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道:“咱們算是暫時擺脫了他的迫害,這說明人民的力量是偉大的,腐朽的奴隸主階級根本無法面對我們的怒火!我們也得到了足夠多的線索,這一趟收穫頗豐。唯獨可惜的是沒能安葬好巽洪師父的屍骨,這是一大憾事,小玉,我保證出去以後咱們一定修觀讓巽洪師父受香火!”
小玉長嘆一口氣,點了點頭沒說什麼。我知道她心裡難受,就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她一下。就在這時,忽然間我發現了一件不正常的事情。地面上似乎重新聚集起了一塊黑影,之前黑影被地母太歲所裂開的巨口給吞噬掉了,難道這黑影連遠古時期就已經存在的地母太歲都沒辦法消化掉嗎?
我們三個人原來打算找一些結實的藤蔓從地淵中爬出去,但是現在看到黑影重現,我們都加快了動作,趕緊逃出去再說。畢竟被這個黑影給纏上,那可不是鬧著玩的!看起來這些黑暗的存在並沒有那麼容易消亡,你一個不留神,它們就要捲土重來。
剛子叫道:“這條藤蔓還可以,大家快從這邊上來!別被黑影纏住了!”
我們不敢停留,讓剛子往上爬,他身體比高大,三下五除二就爬到了與洞口平行的位置,緊接著縱身一躍,雙手扒住了洞下緣,然後翻身進洞,然後衝我們舉起大拇指叫道:“這裡安全了,你們快上來!”
我接著讓小玉順著藤蔓爬,我在下面接著以免藤蔓突然斷裂!小玉身形輕盈的爬上了枯藤,然後也縱身一躍被剛子一把拉住然後也進入了洞穴中!
我心下暗暗多了一個指望,如果剛才劇烈的震動沒有把路震毀,那麼我們這次還是有機會逃回去的。這種黑暗中的希望如同沙漠中清冽的泉水一樣甘美,我不敢太過於指望以免到時候再陷入絕望,但是它的確像種子一樣已經在我的心中發芽了!
剛子罵道:“老葉你個傻狍子,想什麼呢趕緊上來啊!這黑影快成型了!”
我心中一寒,他說的沒錯,我看了一眼那個黑影,黑影漸漸已經化成了人形!我曾經見到過黑影吞噬章教授時的樣子,黑影成為了他的形狀,就如同他的靈魂被吃掉了一樣。那麼剛才黑影吞噬的是A的靈魂,照理來說應該顯現的是A的樣子,我還真的十分好奇他會是什麼樣子的人,不過我倒是沒有膽子走過去看,否則還會惹不必要的麻煩。
正當我準備爬上藤蔓的時候,偶然間我看到地下有一個筆記本,這是安婕的本子,上面還記載了我們剛才記錄下棺材裡面的文字,多半是剛才不小心掉落了!這個本子上面的資訊還是很重要的,我連忙又跳下來去拿本子。
剛子急道:“老葉你個山炮趕緊的啊,別管那個破本了!東西要緊還是命要緊!”
我不理他,趕緊衝過去撿起了本子,這幾下我速度很快,前後也沒耽誤幾秒鐘!可當我拿起本子的一瞬間,那種詭異的觸電感又出現了!而且這次比之前都要強烈的多,我之前已經適應了的那種程度,但是這次我兩腿發軟,感覺整個人都跑不動!我鼻子一熱,血已經流了出來!
