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在最開始，小芙覺察到兩人並未降臨現實時，白靈才會表現得那般無謂，畢竟，她同樣看得很清楚。

只是……

“既然主神最開始的投放就是在這麼一個夢境世界裡，那麼，這就對應說明了，其本身存在探索的價值。”

基於這個原因，白靈思忖片刻後，便暫時決定，脫離夢境這件事，並不急於一時，完全可以慢慢來。

事實上，這一次的輪迴，她主要目的還是帶新人，在確保這一點的情況下，哪怕是一部分利益，也可以實現讓渡，不需要太過在意。

這般想法，使得她更能隨心而動，不受拘束。

因此，在定住修格斯一瞬，緊接著，又放了一招“生與死的境界”，將其寂滅歸無後。

白靈就尋得一處相較平靜祥和的地方，短暫駐足停留，再次拉開一條隙間裂縫時。

不等她領小芙走出，一根白皙豐腴、肌膚透著一種絢麗光澤的大腿，於悄然無聲間探出。

其邁著一種優雅的步伐，像是踏著節拍，踩在風吹拂的韻律上，透著雀躍與歡快，自成一曲旋律。

代表純潔、象徵美好的潔白花海，繽紛飛舞而起，將周遭那荒蕪、毫無特色的情景強制更迭，於頃刻間煥然一新。

“ServantCaster，一介普通的……嗯，是來自樂園的花之魔術師呦……啊喏，白靈小姐見到我似乎有些不高興呢。”

該說是清純，還是妖嬈好呢……

臉上掛著從容不迫的笑顏，宛若花兒般楚楚可憐，可一個恍惚過去，又似乎只是錯覺，那眉宇間一閃而過的狡黠，讓女孩更添幾分的俏皮——很難想象，這是之前那個怯生生的小芙。

相較環境的重塑，倒不如說，小芙這個消失了片刻，很快又重新出現的姑娘，才更可謂一場大變化。

這人格都被修正了好吧？

然而。

白靈臉上卻不顯意外，她那好看的眉毛略微一挑，用著一種疑惑的口吻問道：“怎麼是你出來了，‘梅莉’？”

“這……就得問白靈小姐你自己了。”

被稱為梅莉的小芙，這位優雅的美麗女士，臉上始終如一的花朵兒般的微笑，似是破防了一瞬。

她有些不禮貌地，沒好氣地回應道。

“你是真的會玩……把那個可憐慫兮兮的小妮子，丟在你的隙間裡，玩放置Play，這種事情也就你能做得出來。”

“小芙不僅怕黑，而且可是最怕靈異類生物了，你別說你不知道。”

“隙間是個什麼環境，你難道沒數嗎？”

“我……”

嘴上雖說沒啥髒字，但這般破口不罵人的姿態，也是很丟形象分的，可那秋水瑩瑩一般的眸子，卻好似會說話一樣，活靈活現，飽含少女的美好憧憬、祝願、期盼和嚮往。

被這樣的眼睛盯著，連白靈都忍不住心生出了一秒愧疚。

但，真的就只有一秒而已。

白靈的節操，宛若薛定諤的貓一般，是個不可觀測的資料，其本人更是兼具天然、腹黑等混沌屬性。

哪怕放在輪迴空間這般全員惡人的勢力，那也是一等一的不確定事項，有著三次元生物所沒有的特質。

沒錯，白靈，她其實是半隻純正的二次元少女來著……

嗯，只是半隻。

因為一些特殊原因，其崛起自微末，“成道”於幻想鄉，後來，整個人簡直是如同開了一樣，被幸運女神的姘頭附身，吊打眼前一切敵，惡名讓人聞風喪膽，使小兒夜泣，可謂臭名昭著。

但即使是這樣子的情況，這樣子混沌惡一般人人喊打的人設，可白靈依舊硬生生創造了一個奇蹟，成為了「境界記錄帶」的大幹部兼看板娘，成功洗白上岸，有著非比尋常的影響力。

咳。

言歸正傳。

梅莉也是清楚一些事情的，至少是能明確……白靈來自某個節操鄉，因此，也就沒過度浪費感情。

不一會兒的功夫，就回歸經典人設，好像剛才的即興表演，不過只是一場幻境一般……

眨眼間，面前的梅莉一如既往地笑意盈盈。

白靈卻無聲蹙起眉頭。

“你又對我使用幻術……”

