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張允和蔡瑁正在水寨中操練水軍。

突然被曹操請到了中軍大帳。

莫名其妙冒出一封書信，說蔡瑁串通江東暗害曹操。

張允為蔡瑁求情，卻發現自己也被牽扯其中。

人在寨中坐，禍從天上來。

兩人大腦都快宕機了。

“丞相明鑑，明鑑啊！”

“我二人對您絕無二心，絕無二心……”

蔡瑁和張允跪在地上不斷向曹操叩首。

曹操卻並不做理會，而是靜靜的等候著。

沒多久，曹純帶人將整整三大箱文書抬到了大帳內。

裡面全都是蔡瑁的公文。

曹操立刻召集丞相府所有文士，將書信和蔡瑁過往文書逐一核對筆跡。

蔣幹亦參與其中。

直到深夜，曹操得出了一個結果。

那封蔡瑁寫給周瑜的書信，並非蔡瑁手書，而是主簿張信偽造的。

筆跡可以模仿，但長年累月的習慣是無法模仿的。

蔡瑁是武將出身，筆鋒剛猛，字裡行間都透漏著武將的氣息。

而張信雖然模仿了蔡瑁的筆跡，卻沒能模仿其精髓。

一直跪在地上的蔡瑁，全程冒冷汗。

聽到結果後，直接趴在了地上。

張允也鬆了一口氣。

可即便如此，曹操也沒有輕下定論，而是問曹純道：“張信的身份查清楚了嗎？”

“查清楚了！”曹純道：“此人乃是江東張紘族人，自幼博學多才，八年前入仕荊州，一路被提拔至軍中主簿！”

“對對對！”蔡瑁連連點頭：“此人在我身邊八年，一向勤勉，他他他……”

曹操瞪了蔡瑁一眼，後者嚇得不敢說話了。

曹操道：“仲德，將此人拉下去，嚴刑拷打，務必查出其同黨！”

“遵命！”程昱抱拳，嘴角浮現出幾分惡笑。

沒有人比他更恨江東。

他無法殺周瑜為愛子報仇，但收拾幾個江東的暗樁還是手到擒來的。

可一直跪在地上的張信忽然咬斷舌頭，口中鮮血橫流。

程昱大怒，揪著對方的腦袋大罵：“混賬東西，誰讓你死的，誰讓你死的？”

“哎！”曹操嘆息，揮揮手道：“仲康，將人拉下去！”

“遵命！”許褚抱拳，帶著人將半死不活的張信拖走。

曹操又說道：“江東暗樁入荊州數年，官至主簿，此事要徹查到底！”

“遵命！”曹純和程昱紛紛抱拳。

“都退下吧！”曹操揮揮手。

眾文武紛紛向曹操行禮，先後退出大帳。

唯有張允和蔡瑁還跪在地上。

曹操上前，將蔡瑁攙扶起來：“德珪，讓你受委屈你了！”

蔡瑁抹了抹額頭的冷汗，擺擺手道：“在下有失察之處，幸得丞相明鑑！”

張允也說道：“若無丞相明察，我二人今日必遭江東奸人所害！”

話音落下，兩人趕忙叩首謝恩。

曹操再次將兩人攙扶起來，語重心長的道：“你二人身邊少不了江東的暗樁！”

“是！”蔡瑁點頭。

張允也點頭：“丞相說的是，說的是！”

曹操轉身坐到了桌案前，緩緩道：

“我會讓人徹查到底，絕不會放過任何一條漏網之魚！”

“至於荊州軍內部之事，你二人亦不必擔憂，我會另派賢能相助！”

“安心去練兵，唯有戰場上勝過那周瑜，才能一雪前恥！”

兩人聞言，再次跪地叩謝曹操，而後匆匆倒退出中軍。

登上戰船後，兩人仍舊心有餘悸。

張允的後背早就塌溼了。

“大都督，咱們這命是撿回來的吧？”

“哎！”蔡瑁嘆息：“鬼門關走一遭啊！”

張允又問道：“丞相要將此事徹查到底，不會再出什麼麻煩吧？”

“你還看不出嗎？”蔡瑁搖頭：“丞相的目的是徹查到底嗎？”

張允：“那是要……”

“那是要架空你我！”蔡瑁道：“以後你我身邊的人，都是丞相的親信！”

張允：“那，這……”

“朝廷的官不好當啊！”蔡瑁搖頭。

張允：“那我們以後……”

蔡瑁道：“丞相的話，聽不明白嗎？只有打了勝仗，丞相才會不計前嫌，重用你我！”

“明白了！”張允點頭。

次日，程昱同曹純對荊州軍中各級文武進行了大篩查。

重點抓捕與江東有牽扯的一大批文武官員。

不管是任職多年，還是剛剛入仕的，一律公平審訊。

同樣出自江東的張青，因為身份是蔣幹的書童，並未牽扯其中。

而蔣幹因為此事有功，被曹操便提拔為丞相府議曹。

換上了新官服，掛著新腰牌，蔣幹走起路來都是虎虎生風。

昔日，同僚皆稱其為蔣從事，如今已經改口為蔣議曹了。

營帳內，蔣幹親自給張青奉茶。

“三舅姥爺，您真是神人啊！”

“周瑜的雕蟲小技，根本瞞不過您！”

“現在，您外孫我是真得到丞相重視了！”

“待這場風波度過後，我便提拔您做我的從事！”

“再過段時間，我便向丞相舉薦您！”

張青聞言，趕忙擺手：“別別別，千萬別！”

“啊？”蔣幹愣住了。

“眼下的形勢，我還是做你的書童好！”張青連連擺手。

縱然他在江東多年，也不知道江東暗樁已經坐到了蔡瑁帳下主簿的位置。

甚至可以不客氣的說，荊州已經被滲透成了篩子。

也難怪歷史上曹操打不贏赤壁這一仗。

荊州，純粹就是豬隊友。

他是張昭的侄子，一個不小心就會被嫉惡如仇的程昱盯上。

這個節骨眼，張青可不想當什麼大官了。

在背後為蔣幹出謀劃策。

蔣幹的地位越高，他越是安全。

……

這日清晨，一份厚禮被送到了對岸的江東大營。

呂蒙拿著盒子前往中軍大帳。

“大都督，曹操派人送來賀禮！”

“賀禮？”周瑜不解，目光望向了魯肅。

“這個時候，能有什麼賀禮啊？”

“開啟！”周瑜揮手示意。

“是！”呂蒙抱拳，立刻命人開啟盒子。

盒子裡面裝的正是一顆人頭。

“誰的首級？”周瑜不解，並不認識此人。

“張信！”魯肅說道。

“張信？”周瑜不解。

魯肅拱手道：“此人是張紘族人，早年入仕荊州，一直是我荊州的暗樁！”

“暗樁？”周瑜愣住了。

呂蒙道：“大都督，裡面還有一封書信！”

周瑜聞言，趕忙拿過書信檢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