我知道情況不妙,回頭一看,只見之前還是黑影形狀的東西,此刻已經化為了一個人,而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我們之前見到過的“黑痣人”!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此刻山谷外應該有一個炸雷落了下來,整個山谷都震動了起來,我的耳朵也是嗡嗡直響,一時間頭暈眼花,過往那恐怖的一幕幕都慢慢浮現在眼前!和他對視一眼,我甚至覺得我之前遇到的那些危險與絕望,都不及與他進行一次對視。
我心裡明知道此刻危險異常,但是“黑痣人”的邪惡反而竟然對我產生了某種吸引力,我內心中彷彿有一個聲音告訴我,要讓我留在原地不動!我的耳邊是剛子和小玉的叫喊聲,想必他們正在叫我快點離開,但是好像距離我非常的遙遠的地方,而我本人已經身處於黑暗世界中了。
但是內心中好像有另一個聲音提醒我,告訴我現在正處於極度危險的時刻!靈臺中一絲清明讓我一下子回過神來,那種感覺就是剛才夢魘中脫離似的,只覺得全身說不出的疲憊。
這時身後一把人拉住,我回頭一看正是剛子,這才回過神來多半是剛子看我情況不對勁又從洞內返回來。他也看到了“黑痣人”,驚呼道:“我操,這他媽是怎麼回事!”剛子語氣中有著不常見的恐懼,看來他也對“黑痣人”印象尤為深刻!
這個“黑痣人”正是剛才的黑影所化,但是與我們之前想象的並不一樣,之前章教授也是被黑影吞噬了,但是看起來是完全被吃掉了。而“黑痣人”卻如同在黑影中重生一般,這到底是什麼原因現在我們還搞不清楚。
不過現在並不是去細細思考的時候,因為“黑痣人”已經不是一個影子了,黑色影子現在已經完全消失殆盡,它現在就是一個人了。我大叫一聲:“跑!”
我和剛子連忙快速的順著那根比較粗壯的藤蔓向上爬去,幾米的高度還難不倒我倆,我倆依次跳回了洞內。我回過頭一看之下,只見黑痣人還是站著沒動,但是從他的側臉看到,他的眼睛正斜著看向我們,那眼神還是說不出的冷,然後他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邪惡的微笑!
我打了個寒顫,不願意再看他。小玉急道:“剛子哥雨瀟哥,你倆都沒什麼事吧?”
我和剛子對視一眼都沒透露黑痣人已經在下面復活的這件事,我說道:“我倆都沒事,咱們三個趕緊走,地母太歲收到了重創,整個地淵的基礎已經不牢固了,這裡隨時都有可能封閉起來,我們快走!”
就像配合我一樣,我話音剛落,就覺得整個地淵都開始抖動起來,整個山谷本來就是一個被地母太歲不斷侵佔的半生命體了,所以我們經過的牆壁都開始由內至外的不斷蠕動,並且空間越來越小!
小玉說道:“看來整個地淵都被刺激到了,咱們...咱們恐怕逃不出去了!”
我知道小玉的擔心很有道理,但是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機率,我們都不能放棄,我給他倆打氣說道:“七十二拜都拜了,就差一哆嗦。咱們決不能倒在曙光前的黑暗,大家鼓起勇氣,咱們一起拼一次!”
剛子和小玉本來也不是那種悲觀的人,我稍微一鼓氣,也馬上振作起來。我們扔掉了所有能扔的東西,只有我的揹包中還留下了那隻雙蛇玉環還有一個安婕留下來的筆記本,其餘的都捨棄了,反正如果跑不出去,留下一堆裝備又有何用呢?
這個山洞本來也只有十多米長,但是因為現在震動得厲害,我們是向前三步向後兩步,兩邊石壁也變得柔軟異常,我一生中從未走過如此難以前行的道路。地淵中屬於臺階狀的洞穴,本來我們應該還可以再次順著藤蔓攀爬,但是這兩邊的牆壁已經全然合上了!到處都是血塊和碎石,顯然這條路封閉了!
剛子一拍大腿說道:“我操,老祖宗沒保佑,這下完犢子!”
小玉說道:“你們看那邊!”原來雖然們原來的路被封住了,但是新路的洞口卻已經誕生,我們左下方的石壁生生被撕裂出了一個大口子!這已經成為了我們此刻唯一的出路,當然我們也可以選擇不走,因為雖然來路封閉了,但是說不定過不了多久就會重新開啟。但是等待的風險同樣很高,也許這個洞口永遠也不會再開啟,畢竟整個山谷正在痛苦的“運動”,山體結構劇烈的變化,誰也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剛子吼道:“一句話,怎麼辦?”我一咬牙說道:“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咱們現在所處的位置已經是上古就存在黃帝老爺封印邪惡的地方,我相信老祖宗不會絕後人之路的!”說罷我們三人就跳到那條新誕生的洞口,洞口連線了另一個空間,我們從未到達過這裡。不過憑藉空氣的流動還是可以尋找方向,我們鑽進了一條隧道,隧道另一邊氣流強烈,而且我能感覺到空氣非常的清新,帶著一股雨水泥土的味道,似乎是通往外路!
