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玄神色複雜的躺在偏房裡，今天是左玄一公佈考核結果的日子。陸瑾和劉得水都已經被叫走，就留他一個被晾在這裡。
“劉得水走了。
小陸被帶走了，再沒回到這裡，應該是被收下了。
就我這兒還沒什麼動靜，有意思。
如果無意收我，我應該和劉得水一樣被趕走了。現在這樣應該是還在猶豫，不確定收不收我。
是我這些日子的表現讓他們看出什麼了嗎？
還是和左師兄那天晚上的談話內容有關？”
李慕玄現在不清楚是哪裡出了問題，他現在的表現起碼讓他還能留在這間下院，如果貿然改變，說不定連下院都待不了了。
“媽的，這麼麻煩，真想把這房子燒了。
呸呸呸，胡思亂想什麼呢，至少還有機會。就這麼耗下去，演到他們都相信了，那我就贏了。”
正思索間，屋門被推開的聲音響起，李慕玄回頭，看到左玄一站在了門口。
“見過左師兄。”李慕玄趕緊爬起來，心裡祈禱左師兄沒聽到他剛剛小聲嘟囔的那些話。
左玄一撇了他一眼，“陸瑾和劉得水的考核都結束了，你知道為什麼還留你在這嗎？”
李慕玄沉默半響沒給出答案。
左玄一搖了搖頭，繼續道：“因為你太傲了，你覺得我們不會收你這個惡童，所以你演出了一個三一門可能喜歡的李慕玄。”
“我沒有演，或許我之前確實頑劣，但我已經誠心悔過，只求拜入三一門內了。”
“得了吧，你不把我這下院燒了都算好的了。”左玄一神情古怪的看了眼李慕玄，直把他看得臉耳通紅。
這左師兄怎麼還偷聽人說話！他還以為左玄一今天忙著處理陸瑾和劉得水的事，沒空管他，這才小聲嘟囔了兩句，不成想左師兄耳朵這麼靈。
沒去管李慕玄在想什麼，左玄一直言道：“直說了吧，依你現在的表現左門長雖欣賞你卻沒下定好決心。但是我已經看上你了，所以過來給你透個題。
明天左門長會帶你去洞山前輩那裡進修，到了那裡你只管給我鬧，之前你在城內街坊面前是什麼樣，明天就演成什麼樣。你只要演成之前的李慕玄模樣，我就一定帶你進門。”
此刻的李慕玄有點懵，如果說左師兄決心要帶他進門，那機會多的是，何必大費周章的過來“透題”。
雖說歲數不大，但他李慕玄畢竟也算聰明伶俐，在城內街坊間混了幾年後，自認還是能辨別些真假的，剛才左師兄說的這些話他竟然聽不出假意，似乎是真心的。
“你雖然混了點，但我覺得三一門其實需要些像你這樣的混童。澄真師兄和水雲師兄他們修道修久了，怕是會忘了人間險惡，只留天真率性。
再這樣下去三一門會吃大虧的，所以我想把你這個惡童給拉進來，一來你天賦不錯，二來也給我三一門換一換血……怎麼樣，幹是不幹？”
李慕玄咬牙，這就是左師兄高明的地方了，他只說讓自己“演“成惡童李慕玄的樣子，而沒有糾結現在的自己是不是在演戲。
也就是說答應下來風險不大，萬一左門長不滿意，那他就和左師兄配合，說自己是在演戲罷了。
“好，我答應了。”李慕玄知道左玄一想做的事絕不是他說出來的那麼簡單，但他實在找不到拒絕的理由。
“合作愉快。”左玄一的臉上笑容燦爛，但李慕玄卻沒由來的打了個冷顫，只覺得這左師兄可能和自己是一類人，甚至比自己還要極端。
……
翌日，學府內。
左若童輕吸一口杯中茶水，對身前一位學究打扮的中年人開口道：“洞山，身上的傷好些了沒？”
“託您的福，平日裡正常活動是沒什麼問題了，但其他的嘛……不說了，師父今日怎麼有空來我這，還帶了個孩子過來。”
“你學識淵博，通曉中西，這一點上師父我也比不上你。今日帶慕玄這孩子過來，讓他跟你三年。一，你幫我在這磨磨他的性子。二，不能浪費了他的光陰，學識這一塊，他能跟著你也算是他三生有幸了。三麼，雖然你現在修不了，但法門你都清楚。只給他築了基，日後就算我和他沒有師徒緣分，也不耽誤他另投別家。”
“弟子明白了，若他在我這演不下去了，狂態一顯，我立馬通知您。”洞山直接接下此事，“但，弟子還有一個疑問，若他在我這三年都不曾原形畢露怎麼辦？”
“他這年紀能夠演滿三年，那更是天生的隨心所欲，那我更是撿到寶了啊。”
左若童笑著起身，走至門口，“那這孩子我就放你這兒……”
話音未落，物體倒塌的聲音響起。左若童和洞山回頭望去，卻見李慕玄正帶著府內孩子們在院內折鬧，左玄一在他們後邊追趕。
那倒塌聲就是李慕玄跑動時碰倒椅凳發出來的。不止椅凳，沿途的各種陳設也倒了一地。
“師父，這算不算原形畢露？”屋內的洞山看著外邊瘋跑的李慕玄，有些錯愕的發問。
左若童皺著眉沒有說話，他總覺得今天的李慕玄身上充滿了不自然。
左玄一見時機差不多，拽著李慕玄的胳膊就過來了。
“師父，這小子今天不知道怎麼了，來了這就開始折騰，說什麼也不肯老實學書。依我看他是演不下去，原形畢露了，還需您收進門內好好教導一般。”
李慕玄手足無措的站在左玄一身旁，按照他和左師兄昨晚商量的，到了洞山前輩這他就得瘋鬧。但演自己這事他也是第一次做，況且他也不覺得這種荒唐事能騙過左門長，所以此刻多少有點緊張。
左若童黑著臉沒接話，半響，沒好氣的彈了下左玄一和李慕玄的腦門。“玄一啊玄一，你可真能給我出難題。”
左玄一捂著額頭被彈的地方：“只要他現了狂態您就收他入門。這可是您說的，師父你不能反悔啊，我記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