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灶整個動作快到了極點,緊接著一聲磚石盡碎的聲音,王灶的手臂已然插進牆壁一半有餘,王灶慢慢地抽出手臂,將其上的碎渣拍掉,興奮道:“竟然絲毫不疼!”
“當然不疼了!”空中傳來郭璞的聲音。
王灶聞聲愉悅道:“郭前輩?你魂力恢復了麼?!”說罷,四周尋視了一遍,但並未發現郭璞的身影。
“並未完全恢復,只恢復了三成有餘!”郭璞說道,“別找了,我現在幾乎是透明的,就在你身前!”
王灶一聽仔細盯緊前方,果然就在身前矗立著如哈氣一般透明的人形。
只見人形在鬼谷井底來回徘徊道:“如今你已將《葬經》中蘊含的神功納為己有。”
“什麼?神功?!郭前輩的意思是這《葬經》乃是一門武功心法?”王灶納悶道。
“沒錯!練就此功,周身可出氤氳紫氣,可隨意擴散到體內、體外,可刀槍不入,水火不侵,毒氣不生,物化不之,金剛不壞之軀也隨之而來。”郭璞回道。
“這紫氣竟是一種內力?!我還以為是冥界之力!”王灶疑道。
“嗯……”半透明狀的郭璞停下身遲疑道,“你要說是冥界之力倒也不錯!這氤氳紫氣原是我在冥界之力中注入了自己的內功心法罷了。”
“原來如此!可是一種武功怎能有改判命數之力?!”王灶不解道。
“武功?哈哈哈……”郭璞突然笑了起來,那近乎透明的哈氣也微微發顫。“尋常武功定不能有此奇效!可是我這《葬經》豈止是武功?!此乃神功!可得長生!”
“長生?!”王灶詫異道。
“《葬經》識地,可易吉凶。試想一下,若每逢災禍凶兆,便可逢凶化吉,你便如何也死不了,豈不長生?”郭璞道。
王灶想了想笑道:“哈哈,照這麼說,我豈不能活它個幾百歲!悠哉悠哉!”
“幾百歲?哈哈哈……”郭璞笑道,“那倒不能,這《葬經》雖可改命數,但這命數也只限於偶遇之事,生病老死的命數卻改不了。”
“那叫甚的長生?我要是明天得了不治之症,後天死了,可謂之長生?”王灶問道。
“這……嗯……”郭璞一時竟無言以對,氣氛稍顯尷尬。
這時,鬼谷井底又傳來一聲笑聲,這笑宣告顯是鬼谷老祖。“哈哈哈……言之有理!哈哈。我說郭兄,話可不能說得這麼絕對。我算是悟出來了,哎,人算不如天算,我原本以為我這鬼眼世間第一,無人能破,但沒想到偏偏你這《葬經》可破……”
伴隨這說話聲,又見一個半透明的人影走近王灶。
“老祖宗?”王灶問道。
“是我。來讓我看看。”鬼谷子半透明的身影閃至王灶身旁,一把抓起王灶手臂,將手指按在了掌脈上。
鬼谷子閉目拿捏了片刻道:“嗯……這兩股內力相融相洽,如龍游水,互通有無,相輔相成,沒有絲毫牴觸,怪哉怪哉!”
“這有何奇怪?”王灶疑惑道。
“你有所不知,一人一生只可修煉一種內力,多則走火入魔,輕則瘋癲一生,重則萬世不得超生!但是……”鬼谷子猶豫道,“但你並不是我見過唯一有兩種內力的人,我的徒弟龐涓也可駕馭兩種內力。”
王灶一聽大驚道:“你說什麼?!龐……龐涓是你的徒弟?!可是那個戰國時期魏國的名將?!”
“正是!”鬼谷子道。
“你徒弟不是蘇秦麼?!”王灶詫異道。
“哈哈哈……我徒弟豈止一人,總共一十二人。那蘇秦、龐涓便是其中之二。”鬼谷子道。
“龐涓何等的英雄人物,竟是老祖宗您的徒弟啊!”王灶嘆道。
“哎,論武藝他確是一等一的高手,但是智謀尚缺,最後中了我另一徒弟的伏兵之計,無奈自刎而死。”鬼谷子道。
“另一徒弟?我記得龐涓應該是死於‘馬陵之戰’,孫臏設計引龐涓上當,那是……”王灶遲疑了一下,大驚失色道,“你說什麼?!這麼說那孫臏豈不也是你的徒弟?!”
“正是我的徒弟!”鬼谷子道。
“啊!”王灶驚地跳了起來,用手指著鬼谷子驚道,“這都是何等的人物?!你徒弟還有誰?”
“還有張儀、毛遂、徐福等……”鬼谷子喃喃道。
“張儀?!是那個兩為秦相,以連橫之術破蘇秦合縱之策的張儀?!”王灶驚道。
“正是!”鬼谷子答道。
“哇啊!”王灶驚歎一聲,叩拜於地道,“老祖宗在上,受灶兒一拜,我沒想到您老原來如此厲害!”王灶憑空一想,又疑惑道,“可是為何《太史公書》上關於您的記載就一句話?”