但是卻發現這條隧道似乎越來越窄,兩邊石頭不斷地碎裂,毫無疑問地母太歲的擠壓應該會馬上壓垮這條通路了!我們三人拼命向前,決不能浪費這次逃生的機會!
不過總算命不該絕,我們就在山洞口完全封閉之下提前鑽了出去停在了石臺上面!
站在石臺向上看,山谷上方全都是紅色的電閃雷鳴,我們從未見過紅色的閃電,一時間都有些呆住了。這些閃電並不是單獨存在,而是在山谷上方成了一個閃電團,漆黑的雲層中間陣陣血紅色的閃電時隱時現,彷彿天空都被劃出了恐怖的傷疤!
四周狂風大作,暴雨也是傾瀉如注,我知道我們已經到了山體外部了,看起來終於從地淵中走出來了!而身後洞口完全封閉,我們相當於被擱在了半山腰上面!
因為現在連手電都沒有了,我們也不知道身處何地,但是可以確定的是我們還是在山陰面,因為這四周景色還是又怪又猙獰,但是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總覺得這些花草石木都變得黯淡了許多,他們當中的那種瘋狂的生命力似乎已經消失不見了,也許是因為地母太歲收到重創的原因。
風聲怒嘯,暴雨絲毫未歇,在紅色閃電下更加瘋狂!我們三個人盯著雨水開始在沒有山路的情況下一點一點的向下挪動。這時我們就感覺身後大山發出如同火山噴發樣的震動,甚至並不需要對地母太歲這種上古時期就存在的生物有多瞭解,地底下所蘊含的能量就直接告訴我們它的憤怒,彷彿要把整個天穹和山巒都要撕成碎片一般!
一開始我們三個人還能做到緩慢向下,但是後來就幾乎是連滾代爬了,因為沒有路,所以即便是下降十米對我們來說都是危險叢生,腳下此刻是無盡黑暗,我們根本看不清下方的情況,似乎隱隱能夠看到發光。
這時又是一道血色的炸雷,我看到山下也同時發出了紅光,我心裡猛然一個想法:難道我們已經離地面不遠了?可以看到匯聚的雨水反射天上的閃電光了嗎?
這個念頭還沒等轉過來,就聽小玉“啊”的一聲,腳下一滑向前摔倒!這樣滾下去恐怕就會摔倒萬丈深淵裡面了,我和剛子同時上前去拉,結果我倆也都沒站穩,三個人瞬間就從半山腰摔倒!
這下我魂飛魄散,這近乎60度的角度就算不摔死,撞在山上的山頭上恐怕都要粉身碎骨。但是情況比我想象還要嚴重,原來半空中我才發現這竟然是一處懸崖,周遭太黑我們都沒發現!
緊接著我就感覺自己掉入了水中,四周冰冷的水流一下子湧進了我的鼻子和口裡,我心裡豁然清醒:原來我們掉入了一處河流裡面!
我急忙游出水面,剛一露頭就看到了剛子拉著小玉也浮了上來正衝我過來,他水性比我好,應該是拉起了小玉以後再來找我。看我沒事以後剛子說道:“我就說天無絕人之路,咱們順著河水一定可以游回去的!”
我一時間說不出話,但還是用力用力點了點頭。原來這是兩山之間的一條小河。照理來說這類小溪都不會太長太寬,不過也許因為山雨滂沱,一時間水位上漲,水流加速這才能夠足夠寬足夠深承受我們三個人!
比起我們之前經歷的危險,這種在山河水中游泳可以說是小菜一碟了,不過問題是我們都不知道這條河到底通向哪裡,實在是有一些前途未卜。我們幾個人累了兩天一夜,現在體力都有一點不支了!
