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枝故作苦惱，“把顧家人塞進去已經走了關係，再來幾個人……”
她靠在座椅上，兩根手指搓了搓，做出數錢的動作，“那就要上下打點，看看你們的誠意了。”
顧老太臉色瞬間陰沉下來，許她從顧南枝這裡佔便宜，不許顧南枝從她這裡拿錢，顧南枝說實話也遺傳了顧家人的小氣和不鏽鋼公雞的屬性，進了口袋的錢死活不願意向外拿。
顧南枝看出顧老太的不願意，嘆了一口氣，“那算了吧，既然你們不願意拿出一年工資的十分之一打點，那就是心不成，也沒必要再說什麼了。”
見她開車要走，顧老太趕忙拉住車窗，“別別，我回去商量商量，最遲今天晚上給你結果。”
晚上，顧南枝看著桌上一堆毛票，二十來個人湊出三千塊錢給顧南枝，顧南枝嘴角勾起。
一切都按照她預計的事情發展，現在就差魚上鉤了。
她用BB機聯絡周輝，說又找到二十個工人，周輝激動地表示明天馬上就過來，親自將工人帶走。
顧南枝靠在椅子上，杜衝找到了那輛上次那輛套牌車，並且順藤摸瓜找到撞顧南枝的小混混，從他嘴裡套出來一點東西。
雖然找他撞顧南枝的人和沈家沒有直接的關係，但杜衝調查出哪家人的夫人和沈母來往最近十分密切，顧南枝被撞第二天，那家男人就拿下一個工程。
說和沈家沒關係顧南枝都不相信。
已知警告她的就是沈家人，沈家人野心很大，試圖拉攏上層，那個亞當可能就是其中一環。
而她覺得周輝是撬動沈家這座大山的支點，但一時之間還沒什麼思路。
亞當，亞當……
姜文，姜文……
顧南枝又去了一趟古玩城，晚上的古玩城沒多少人，不少鋪子都關門了，之前鄭經理那間鋪子大門敞開著，不少人進進出出，扛著裝飾的材料進門。
孫經理正在監工，指揮工人將工具放好，明日再施工。
“孫經理，”顧南枝湊過來，“好巧啊，怎麼不見姜文大哥。”
孫經理比姜文聰明不少，接觸的更是三教九流什麼人都有，知道顧南枝心眼子比蓮藕還多，對她態度不冷不熱。
“不知道。”
“哎呀，那可惜了，我還想和姜文大哥商量一下，清閒居士那幅畫……”
孫經理就像是會變臉，顧南枝只覺得眼前一花，一張笑容堪比模板的臉湊過來，呲著八顆大牙。
“我確實不知道姜少爺做什麼去了，他從國外回來直接考了國家公務員，平時都很忙，也沒和我說過去做什麼，您要是找少爺，我給他BB機留言，讓他瞧見訊息就回來見您。”
“公務員啊，看不出來啊。”
“是啊是啊，”孫經理賠笑，“少爺是國家引進的特殊人才，所以看起來和一般的公務人員不一樣。”
顧南枝手指下意識敲了敲褲縫，每次來都有不一樣的收穫，沒想到姜文還是國家公務員。
“我在上面也認識一些領導，姜文大哥在哪個部門，我幫忙打個招呼，讓領導多照顧照顧姜文大哥。”
孫經理擺擺手，“特殊部門，我也不太清楚，我已經給姜少爺發了訊息，等他看見就會聯絡您。”
這明顯是不想多說，或者孫經理也真的不知道，顧南枝也不勉強，“辛苦您了。”
“不辛苦，不辛苦。”他就是命苦而已，天生勞碌命。
他低頭狂摁BB機，孫經理知道姜文對清閒居士的畫作十分感興趣，幾乎是全國範圍內的搜尋這幅畫，不管對方售賣的是不是真跡，他也一概收購回來。
這些年姜文在清閒居士畫作上面花費了不少錢，最少都要花費二十萬左右。
而鄭經理仿製的畫作最像真跡，姜文才願意一擲千金，如今真正的畫作出現了，他一定要不遺餘力幫忙弄到這幅畫。
此時京郊。
姜文用帕子擦了擦手上的血，居高臨下看著地上不成人形的鄭經理。
“鄭經理，能否向您請教，為什麼你的畫仿得這麼優秀，是不是你親眼見過畫作，或者是什麼人讓你這麼做的？”
鄭經理有些驚恐地看著姜文，姜文不似在古董一條街時候的儒雅，臉上雖然帶著笑容，可那笑怎麼看怎麼讓人覺得陰森。
他打了個哆嗦，牽扯到身上的傷口，撕心裂肺地咳嗽了一陣子。
頭抵著地面艱難跪坐起來，“姜，姜先生，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那幅畫也是我從一個地方收購來的。”
看著姜文擺弄著匕首，他說話都有些結巴了，“姜先生，現在是法治社會，你，你如果殺人，那，那就是犯法！會，會蹲笆籬子的。”
姜文好像聽見什麼有意思的事，擺擺手，身後湧進來一堆穿著公安制服的人。
“帶回去好好調查一下，看看他說的是不是真的，”姜文在鄭經理驚恐的目光中，拍了拍後腦勺，“對了，他詐騙我十七萬，到時候依法給他判刑。”
“是！姜主任！”
姜主任！
鄭經理不可置信地看著姜文，他掙扎，“我不是，我沒有，我沒詐騙成功啊，我一分錢沒收到，我沒收到啊！！！！！”
殺豬一般的聲音響起，他直接被拖拽上了警車。
廢棄工廠門口走進來一個老人，瞧著八九十歲，鬍鬚都是純白色的，身上穿著道袍，整個人顯得仙氣飄飄。
“還沒找到清閒居士的畫？”
姜文有些煩躁地搓了搓後腦勺，頭髮被他撥弄得亂糟糟，“有點路子了，一個叫顧南枝的女同志手裡有清閒居士的畫，瞧著像是真跡。”
“顧南枝？”
這個名字似乎從哪兒聽說過，老人沒放在心上，“去調查一下這個顧南枝，儘快把畫從她手裡買過來，無論對方提出什麼要求，一定要滿足。”
“她要把畫作賣給亞當我也同意啊，”姜文一轉身的功夫，那個老人已經消失不見，“乾脆扣下亞當得了，那個男人也不是什麼好鳥。”
他小聲嘟囔了一句，拿起沾了灰塵的西裝外套，瞧見BB機上好幾條訊息，看清內容的時候，他瞳孔微微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