“哈哈哈!”鬼谷子笑道,隨即吞吐納雲吟道,“道德三皇五帝,功名夏後商周;英雄五霸鬧春秋,頃刻興亡過手!青史幾行名姓,北邙無數荒丘;前人田地後人收,說甚龍爭虎鬥。”
“好!”郭璞拍掌叫好,“不虧是鬼谷老祖、王禪老祖。晚生敬佩!”
“佩服甚?到頭來,我那鬼眼不還是被你那《葬經》所破了麼?哎!所謂後生可畏,此言非虛。釋懷吧!”鬼谷子一揮手道。
鬼谷子走到鬼谷井底中央撿起了地上的《葬經》,又朝自己的蒲團走去,將《葬經》扔在了蒲團之上,而後一揮手憑空變出了一桌棋盤,說道:“你我雖生於不同朝代,但早已不存於世,我看你我不必論輩分,以兄弟相稱便可。如今你也為魂靈,只能存於魂器之中。不如你就在此井底與我做個伴如何?你我二人閒暇時就下棋喝酒,亦可論三教,談三界,切磋武藝。不知郭兄意下如何?”
郭璞聞言大喜道:“承蒙鬼谷前輩……不,鬼谷兄收容於我,如此甚好!”
王灶一聽心下大喜,但心繫宇文及雨的安危並未表露大喜之情,只是說道:“我說老祖宗,郭前輩……”
“還叫我前輩?得改口了吧?”郭璞說道。
“是!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王灶說罷,朝郭璞一作揖拜了下去。
“好好好……”郭璞和鬼谷子相視同喜道。
“師父!我用鬼眼看到吾妻就要命喪獅口,望師傅教我該如何用那《葬經》改變命數!”王灶跪地問道。
“如今你有了這氤氳紫色,想要改變命數簡單至極!”郭璞道,“這氤氳紫色不僅可練就金剛不壞之軀,還有一個重要的作用,就是可暫且讓你變成虛無縹緲的鬼魅態。”
王灶聽罷一頭霧水,遂問道:“鬼魅態?是何意?”
“這氤氳紫色本就是魂魄或魂靈才可有,你看我孫子,還有你身邊的老婆婆,每每發力周身便會有這種紫色真氣。”郭璞道。
“我只道這紫色薄霧乃冥界之力。”王灶回道。
“沒錯!你如今作為一個生人便有這種冥界之力,如果運用得當,便可行如鬼魅,不吃不喝,汲取自然之力便可飽腹。你可懂我的意思?”郭璞問道。
“是不是就是說我活著也可以變成死人?”王灶說罷,心想自己的話著實可笑,隨即搖了搖頭道,“不,我的意思是變成和郭兄、鬼婆、刀兄一樣的魂魄?”
“徒兒聰慧,就是這樣!”郭璞道。
“那豈不跟我的‘夢魘大法’一個套路?”王灶疑惑道。
“不太一樣!”鬼谷子一個閃身閃至王灶身邊說道,“‘夢魘之法’使用時只能在夢醒歸真的一瞬間處於鬼魅態,而這氤氳紫色可以讓你始終處於鬼魅態。”
“哦?!”王灶聞聲大喜道,“始終處於魂鬼魅態,豈不可到處瞬移?”
“不可!你見鬼婆和那劍客有瞬移過麼?”鬼谷子道。
“見過!”王灶點頭道,“鬼婆倒沒見過,那劍客能突然閃身!”
“……”鬼谷子聞聲一柺杖敲將下來道,“笨蛋至極!那不是瞬移,是腳法快!”
王灶“誒呦”一聲呲牙咧嘴捂著頭,只聽鬼谷子繼續道:“鬼魅分兩種,一種是像我和你師父,還有那書中仙和刀一柱一樣,稱為魂靈,沒有具體肉形,只能存於魂器之中。另一種則是像鬼婆和劍客一樣,稱為魂魄,有具體肉形魄身,能如人般隨意行走。這兩種只有魂靈可幻影移形。”
話音剛落,鬼谷子似示範一般瞬間移動到蒲團處,撿起來《葬經》,又一瞬間移到了王灶身邊。由於鬼谷子是半透明的,看起來就是那一卷羊皮紙瞬間到了身邊。
“哦,原來如此!”王灶又問道。“那我如果使用氤氳紫氣,是哪一種?”
“第二種,有肉形魄身。”郭璞道。
“說了半天,我該如何改變命數?”王灶問道。
鬼谷子搖了搖頭說道,“這個我卻真不知道。”說完,扭頭望向郭璞說道,“還望郭兄詳解!”
“沒得講解,你且出去時,在處於魂靈態的那一瞬間,運一股氤氳紫氣至鬼眼‘晴明穴’,而後自然知之!”郭璞道。
此話一出,留下鬼谷子和王灶互相干瞪眼。
“那就讓老夫開開眼吧!灶兒你且隨我來……”鬼谷子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