就在這個時候,我突然看到前面閃爍起了燈光,而且這光線的亮度和散射程度很高,一看就是非常強大而專業的照明裝置。群光閃爍,一下子就把四周照得雪亮!
我們幾個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燈光震懾到了,這時我就聽到了機械的轟鳴聲音,看起來這裡來了大陣仗。這時就聽見廣播喇叭發出很大的聲音:“三位請上岸吧!我們沒有惡意!”
他們距離我們大概十幾米左右的距離,我們三個人此刻也真的都是精疲力盡了。料想他們應該的確不會對我們有太大的惡意,否則現在隨便來個人都能擺平我們三個了!
胡思亂想之間幾個手電光已經打在我們幾個人的身上,不過隨後手電光開始做了畫圈的動作,這應該是給我們在引路,似乎看起來的確倒是沒什麼惡意。
我們三個人依次游上岸,遊這幾百米的距離放在平時對我來說就是熱身的事,現在卻如同散架了一般。畢竟從地淵當中脫離出來,無論是身體還是精神,我們都到了極限。
我瞄了一眼他們這夥人,他們帶著移動帳篷直接罩在了我們的頭頂,替我們遮住了暴雨。一男一女兩個後背印著醫療符號的人走過來想替我們檢視身體情況,我擺了擺手示意沒事,他們這夥人看起來倒像是專業隊伍,難道是探險隊或者救援隊?
剛子可能有點累蒙了,問道:“謝謝你們幫忙,不知道各位是什麼滴乾活?”幾個人都是一臉迷茫。
我一聽這小子怎麼跟鬼子進村似的,笑道:“他的意思是謝謝你們啦,各位怎麼稱呼?是巡山隊嗎?”其實我知道他們一定不是巡山隊,因為這些裝備即便是一般的公安都沒有。
那個男醫生笑道:“我們是你們的同伴派來的,一會咱們一塊去見她就是。”
我奇道:“我的同伴,是誰啊?”那男醫生爽朗一笑,搖了搖頭說道:“他要對自己的客戶資訊保密,一會我自己見到就知道了。”說罷他遞給了我們毛巾和熱水。
我們幾個遲疑了一下,但是看到他們腰間都帶著武器,也就覺得不必多做懷疑了,於是都擦了擦頭髮喝了點熱水。我心說我的同伴會是誰呢,能調動這麼多資源的恐怕也就只有小玉或者秦叔了,不知道是他倆誰。
小玉的體能下降有些快,那個女醫生說她體溫有些低,補充了一些高能食品又吃了些抗缺氧的藥物,很快也恢復過來。我看大家都沒有大礙,也放下心,就讓他帶我們去見我的同伴。
他也沒有阻攔,而是爽快的帶我們穿過營地。接近十輛大型越野車整齊的分兩列停在野外,我看到這些人紮下了六個大型固定帳篷,看來來人的確不少。靠近最中央的一個帳篷中間架著火堆,即便是在雨中也穩定的燃燒著,看來是用的固體燃料,這些人果然不一般。
男醫生說道:“你們的同伴就在裡面,咱們進去聊吧。”說完便帶我們進了帳篷。帳篷裡面東西倒是齊全,一個金屬桿組裝成的桌子旁邊還有四個椅子,背對著我們站著一個姑娘,看背影有點眼熟。
她轉身過來欠身笑道:“你們也脫險了,我果然沒看錯人。”
這人竟然是安婕!這下差點驚掉我的下巴,剛子奇道:“你...你不是...那個了嗎?”他多半想說你不是死了嗎,可能覺得不太好趕緊打住。
我也以為她死掉了,章教授在聽說我們要毀掉黑石佔盤發狂一般搶奪石頭,還把安婕推下了地淵,當時我也想到可能她大難不死,不過再喊了她多次卻不見迴音之後,我們還是都認為她已經死掉了。
看到她沒死,我心裡也是說不出的高興:“所謂知人知面不知心,沒想到章教授突然發了狂,我們幾個還一直因為沒能救到你內疚著,現在你既然安然無恙那就太好了,你從懸崖掉下來也是摔在了地母太歲上面對吧?”