“誒？白靈小姐在說什麼？”

看著梅莉那番裝模作樣，白靈嘴角一扯，拳頭緊了。

很好……

這樣玩是吧？

那就互相傷害吧！

念頭豁達後，白靈不打算讓梅莉繼續耍渾了，當即開口道：“既然聽不懂，那也沒事。”

“畢竟不耽誤正事。”

梅莉聞言，很俏皮地一歪頭，裝作聽不懂的樣子。

可白靈，卻是拿出雷厲風行的姿態，全然沒有此前的悠然愜意，一瞬間，她拿捏住了梅莉，臉上的笑容無比的燦爛。

“聽不懂嗎？也罷，那我就說的仔細點。”

“既然小芙都把你給放出來了，這或許也算一件好事，廢話不多說，開始準備幹活吧。”

“快快發揮你魅魔的本能，給我探明夢境情況！”

“人家明明是夢魔……”梅莉小姐奮起反抗，試圖抗爭道。

但白靈抬手便鎮壓了，無所謂一介柔弱女子的意見，誰還不是個小姑娘啊？女女平等懂不懂！

“這樣更好，我期待你發掘的成果。”

話音落下。

夢幻空花綻放。

梅莉的身影蕩然無存。

白靈默默地睜開眼睛，對一切都表現出來了一個無奈。

“我就知道……”

“果然還是小芙那孩子要乖巧一點。”

兩人所隸屬的輪迴空間組織「境界記錄帶」，很特殊，全員都選擇了型月世界的靈基強化。

所謂“境界記錄帶”，在型月Fate側世界觀中，從者在神秘側世界的正式名稱，也即從者全鑑。

顧名思義，記錄帶正是英靈在英靈之座上的存在方式，從者，是留名於人類史上的英靈的複製之身，使魔中最強力的一類。

所謂靈基，這是從者最核心的機制。

這玩意在實際方面，大概可以看做從者的容器，是一個盛滿水的水杯，想要增強力量、擴大規模，就需要擴大這個水杯容器。

這些都是很淺顯易懂的道理。

而輪迴空間的靈基強化，就是給予了一份最基礎的力量雛形，根據自選的不同職介，調整、分配力量……輪迴空間比較奸商的方面在於，單純的靈基強化，其實就到此為止了。

職介技能、保有能力、寶具，這些都是不包分配的，想要獲取，那都需要另外花費輪迴點購置，甚至對應的能力，也都需要額外的前提條件，即，需要符合購置的靈基強化。

像梅莉……或者說，小芙，她所換取的靈基強化，就如同梅莉所說的那般，是常規七大職介的Caster。

其後續深入強化方面，原預案中，是側重追加“梅莉”、“梅林”、“阿瓦隆女士”等幾個相關聯性特別深的從者，以引起疊加效應。

但……

大概是因為這樣一個小姑娘對於二次元知識還是有些不夠了解，小芙在選擇體系強化的時候，找錯了選項。

她摸索著搞出來了一個相當極端的強化。

“亞從者”強化。

這是選擇將靈基徹底融合，以己身為容器，承載英靈存在的強化方向，強的確是夠強，甚至，能相較更圓滿、更便宜地，獲取一整個英靈的部分力量。

但，也就意味著，成為亞從者的輪迴者，將會在更深層次的方面，被從者的力量所影響。

像FGO世界觀的小茄子瑪修，就因為融合了加拉哈德的靈基，繼而在一定程度上承接了其一部分人際關係。

臨床表現為認了一個活爹。

另，瑪修曾因為靈基影響，導致情緒被幹涉，結果小規模黑化，戰力憑空強了好幾倍，最後錘了那個老父親一頓。

放到遊戲原著是如此，理所應當地，小芙這個誤打誤撞、沒長眼睛的輪迴者萌新，自然……也是跌入了一個大坑裡。

她被“梅莉”的亞從者選項，給硬生生分裂了一個人格。

即，跟白靈展開一番交流的“梅莉”。

當然……

主神這顆黑心大滷蛋還是比較靠譜的，至少他的售後，還是很有保障的，對於“梅莉”，可以確定的是，小芙本身對其有著絕對的瞭解、絕對的掌控能力，是真正意義上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因此，常規情況下，梅莉並不會出現。

