端起酒杯。
曹丕道:“我想問問師父,您暗中聯絡反曹聯盟,是想將反曹聯盟一網打盡嗎?”
“噗!”張青一口酒水噴在地上:“我暗中聯絡反曹聯盟?”
“嗯?”曹丕皺眉:“師父不知此事?”
“什麼意思?”張青不解。
曹丕聞言,立刻將小冊子交給張青:“詳細的情況都記錄在冊!”
張青趕忙拿起小冊子檢視。
原來,在大軍還沒有班師回朝的時候,高靈兒,金香草已經回到了許都。
透過張青的白酒樓秘密聯絡,奔走四方,開啟了新一輪的反曹大業。
而根據小冊子的記錄,暗中和這兩路人聯絡的正是麒麟子。
麒麟子不就是他張青嗎?
可張青,根本不知道這件事情啊!
張青一陣頭大。
但轉念一想,如今在許都還能興風作浪的,好像只有大喬了吧?
但大喬畢竟只是一個女子啊!
這裡面,有蹊蹺啊!
張青問道:“孫權現在何處啊?”
“被困在府中,寸步難行!”曹丕搖搖頭:“不過,除夕夜曾入宮赴宴,同天子對弈了一夜!”
“明白了!”張青點頭。
大喬一個女人,顯然無力興風作浪。
如果,孫權得到了天子的暗中授意,秘密聯絡大喬。
這一切,就都合理了。
“這件事我會查清楚!”張青隨即收起了小冊子。
曹丕道:“倒也不算是什麼麻煩事,反曹聯盟的活動基本都在校事府的監控中!”
“嗯!”張青點頭,隨即端起酒碗同曹丕共飲。
放下酒碗,曹丕便說道:“睿兒聽說師父回來了,吵著要見您,師父若是方便,抽空見見他!”
“既然公子開口,豈能不見啊?”張青笑著道。
話剛說完,府上管家來報。
“公子,許褚將軍來了,說是丞相請您到府上敘話!”
“哈哈!”曹丕笑了:“看來,我無暇陪伴師父了!”
“那我讓小公子陪我吧!”張青道。
“好!”曹丕點頭,隨即起身告辭。
片刻之後,甄宓便領著曹睿來到了後堂。
“見過先生!”甄宓微微欠下身子行禮。
“見過師公!”曹睿跪地磕頭行禮。
“睿兒起來吧!”張青趕忙將曹睿攙扶起來,隨即招手道:“夫人也落座吧!”
“謝先生!”甄宓的嘴角露出了笑容,落座後便說道:“這幾日,睿兒一直吵著要見您,還說要和您學兵法呢!”
張青笑了:“既然要學兵法,就應該先學六韜三略,孫子兵法!”
“啟稟師公!”曹睿拱手道:“睿兒已經可以背誦數部兵書!”
甄宓道:“這一年來,睿兒一直在誦讀兵法!”
“嗯!”張青點點頭:“好啊!睿兒勤學好知!”
曹睿道:“盡信書不如無書,我想問師公,兵法的精髓是什麼?”
“精髓?”張青搖搖頭:“我也不知道!”
“您也不知道嗎?”曹睿對於這個結果很是疑惑。
張青又說道:“但我可以告訴你十六字真言!”
“還請師公示下!”曹睿拱手示意。
張青道:“敵退我進,敵駐我擾,敵疲我打,敵退我追。”
曹睿念道起來:“敵退我進,敵駐我擾,敵疲我打,敵退我追。”
“嗯!”張青點頭。
“就這麼簡單嗎?”曹睿好奇道。
“嗯!”張青點頭:“但越是簡單的事情,越需要參悟,這裡麵包含著無窮的智慧!”
“睿兒記住了,定好好參悟!”曹睿拱手示意。
甄宓揮揮手:“睿兒去讀書吧!我有句話單獨和你師公聊聊!”
“是,母親!”曹睿拱手,乖乖的離開了後堂。
堂內,只剩下張青和甄宓二人。
甄宓望著張青。
張青也望著甄宓。
兩人見面的次數並不多,但甄宓依舊光彩照人。
甚至,看自己時,臉上還有幾分笑容。
甄宓輕聲道:“妾身斗膽,想向先生求一首詩!”