安婕點了點頭,告訴我們她掉落下來以後的確是摔在了肉墊子上面,在一片黑暗中她找不到出路,本以為死定了,但是求生的意志讓她用組合鏟在洞壁上面硬打了一個通道,沒想到運氣很好,還真的從地淵中逃脫出來,沿著山澗下的小河遊了出來,這才逃出昇天。
安婕說道:“這個地母太歲應該是遠古時期就存在的地菌團,研究它對探尋生命起源有很大的意義,之前我們曾經在非洲一處原始部落發現過類似的複合菌團,但是卻遠沒有這樣的規模和年歲。”說到這裡,我又從她的眼睛中看到了光芒。雖然她年紀不大,但是黑色的眸子卻似乎深不見底,我突然有一種衝動,想要一探究竟。
我笑道:“看來從一開始,你可能就知道的比我們多。”我看了看四周,發現剛才一直幫我們的男醫生並沒有離開屋子,而是十分坦然的坐在靠在角落的椅子上。我看到這些很專業的人都稱呼安婕是客戶,看來這些人都是安婕叫過來的,但是她在地淵中時一直和我們在一起,那就幾乎可以肯定的說,這一切都是她安排好的。
我看了一眼剛子和小玉,他倆顯然也已經察覺到了這一點,我再回過頭看到安婕似笑非笑的看著我們。我覺得此刻應該是攤牌的時候了,她找到我們並且做了如此精心的安排一定是在很多層面都已經安排好的。
我剛要張嘴,安婕說道:“咱們邊吃邊聊吧,我一向對中華美食情有獨鍾,可能從本質上我還是一箇中國人吧,我想你們保證,你們的問題都會得到答案。”
說完也沒見她吆喝誰,幾個人就端上來了加熱過的飯菜,這些食物包裹在錫紙裡面,散發著強烈的香氣!我和剛子大咧咧直接坐了下來,小玉道了謝以後也坐了下來,屋子裡面的男醫生點了根菸說要出去抽然後也走了,帳篷裡面就剩下我們四個人。安婕還是很善解人意,她知道自己在這裡我們可能不好意思吃,索性也找了個藉口出去,讓我們先吃著。
我們三個也不客氣了,都是大快朵頤。這些肉塊都做的很有滋味,而且蔬菜和米飯也都很新鮮,可見這些人的確是裝備精良,準備充分。我們吃飽喝足,剛子說道:“不知道這小妮子葫蘆裡面賣的什麼藥。”我示意咱們見怪不怪,反正都有聊的時候。
這時候安婕輕盈走了進來,已經換了一身衣服,她的衣服和這些人都一樣了,我心中一凜,難道說這些人本來就是一夥的?安婕叫人收拾了東西,端上來了熱茶,我知道只是要言歸正傳了。
她一攤手說道:“你們有很多問題,但問無妨,我知無不言。”
剛子最安奈不住,直接開口說道:“好,那我直說了,你到底是誰?”
安婕收斂起了笑容,慢慢說道:“我一開始就說過了,我來自一個科研機構,這一點我並沒有撒謊。我們的研究物件一直是前沿生物理論,包括地球上已經滅絕的古生物和我們可能尚未發現的位置生命體,這一切都是為了科學。”
聽到“一切為了科學”這五個字我心中一凜,於是介面道:“你是...‘生命真相’組織的人,對嗎?”
安婕眯起了眼睛,我看到她的美豔臉上中徒增一抹殺氣,讓我心裡不由得咯噔一下,只聽她說:“不,我不是,我沒這麼激進,這群人的瘋狂程度更甚於這個瘋狂的世界。‘大天使之眼’的分裂想必你也知道了,你可以把我們想象成為一個外圍組織,一個想要修復的工匠。不過,我沒想到他連這個都和你說了...”
