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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前塵篇·一卷

我,九寂,雌性。喜美男,愛好吹笛子。

你問我是誰?啊哈!老子是天地共主!

啥?你問我為什麼會被五花大綁的綁到誅仙台?

呵呵,老子喜歡在這蹦躂著玩兒,你丫管得著嗎你?

你笑個菠蘿螺旋屁你笑個!

“九寂,私自盜取鎮魂珠,你可知罪?”

我去你奶奶個腿的!哪個天殺的?沒看見本豬呸本主我正在裝逼嗎?這大徒弟真是越養越白眼狼兒了!

“……”我沉默的看著眼前咄咄逼人的漂亮的跟女仙一樣的男子,陷入了沉思。

事情怎麼就成這樣了?怎麼就成這樣了?遙想當初我本來是個極為逍遙的真神,隨便做些風流史,調戲調戲美男子也不是沒做過,但是我為什麼就一定要覺得孤單?為什麼就要把那個小男孩收成我的大徒弟?

這下好了,小男孩變大男人了,老子位被篡了也就罷了,心還被這個妖孽迷的七葷八素的,我這真神咋就當的這麼膿包呢咋就?

“你可知罪?”我那大徒弟不依不饒的問道,把我的思緒拉了回來。

“知罪。”我白了他一眼,心想自己當初怎麼會喜歡上這麼一個自私的玩意兒,還不如我二徒弟呢,人家雖然傻了點好歹是因為我傻。

周圍的神仙都開始議論紛紛,什麼什麼亂綸啊,昏君啊,齷齪不堪啊,違背反上、罔顧倫常這些個詞都一字不漏的傳入了我的耳朵裡。

吵……吵吵吵,我天地共主不要面子的嗎?!

“給老子閉嘴!反正今日橫豎都是死,你們再多嘴一句我殺了你們信不信?”

話剛一落下那些個義正言辭的神仙都住了嘴,我得意的咧嘴一笑。

大徒弟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薄唇張了張:“今日判你萬骨之刑,你服是不服。”

萬骨之刑,也就是把那些個蟲子啊蠍子蜈蚣什麼的東西扔我一身,然後鑽我身體裡把我血肉內臟吃光,最後我的死相就會是一具帶著無數蟲子骨頭的骷髏模樣。

無所謂,我呢吧平日也經常這麼收拾欺負我大徒弟的人,看都看習慣了老子不怕!

“服。”我毫不猶豫的說道,手卻在不受控制的顫抖。

大徒弟倒是快速的點點頭,衣袖一甩,無數只不知種類的蟲子都出現在我的衣服上,它們咬破了我的衣裳又咬破了我的血肉,最後鑽進去啃我的骨頭。

媽耶……有,有點小痛。

這不過是第一步,第二步也就是扔扔蜈蚣,最後再扔蠍子。

我感受到自己一身的骨頭都快被啃碎了似的,身體漸漸癱軟,眼睛有些發黑。

其實啊,我呢,身體是不痛的,也就是心口子那邊有那麼一點點。

真的,就那麼一點。

“都給爺住手!”一個熟悉的我不能再熟悉的聲音響起,我轉過去一看,正是我那寶貝二徒弟。

我一個月沒見到他了,不過他還是跟以前一樣好看,對了嘛,我這二徒弟才是個漢子,大徒弟就一嬌滴滴的老孃們兒,沒勁!

尤其是他額間那個象徵真神的黑色印記格外的閃,看吧我厲害吧,一個月不見二徒弟就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無師自通成了真神……等一下!黑色?這尼瑪不是墮仙了印記才會變成黑色嗎?

我還在想一會兒在死前怎麼收拾這混小子一頓,寶貝二徒弟就已經氣勢洶洶的衝進了誅仙台,冷冷的對著眾人宣誓主權起來:

“我的女人,也是你們這些個廢物可以動的嗎?”