“哦?”張青好奇。
甄宓又說道:“睿兒最近只喜歡讀兵書,卻不願背誦其他典籍,求學之心不堅!”
張青笑了:“夫人想要的勸學詩!”
“正是!”甄宓點頭。
張青搖搖頭,目光望向了堂外,緩緩道:“少年易老學難成,一寸光陰不可輕。未覺池塘春草夢,階前梧葉已秋聲。”
甄宓趕忙拿出細毛筆寫在了袖子上。
張青又說道:“三更燈火五更雞,正是男兒讀書時。黑髮不知勤學早,白首方悔讀書遲。”
甄宓又記下了。
張青道:“如何?夫人可還滿意?”
甄宓聞言,趕忙放下毛筆,起身行禮,笑著道:“多謝先生教導!”
“夫人客氣了!”張青道。
甄宓又說道:“夫君已為先生備好了一份厚禮,隨先生一同歸府!”
“多謝夫人!”張青拱手示意,隨即主動告辭。
出府後,張青便乘馬車返回了張府,也就是原來的周府。
第一時間召來管家小綠詢問情況。
小綠是當初曹操送給他的侍女,姿色不錯,能說會道。
“先生難得歸家,姑娘們都天天都念著您呢!”小綠上前主動給張青捏背,時不時往他身上蹭。
張青道:“白酒樓經營的怎麼樣啊?”
小綠道:“生意越來越好了,西涼也有分號,都是雲祿姑娘在操持!”
“嗯!”張青點點頭:“店裡可有異常?”
“沒有什麼異常啊!”小綠搖搖頭。
“那就好!”張青點頭,隨即一把將小綠拉入懷中。
“先生!”小綠嬌羞的望著張青。
張青伸手摸了摸她的臉頰:“一年多未見,綠兒越來越漂亮了!”
“先生說笑了!”小綠嬌羞的扭動著屁股。
“好好幹活,別想那些沒用的!”張青一把推開小綠。
小綠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趕忙掙脫懷抱,向張青躬身行禮,隨即退下。
入夜後,張青便換上了一身夜行衣,直奔大喬住處。
依舊是熟悉的後門。
依舊沒有鎖死。
與以往不同的是,大喬並沒有前來迎接。
而是蹲在床角哭泣,只是哪怕是蹲著,依舊遮不住她的翹臀。
從張青這個角度看,頗有幾分韻味。
“嫂嫂為何哭泣啊?”張青開口道。
大喬扭過頭,見來人是張青,趕忙擦乾眼淚:“孟義,你終於回來了!”
“出什麼事了嗎?”張青問道。
大喬緩緩下了床,穿好鞋子。
如今已經是五月,天氣很熱。
大喬的衣物很單薄,一如既往的誘人,一如既往的大。
兩人一同到桌案前落座。
大喬拿出一罈酒,倒上兩大碗酒水。
不等張青開口,大喬自己先喝了一碗。
“我陪嫂嫂!”張青也不廢話,端起酒碗便飲。
兩人一碗酒接著一碗酒下肚。
很快,大喬便有了幾分醉意,俏臉泛紅,眼眶越發溼潤。
“現在,嫂嫂能說了嗎?”張青問道。
“哎!”大喬嘆息:“不知如何開口!”
“是佑安的事情吧?”張青道。
大喬聞言,趕忙抓住張青的胳膊:“孟義,我想回江東!”
張青道:“嫂嫂的意思是,江東有人不想讓你回家?”
“除了我兒,沒有人願意讓我回去!”大喬搖頭:“那孫權假借我之名暗中聯絡反曹聯盟,我怕……”
張青道:“你怕被牽連!”
“我不怕被牽連,我怕此事難成,最終為江東釀下禍水,我兒他……”
大喬欲言又止,楚楚動人的目光緊緊的望著張青。
“這件事,我會想辦法的!”張青道:“時候不早了,我……”
大喬立刻說道:“你能陪我說說話嗎?”
“好!”張青點頭,隨後就被大喬拉到了床榻前。
兩人並坐,保持了一個微妙的距離。
張青望向大喬,後者臉蛋更加羞紅,然後道:“最近,心中頗是煩亂,總是睡不下,我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