“誰?”我裝傻充愣。
“你知道我說的是誰。”安婕也不提小九的名字,“你放心,我們做事是完全不一樣的,我們不會不擇手段,毒樹之果畢竟還是有毒的。你很了不起,沒想到你這麼快就發現了我的身份。”
我明白了,聽她的語氣似乎應該曾經是“大天使之眼”的人,因為“生命真相”也是從其中分裂出來的,想必剩下的殘餘組織開始繼續分裂,安婕應該就是那些人。看來她應該也是知道小九的,而且應該有些敵對。
我之前之所以看出安婕的身份,還是看到她的懷錶。我指了指她手裡的那個懷錶,說道:“之前九嬰也有一隻一樣的,你們和(B法國人名)都有關係對吧?”
安婕的眼光暗淡了一下,說道:“他是我的外曾祖父。”
我努力回憶了一下小九曾經說過的,他的老師就是B的信徒,所以我猜他們都是從B那裡拿到了這個可以驗證超自然現象的懷錶。安婕把懷錶放在桌子上,只見指標開始平緩的轉動了,小九說過,我的身上就帶有某種磁場可以使得這個特製的磁針轉動。
“哦對了,這個給你。”我從揹包把她的筆記本掏出來,遞給了她。安婕臉露喜色,說道:“太好了,這上面的東西很重要。”我看得出來她並不是客氣,這上面記載了不少月巫族的文字資訊,有一些她還沒有完全看懂,另外我還告訴她我們找到了A的棺材,並且把棺材上面的字也寫在了筆記上。
安婕說道:“我答應你們,翻譯完成後會把資訊告訴你們。”
我說道:“嗯,那就謝謝了,我們也的確很想知道棺材上面刻了什麼東西。不過我的問題還沒問完,我希望你能夠告訴我關於這個地淵你知道的而我們並不知道的那些事情。”
安婕笑了笑,說這恐怕就是說來話長了。不過她倒是可以告訴我們,但講完要花點時間,而且聽了她的故事,我們也要回答她的一個問題,我們三個人答應了。
安婕開始向我們講起了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我之前就聽小九講過這幾個組織的來歷,從最早“大天使之眼”的分裂,再到新成立的“生命真相”,以及再後來衛慈仁成了“拉撒路(Lazarus)”,這些組織有對抗也有合作,但是毫無疑問這些古老的組織都具有強大的能量,遠超乎普通人的想象。
但是安婕把這些組織以及他們的目的更多的告訴了我,剛子和小玉對這些組織瞭解不多,此刻正好我們都可以知道了,只聽安婕開始款款道來。
“很多人都認為生命真相背叛了大天使之眼,但是我們後來也在反思,這種背叛從某種意義來說可能是雙向的,因為大天使之眼後來領導者也都忘記了最開始的初心。一個立志於造福全人類的組織,最終也開始公器私用。”
“無論是拉撒路還是生命真相,可以說都得到了明確的情報,中國是目前最有可能藏有顛覆現有生命學知識的生命體,他們就是想要找到這種不同於已知生物的生命形態,然後把它工具化甚至是...武器化,用來強化他們自己的權力,而我們作為一直想要恢復大天使之眼榮光的信徒,要做的就是組織這一切,盡一切可能的阻止他們,重拾科學的初心。”
“可以不做掩飾的講,大天使之眼和生命真相相互間都有對方的間諜,所以在情報上面我們其實進度差不多。而你們三個人從一開始就已經被包括我們在內的所有組織看中了...”
她的話讓我心頭大震,小玉和剛子也是臉色大變,雖然我從一開始就認為這些人謀劃已久,但是沒想到他們所謀劃的人當中竟然還包括我們三個,這又是什麼原因?又是什麼時候的事?
我儘量表現的不那麼驚訝,說道:“為什麼是我們?有什麼特別的原因嗎?”
安婕把熱茶給我們續滿杯,緩了一緩說道:“你們在整件事中至關重要,我絕不是在危言聳聽。我希望你們能夠對我的警告引起重視,你們將面對比你們想象的還要黑暗的存在,這裡包括但並不完全是這些國外勢力。”
“為什麼?”我重複了我的問題,“我們並沒有什麼特別啊?”