我特麼怎麼就成了他的女人了就???真的是……哎呀媽呀腦瓜疼腦瓜疼腦瓜疼。

嚴格的來說我現在已經是個五萬歲的老神仙了,已經是個五萬歲的老彼岸花了,這二徒弟不過七千歲啊!這不是在當眾告訴他們,我是個老牛吃嫩草的壞東西嗎?

如果現在有人遞給我一個繩子,我九寂真神一定會立馬吊死在眾仙面前!

此時,寶貝二徒弟已經瀟瀟灑灑的弄死了看押我的兩個天兵,像是要安慰我,頭一次笑的這麼燦然,我覺得他真的是,長得忒帥了。

然後他把我身上的捆仙繩解開,然後霧化凌遞過來了……

“九兒,你的繩子!”

九兒,你的繩子。

你的繩子。

的繩子。

繩子。

子。

我的嘴猛的抽了抽,我說要上吊你就拿我霧化凌過來了?平日怎麼就沒見你這賠錢玩意兒這麼聽話呢?

不禁無語望青天,哎呀……今天這天兒真好。

“你的繩子!”寶貝二徒弟又強調了一遍。

“……”我這才看向他,想要站起來接過霧化凌,卻發現自己根本沒有了任何力氣,體內的蟲子依舊在賣力的啃我的肉。

我在二徒弟快要凝結成冰眸子裡,看到了一個渾身是血的自己,唉……我堂堂的天地共主,好吧。堂堂的前任天地共主,怎麼就落到了如此田地。

“古微,你敢!”二徒弟頗為憤怒的看著大徒弟,一把把我抗在他的肩上,凜冽的神器大黑已經朝著大徒弟身上打去。

沒錯,我這二徒弟的神器乃是一根黑乎乎的像個黑炭一樣的棍子,是玄幽老人造的,結果那天玄幽老人興沖沖的狗腿的把神器送給二徒弟,我這寶貝二徒弟愣是嫌棄這棍子長得醜,就隨隨便便取了個名字:大黑。

為了這事,玄幽老人沒少記恨二徒弟。

王八大徒弟身形一躲,躲開了寶貝二徒弟的攻擊,身下的白玉石地猛的裂開了一道大口子,有幾個神仙已經被震下了誅仙台,歷入凡間。

“你個小兔崽子先別打了。”我見大徒弟和二徒弟打的熱火朝天,被抗在二徒弟的身上有些吃力的說道。

萬骨之刑的蟲子已經深入骨髓。

我雖蟲子蟲子的喚著,可這好歹也是冥界修行了萬年的嗜血靈蟲,其威力還是有那麼一點的,我如今早已是個沒了仙力的真神,說白了,也就是個廢物。

二徒弟這才停了手,把我放下來問我怎麼樣,而我只是緊緊的,認真的盯著眼前美得像白玉蘭花的大徒弟,沉聲道:“古微。”

古微一身白衣傾世無雙,黑色的眸子像是淬了這世間最為寒冷的冰,他淡淡的看著我,如玫瑰花瓣的薄唇動了動,卻沒有說出什麼好聽的話來:

“收起你的齷齪心思。”

原來他一直都知道我喜歡他的呀……

但我卻來了興趣,靜靜的躺在夜煞的懷裡,像是沒聽到他說什麼一樣,繼續吊兒郎當道:“我如今就是個沒了仙力的廢人,可受不住這萬骨之刑,現如今都快要死了,你就說說唄,你有沒有愛過我。”

聞言,夜煞握著我胳膊的手緊了幾分,如秋月之姿的臉上像是籠了一層霜,眉頭蹙起。

他不知道我為了那件事已經沒了仙力。

“嘶——”

眾仙驚,皆倒吸一口涼氣,他們一直就覺得我之前對古微這個大徒弟太過關切,卻沒想到我會真的在大庭廣眾之下這樣問古微有沒有愛過自己。

“閉嘴。”古微一記眼刀凜冽的朝著我劈過來,我的心口有些疼。

但是呢,本真神就從來不是什麼半途而廢的人,於是我挑挑眉,繼續厚臉皮的說道:“你是愛我呢,還是愛花仙呢,你說呀。”

