鑽戒在燈光的照耀下閃爍著漂亮的光芒,顧南枝低頭看著手指頭的鑽戒,眨了眨眼,淚珠子便落下。
葉瑾用指腹擦去顧南枝臉上的淚痕,“哭什麼?感動的?”
語氣臭屁,只有在顧南枝面前,葉瑾才會露出這種不設防的狀態。
“屁,”顧南枝扶住手腕,抬起手,“這也太沉了,我都抬不起手了。”
纖細的手指上掛著十克拉的戒指,一般這種品質的鑽石都是做項鍊的。
顧南枝手指顫抖,葉瑾一把握住顧南枝的手,臉上露出‘你就撒嬌吧’‘雖然都被我識破了你的小撒嬌,但我還是給你面子’的神情,微微抬起下巴。
“我幫你抬著。”
顧南枝體會到了什麼叫甜蜜的煩惱,“你給我這麼大的鑽戒,讓舅舅怎麼辦。”
這次婚禮一共兩對新人,除了顧南枝之外,還有許生。
他這麼喧賓奪主,讓石楠看見,難免會心中作比較。
“放心,舅舅的戒指也不小。”
葉瑾示意顧南枝看向舞臺的另一端,舅舅今天換了一身筆挺的西裝,腿也治好了,許家人的麵皮也不差,往那一站,也是一對般配的人。
石楠自詡俗人,最喜歡黃金,現在金價還不算特別貴,許生乾脆拿出這段時間攢下來的工資,買了個五十克的金戒指。
五十克都能打一個手鐲了,許生拿出來的金戒指和指套似的,石楠戴上,無名指禁錮在戒指裡,石楠和顧南枝的狀態差不多,想動都動不了。
顧南枝呵呵了兩聲,移回視線。
不是很懂你們男人是怎麼想的,這也不是菜市場買菜,誰的婚戒重量大,誰的婚姻就幸福。
顯然兩個新郎絲毫沒意識到新娘們想的是什麼,視線在空中交匯,還相互交換一個得意的眼神,很滿意的自己的行為。
長長的流程走完,葉瑾帶著顧南枝挨桌敬酒。
這可苦了葉瑾,一杯接著一杯酒喝,很快臉上染了紅暈。
顧南枝攙扶著葉瑾,“你還好嗎?”她掃了一眼身後,“還有一百桌就敬完酒了。”
“不好,”葉瑾頭埋在顧南枝脖頸,“你給我倒的熱水太燙了,舌頭都起泡了。”
顧南枝心眼子多,怎麼能看葉瑾真的喝多,將酒和水對調了。
酒杯壁上凝結著一層哈氣,葉瑾只能將酒杯藏在身後,‘倒酒’的時候和做賊是的。
葉瑾臉色紅,完全是被熱水燙的。
“新郎新娘關係就是好啊,一會兒是不是就該鬧洞房了。”
聽見這邊的動靜,那邊狂摟席的特戰局的人撇嘴,故意找兩人不痛快一般湊上來。
“恭喜新郎官啊,來和我們兄弟喝點來。”
“我們可把南枝當成自己人了,要是不和我們喝酒,那就是不給我們面子啊。”
不知道是不是顧南枝的錯覺,這些話好像是從牙縫裡面擠出來的。
“喝!”
葉瑾要給顧南枝撐腰,拉著他們推杯換盞,撂倒了好幾個人。
水裡面不知道被誰摻了酒,葉瑾也有幾分醉意。
“阿瑾!”
顧南枝還想說什麼,被其他人拉走。
“沒事沒事,他一個大老爺們還能有什麼事,結婚就是這樣的,要熱熱鬧鬧的。”
顧南枝隔著人群看向葉瑾,瞧見白柔在他周邊徘徊,不動聲色地融入了眾人。
她打扮過,遮住了尖酸刻薄,乍一看長得還不錯。
人總是對長得好看的人有優待,即便這裡面沒人認識白柔,也將她接納了進來。
吵吵鬧鬧,送走了一部分人,眾人這才發現新郎官不見了蹤影。
許生搖搖晃晃走過來,“葉瑾那小子呢?”
對於拱了自家白菜的豬,許生心中總是對葉瑾有芥蒂,如果不是葉瑾三年如一日在醫院照顧顧南枝,他也不會接受葉瑾。
“不知道啊,”顧南枝假裝左右環視一圈,“沒看見阿瑾啊,會不會出什麼事了?”
知道婚宴還混著白柔的同夥,顧南枝故意裝出緊張擔憂的模樣。
“哎,我剛才看見新郎官去後面了。”
後面有休息室,專門給賓客提供的,如果累了,可以去休息室小睡一會兒。
“我過去看看。”
顧南枝叫了幾個人,大步流星地去後面休息室。
許生跟著顧南枝,“怎麼沒見過剛才那個女人,是你的朋友嗎?”
他覺得女人的眼神落在他身上,直勾勾的眼神帶著勾引的意思,讓許生有點不舒服。
“可能吧,我沒太在意。”
那個面生的女人又對夜萬山和傅玉低聲說了幾句,不過幾句話的功夫,便將婚宴中的親戚叫來了一些,都向著休息室的方向去了。
雜亂的腳步聲在顧南枝身後響起,她沒什麼猶豫,直接推開門,就看見床上翻滾的兩個人。
那個女人分明還沒看見休息室內的場景,便捂住嘴尖叫出聲,“啊!新郎官怎麼和別的女人睡在一起了。”
親戚都湊上來,伸長脖子向休息室裡面看。
親人歸親人,熱鬧也願意看。
特別是葉瑾這種過得順風順水,娶的媳婦還漂亮的青年才俊,他們更願意看葉瑾的笑話。
“葉瑾瞧著不是那樣的人啊。”
“沒想到在結婚現場做出這種事,嘖嘖嘖,丟人啊。”
“老夜啊,你這兒子還要好好教導一下啊,你說鬧出這種事,丟的是夜家人的臉啊。”
夜萬山臉色陰沉下來,推開前面擋著的人,直接衝進休息室,一把掀開兩人的被子。
他怒吼,“葉瑾!你——嘎——”
低吼音效卡在喉嚨中,發出一聲類似鴨子叫的滑稽聲音。
手中的被子好像燙手山芋,直接扔在床上,接連後退了好幾步,“你,你是誰啊!”
床上的男人夜萬山不認識,他背過身去。
“怎麼了?”
葉瑾的聲音從眾人身後響起,黑色的頭髮柔順地垂下,臉上還帶著水漬,顯然去洗臉去了。
姜文喝得連自己姓什麼都不知道了,從後面抱住葉瑾的腰身,“別走,我同事讓我看著你,尿尿也要盯著,別想跑,回去繼續喝。”
葉瑾對眾人頷首,“抱歉,這群朋友胡鬧了一些,拉著我不讓我走,怠慢各位了。”
方才那個面生的女人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直勾勾盯著葉瑾。
“你怎麼在這?床上人是誰!”
她衝過去掀開被子,白柔給男人下了藥,她也喝了一些,整個人現在都不太清醒,掛在男人的身上。
那個男人面生,她沒見過,顧南枝和葉瑾倒認識,人還是她特意從西山村接過來的。
“他叫陸澤,白柔之前的姘頭,你是白柔同夥,她之前沒告訴過你嗎?”顧南枝幽幽出聲。
“什麼?”同夥……
女人扭頭,她再傻也知道今天的婚宴是個套,顧南枝分明一開始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