唯有小芙本人實在招架不住的時候，才會被動下線，拉梅莉出來，丟出來頂鍋。

譬如，此時此刻。

嗯，不得不說，這的確是一個糟糕的問題。

但在某些特殊情況，梅莉同樣是相當能打的。

譬如此時此刻。

“真是熟悉而又陌生的夢境架構啊。”

花開綻的一瞬間，荒蕪再次被潔白覆蓋。

白靈抬眼看向梅莉，兩雙似若秋水般的眸子交匯視線。

“看樣子你的收穫是真的不小。”

“嗯啊，也還一般般啦，只是，著實有些佩服這個夢境的主人，當真是在原有的世界觀基礎上，將其潛力挖掘到了極致。”

“白靈，你看過《盜夢空間》嗎？”

梅莉帶著一丟丟蠱惑人心的姿態，饒有興致地問道。

“《盜夢空間》？”白靈下意識地，呢喃著重複了一遍。

梅莉會提起這部相對有些老的影片必然是存在用意的，那麼，構建關聯片語的話……《盜夢空間》，夢境，夢……

“我們所處的夢境世界難道很接近《盜夢空間》的夢境架構？”

“對。”梅莉乾脆利落地點頭，“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特殊的設計呢，哪怕早就隱約猜到，這個夢境並不簡單……”

“但最開始，我只是聯想到火影忍者世界觀本身就存在的無限月讀，並沒有深度探尋的想法，一開始還感覺有些無聊呢。”

“沒想到……”

靠著梅莉的天賦，她大概能夠確定的，自己兩人所處的世界，絕對就是一個無限月讀的世界。

只是，這個月讀世界的主人，恐怕也是一個相當離譜的存在。

藉助無限月讀那近乎無條件心想事成的特性，其藉助某種手段，直接在無限月讀的夢境世界裡面，又復刻了一遍無限月讀，繼而開啟了通往更深層夢境世界的能力。

隨後，又在重疊夢境的基礎上，繼續深入拓展——這些是梅莉所窺探出來的東西。

這是Ex級別保有能力「夢魔的畔」所帶來的優勢。

…

「夢魔的畔」Ex

作為地球最後的夢魔的力量。

即為本性，也是“幻術”和“魔眼”的融合。

干擾敵方，戰場上僅靠一眼就能介入敵人的精神，從而吸收魔力。

…

說實話，像這般得天獨厚的種族天賦，哪怕白靈本身掌握著境界之力，也是根本比不了的。

畢竟……白靈是人類，而非境界妖，對境界之力的掌握，還需要很長一段時間的鍛鍊，才能持續性深入瞭解。

像梅莉這般能一蹴而就地完全貫通，那是不可能的。

“順帶，我大概也弄清楚了……我們最開始會遭到修格斯突然襲擊的原因了。”

梅莉狀似漫不經心的提了一句。

“嗯嗯……嗯？”

白靈有些走神的應和著，她還在回想關於《盜夢空間》的基礎設定，講道理，她其實是沒看過這部電影的。

最多，只能說是有些瞭解，勉強能算作道聽途說。

但。

猛地回過味兒來的白靈，也覺察到了不對，瞬間就放下了關於某部老片子的探討，當即問道：

“你的意思，我是不是可以這麼理解……”

“你發現那個佛爺留下的痕跡了？”

“可以這麼說……雖然我的確不想提及這些，誒，說實話，我一開始還沒感覺，但現在是真的有些煩這個神經病了。”

梅莉接茬回覆道，她臉上隱約含帶著一絲鬱結，好看的嬌俏臉蛋浮現出一種不爽的意味。

“他在退場之前，似乎是將某一層夢境世界直接給拆了，這導致很多層夢境世界出現了連鎖坍塌反應，近乎徹底地崩潰！”

“嗯……其實我們現在，就是身處某一層坍塌掉的夢境世界裡。”梅莉有些無奈地提起這件事來，嘆息一聲，“甚至，完全可以說，這裡就是被那個混蛋近乎徹底拆掉的地方！”