“不,你們很特別,特別到幾乎所有所有的線索甚至都匯聚到你們這裡。我給你講一個沒有經過驗證,但是我很願意相信的故事。”
“我的曾外祖父B在研究了很多次超自然的案例中發現,人與特殊力量的聯絡遠超過物品,所以他提出一種假設,與其去尋找那些特殊存在的生命或者力量,不如去尋找能夠感應到特殊力量的人。這就好比與其自己在沙漠中尋找路和水源,還不如去尋找一個能夠找到水源和路的嚮導。”
“我知道古老的巫師往往能夠做到感應不一樣的東西,因為巫師本來就是一種媒介。所以在瞭解到黃帝四面傳說以後,業內的共識是,必須尋找一個能夠和這些傳說相關聯的特殊人物,只有這樣才有可能找到某種特殊的存在。”
“所以你們找到了我們幾個?”我脫口而出,因為我的祖上就是有名的巫師,再加上我的確發現自己對於某些特定的情況能夠做出感應,而小玉也有著一些能夠做預知夢的能力,剛子就可憐了被我拖下水的。
“我們沒有直接找到你,而是在無意中發現了你。”安婕告訴我。
“一開始的活動進行的順利,因為有著豐富的資源和各種社會力量的支援,我們輕易的搜尋了古老的遺址,三星堆,敦煌...我們也的確得到了寶貴的資料,這些資訊驗證了我們之前的想法,的確有一些黑暗的秘密被中國這些古代大賢們封印了,所以進展很快。不到十年的時間內,我們的收穫快要超過了過去近百年。”
“但是再接近核心之時,我們開始遇到了阻力,我們遇到了一些可怕的力量,一個很神秘的殺手開始瘋狂清除我們的隊員,隊員的死法都是詭異而恐怖。一開始我們以為阻力自於生命真相,但是透過各種渠道我們知道了,他們也減員的厲害。再到後來我們都查清楚了,我們遇到了一個共同的敵人,這個敵人神出鬼沒,近乎沒有缺點,而且他有一個特點,就是滿臉黑痣。”
我看了看剛子和小玉,他倆也都是臉色發白,提到這個人看來大家心裡都很不舒服。尤其我和剛子剛才還看到了這個人,還沒來得及和小玉提起。
我說道:“你說的這個人我見過幾次,你知道他的來歷嗎?”
安婕說道:“不知道,但是我們知道他對我們的研究至關重要,實際上我們既害怕他又很想找到他。他曾經獨自一人消滅過我們一個全副武裝的小分隊,我們打傷過他,但是他都會完好如初的回來找我們復仇。我們一直追隨他的蹤跡,又不管過分緊逼,只能是耐心的尋找機會抓捕。不過我們偶然之間發現了一件事,這個人對葉先生似乎很感興趣。”
“我們追蹤了他至少五年,而他這五年一直在湖南,在你家裡附近活動。直到有一天你的伯父C失蹤,而我們一路追蹤他的痕跡竟然發現他去尋找你了。這讓我們更加確定,你們家族應該會和他有著某種特殊的聯絡。”
“至於這個人的目的我們無從得知,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的目的隱藏的很深,而且他和上古時期的那個秘密有關係,從衛世慈來到中國快百年了,似乎我們所得到的所有有用的資訊都指向了這個黑暗的秘密。所以我們內部判斷,或許再過一百年,我們想要得到的東西也都藏在這個秘密中。而要揭開這個秘密,那個黑痣人和你就是問題的關鍵了。”
她說完以後,我總覺得外面的風雨似乎更大了,夜也似乎更加幽冥。我沒想到事情的真相竟然比我想象還要龐大得多,從大伯的失蹤再到我們遇到黑痣人,這一切的關係似乎已經若隱若現了。
安婕看我不說話,繼續說道:“小九以前的確是生命真相的人,但是據我瞭解,生命真相組織也並不完全信任他。他在得到這些訊息以後也在小心翼翼的靠近你,並且引到你進入了黑山古墓,之後再次帶領你進入了天津地下教堂。他顯然是比我更提前的知道黑山古墓和地下教堂中隱藏的東西,也和當年黃帝所封印的秘密有關,我們還是晚了一步,不過這一次咱們的地淵之旅,我終於搶得先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