此時,被點名的花仙滿面愁容的看著古微,一雙眸子水汪汪的,楚楚可憐:“古哥哥……”

古微這才給了她一個微笑讓她安心,那個笑真好看,我從來沒見過,他在我面前總是兇巴巴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見古微抿唇不語不禁好笑,繼續說道:“你為什麼不說呢?你倒是說呀,你是怕傷害花仙對吧吧?呵呵,可是……你傷害到我了,古微。”

“無恥!”古微一怒,一記掌風打來,被夜煞穩穩當當的接住了。

眾仙這才驚覺夜煞一身黑衣已經不復從前的皎潔如月,額頭黑色印記清楚的表明……他已經墮仙入魔,而且修到了真神境界。

要知道上次見夜煞時,他不過是一個上仙罷了,如今短短一個月的時間竟飛昇了真神!

夜煞大怒,好看的一對眉毛揪在了一起,眸子裡醞釀了滔天怒意,厲聲說道:

“古微你給爺住手!你明明知道九兒她……你為何還下的去這樣的殺招?她為了那件事已經沒了仙力了,你還要這樣?你有沒有心!你這個無情無義的臭石頭!”

“你想要殺我?”我挑眉,隨後長笑一聲,手一揮,霧化凌如刀一般刺入自己的胸膛,離自己的金丹只有毫釐之距:

“如你所願。如果這樣你還不解氣,那我便讓霧化凌再近幾分,捅破了金丹步入輪迴,你可滿意?”

“你這女人,怎麼這麼傻?”夜煞有些慌亂的抓著我的手,想要施法把傷口補上,血卻毫不留情的繼續流出來。

他急得像個孩子,手無助的摸著我的傷口:“疼不疼……不疼啊,爺陪著你”。

神器所傷的傷口,只有三年後才會結巴,疤痕永生不滅,仙術也無能為力。

“愚蠢。”古微淡淡的看了我一眼,繼續面無表情的說道:“九寂師傅,我從未對你有過任何感情,消了你的齷齪思想。”

師傅……嗎?

我不禁苦笑出聲,心裡像是有些空蕩蕩的,不過呢,我是誰啊?我是盤古開天闢地以來,六界第一個出的真神,我是第一個天地共主!這冷語自然是傷不了我的,我是絕對絕對不會有任何反應的!

絕對!

“噗——”

下一秒,鮮血已經從我的喉嚨裡噴湧而出,他孃的,連我自己的血都在跟我作對,哈哈哈哈……

我用滿身鎧甲化作一朵玫瑰,赤身穿過佈滿崎嶇的山路,跨過惡臭的沼澤,越過面無表情的灰色人群,終於在一顆沒有根的樹下找到了你,我想要把玫瑰花遞給你。

而你卻風輕雲淡的說了一句:

“你來作甚。”

隨後我的身體再也支撐不住,虛弱的眼睛合上後再也沒睜開過。

你心中是否也有著這樣一個人,他雖然可能並不優秀,可是在你眼裡永遠高高在上,清雅如月,你在他面前自卑,努力的不洩氣的想要讓他看到你,而他給你的永遠只有冷淡。

終於有一天你因為他的冰冷放棄了,你的心像是一個斷了線的風箏,在跌入谷底之前他一句敷衍,於是你又可笑的拋棄了自己的自尊去愛他,你那顆廉價的心再度為他跳躍,至死方休。

即使那些明媚陽光的記憶早已在時間這條長河裡被洗的泛黃褪色。

即使那些微乎其微的關心早已在經歷風霜之後變得再無溫度。

即使你自己都忘了,初見他時他身上的光並不是他發出來的,而是你眼睛裡自己的光。

其實啊,對於古微這個大徒弟我是不恨的。

愛到深入骨髓的人,我怎麼會恨。

只是古微啊古微,我平日再堅強也不過是個普通女人,你怎麼能很得下心來如此對我……你怎麼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