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扶著樓梯扶手走下樓，“假的！這一定是假的！是你們不知道從哪兒弄來的假貨！”
姜文終於能耀武揚威，“你說是假的就是假的？請局長鑑定一下不就成了。”
他只是展開畫作在眾人面前虛晃一槍，眾人只模模糊糊看見畫作，並沒看清上面畫的是什麼。
應萬里壓上自己全部身家，根本不敢相信這幅畫是真的，當即大聲。
“對，找局長來！”
畫作被清虛山人送到局長辦公室，所有人都在外面等候。
二組的人不由得埋怨應萬里，“方才說得那麼篤定，我還以為你真的確定對面的人拿不出來古畫呢。”
“現在好了，我把二十年工資都壓上了，要那幅畫是真的，那可咋辦！”
“都怪應萬里，沒事瞎打賭做什麼！”
“就是，人家都說不計較了，他非要打賭！”
清閒居士的畫多難找局裡人都清楚，他們一行人找了兩年的時間，一點影子都沒見到。
所以眾人先入為主，加上應萬里信誓旦旦，便也覺得顧南枝一行人根本拿不出古畫來。
誰想到！誰能想到！這個不知道從哪兒蹦出來的顧南枝竟然真的拿出來了，一拿還拿出來了兩幅！
幾乎整個特戰局裡的人都跟著下注，涉及到自己利益，他們不能置身事外，都圍在局長辦公室的門口，忐忑等著局長的鑑定結果。
其中最為緊張的就是應萬里，他神經質地一圈圈在局長辦公室門口轉，眼睛死死盯著辦公室的大門。
聽著旁人的抱怨，他終是控制不住大聲吼，“是我讓你們跟著賭的？還不是看能佔便宜，才跟著湊熱鬧！”
眼看著眾人快要打起來，局長辦公室的大門才開啟，走出來的是清虛山人。
瞬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清虛山人的身上，他老神在在沒開口，應萬里忍不住上前，“老頭，局長說那幅古畫是真的還是假的，是假的吧，對不對，就是假的！”
唾沫星子都快要噴到清虛山人的臉上，他掀起眼皮瞥了應萬里一眼，“收拾收拾東西滾出特戰局，不要讓我再看見你。”
當初賭約，除了真金白銀房子之外，最開的賭注就是誰輸了，誰滾出特戰局。
應萬里膝蓋一軟跪在地上，“不可能！不可能！”
“願賭服輸，”姜文撇撇嘴，“應副主任該不會想要反悔吧。”
顧南枝欠欠開口，“不能叫應副主任了，他現在不是特戰局的人了。”
她就是有這種本事，一開口就向人心口最柔軟的地方扎刀，戳不到疼的地方顧南枝都不會開口。
應萬里眼眶通紅，抬起頭死死盯著顧南枝，眼神怨毒。
都怪這個顧南枝，如果當初不是她煽風點火，他也不至於說出這麼不理智的話！
應萬里撐著膝蓋站起身，“好！我走，但你們一定會後悔的！”
“嗯嗯嗯，對對對。”顧南枝敷衍，電影裡面反派下線都會說這句話，但也沒見反派能翻出什麼風浪。
應萬里忍住想要吐血的衝動，故作淡定地轉身。
“等等，”顧南枝忽然叫住應萬里，應萬里嘴角勾起，頗有一種狗血文霸總附體的表情，“後悔了？”
“不是，你錢還沒給我們呢，二十萬，還有一套房子，一輛車。”
顧南枝平日記性不怎麼樣，一和錢掛鉤，那腦子直接被開發到百分百，應萬里說這話的時候動作形態是什麼樣的，顧南枝都能清清楚楚的記住。
手指劃過圍觀的人。
“你三萬，你一萬五外加一輛腳踏車，你一輛摩托車，你未來十年的工資，還有你，你，你……”
顧南枝手每指過一個人，那人臉色就蒼白一分，偌大的局中安靜異常。
他們部門特殊，說出來的話比簽署合同都有用，一旦違背，都會受到天道懲罰。
顧南枝不相信天道，架不住這些人相信，即便臉色陰沉地能滴出水來，還是要老老實實將賭注拿出來，交給顧南枝。
最不情願的就是應萬里，他出去一趟，折返回來的時候，車鑰匙拍在顧南枝手裡的時候，他動作十分用力，恨不得要打斷顧南枝的手。
“你、給、我、等、著，”他一字一頓，“我記住你了，顧、南、枝。”
“何德何能，能讓你一輩子記住我，你該不會愛上我了吧，別愛我，沒結果，除非賺錢比我多。”
顧南枝想要抽出手，應萬里忽然一把用力拉住顧南枝的手，臉上神色猙獰，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神色放鬆下來，勝券在握開口，“當初的賭約是你們拿到清閒居士的兩幅畫吧。”
姜文原本還嘚嘚瑟瑟地從看不起他的同事手裡收錢，耳朵動了動，聽著應萬里的聲音，忽然心中咯噔一聲，下意識看向清虛山人。
“師父，不太對勁。”
清虛山人還是得道高人的模樣，盤腿坐在椅子上，彷彿沒聽見應萬里放的狠話。
“對啊，怎麼了？”顧南枝不懂應萬里垂死掙扎是想要做什麼。
“山河圖你們拿到了，那個牧童放牛圖呢？據我所知，牧童放牛圖的真跡早在七天之前就已經丟失了吧。”
應萬里臉上的表情從癲狂轉變成得意，微微抬高下巴，用所有人都能聽見的聲音開口，“現在輸的人是你們了！”
眼看著局勢瞬息萬變，方才還如喪考妣的眾人臉上又帶著喜色。
只要那幅牧童放牛圖是假的，他們就能得到雙倍賠償！
“你們心眼子夠多的，還故意瞞天過海，差點被你們騙了！”
微風順著開啟的窗子吹進來，輕輕撫過應萬里微長的頭髮。
他一把將頭髮捋到後腦勺，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心中鬆了一口氣，呼，自己嚇自己。
瞧著顧南枝微微愣神的表情，應萬里就要放狠話，忽然局長辦公室的大門敞開，走出來一個三百斤左右的胖子。
他臉上帶著笑呵呵的神色，瞧著誰都是一副笑模樣，見眾人上班時間不工作，圍在他辦公室門口也不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